周一良读书兴趣广泛,过目的书籍庞杂,可谓古今中外俱全,专业书中除了线装书外,还有大量的英、日外文书。1978年后琉璃厂书市重新对公众开放,周一良还在那里购置了字帖及名人尺牍,甚至还为一些签条脱落的书帖,补题篆书签,偶发议论,极为内行。可见专业外的周一良对“闲书”的兴味,既是读书生活中的闲情所寄,还能感受到一个史学家的文化情怀,趣味十足而又温情脉脉。
读书人都爱买书,都有嫌书贵的抱怨。如周一良在1987年《笳吹弦诵在春城》题记:“一九八七年六月,以八折购于北大新华书店。嫌书价贵,等书价降了,才下手。”另一种情况恰恰相反,如1985年《新编事文类要启札青钱》题记文字记述的购书事,是一个读书人起起伏伏曲折心路历程的反映,“昔年曾见此书之日本影印本于灯市口,索价人民币三十元,未止日收之。八五年四月于东京东丰书店复遇此册,以日元四千五百元购归。”是“爱书入骨髓”的书痴形象的写真。更有不顾书价就追买的例子。如1980年《最初精拓爨龙颜碑》题记:“八○年一月买于天津文庙。一九一五年售价五角后改九角,今索人民币一元五角,不为昂也。”
周一良在读书题记里反复提到“买书”是“养兵千日也”,可见读书也如“冬藏春种”,感叹“书所以不可不买”,很讲究研究视野中有关书籍的贮存与收集。如1983年《订赠国书解题》题记:“廿四年二月十九日以日本买到,周一良记于燕京大学。藏此书近五十年,八三年为查‘往来物’始大得其用,信哉:养兵千日也!然则插架中终吾身而不用者又将为多少耶?”
很多学者在谈治学经验时,都讲到购买有用书对治学的重要性。周一良的题记文字也证实了这一点,如1978年《世说新语》题记:“朱笔为三十年代读时所写,墨笔为四十年代手迹,铅笔则七十年代重读时所记也。”周一良是治魏晋南南北朝史的学者,《世说新语》一读再读不断读,成了几十年治史案头的常读书。
和普通读书人一样,周一良也有一个习惯,喜欢挑自己爱读的书买。当年三联书店出版叶灵凤的《读书随笔》三卷本,他只买三集,谓“全书三册,只取其一,另二册多论西书也”。在周一良的藏书中,还有不少与陈寅恪的著述、传记编年人物回忆有关,题记一书收录约有十多种,透视出作为资深陈寅恪学术迷的周一良,不光倾心其学术,还全面关注其人其事,体现出一个学者多方位的阅读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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