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玩物，五部與足球有關的電影。愛不愛足球都不妨看看。
文 | 梅二
1、《京都球俠》
1987年，我在上小學，還不知道世界盃是什麼，足球就是體育課的時候跟一幫同學胡踢著玩的，基本戰術是球到哪兒，所有人到哪兒搶，知道的球星就只有貝利。
那年夏天上映了一部講足球的電影《京都球俠》，聽這名字就很奇葩，球就是足球，可“俠”是什麼？難不成上場還帶比拳腳的？演員陣容相當誘人，男主張豐毅，這個對我沒什麼吸引力，配角有陳佩斯、姜昆、唐傑忠，那時候陳佩斯就是我們的“喜劇之王”，有他一定有意思。故事情節很簡單，滿清後期，洋人踢球欺負中國人，一群北京的“俠”們，在留洋回來的張豐毅帶領下跟洋人踢了一場球，最後贏了，但沒逃脫因為惹了洋大人被腐朽的滿清政府抓起來殺頭的結局。我去電影院看了兩遍，還覺得不過癮，這片子又揚我國威又搞笑逗樂看著多牛逼。當我要去看第三遍的時候，我爸給我攔住了，說這電影有什麼好看的？我說好玩啊！我爸當頭棒喝：“那就是阿Q精神！”當時還沒讀過魯迅著作的我一頭霧水，什麼是阿Q精神啊？我爸覺得我朽木不可雕也，瞪我一眼就走了，留我一個人百思不得其解。
很多年過去了，球俠們的身影和各種段子還在我腦海裡，跟我爸那句“阿Q精神”一起難以忘懷。長大了我才明白我爸說的啥意思。回想起來，電影從一開始就在一種濃濃的意淫氣氛中了，上來是一張照片和一句字幕：“足球起源於中國，有一千年的歷史——國際足聯主席阿維蘭熱”。確實，宋朝的高俅就是靠一腳蹴鞠的本事當了大官，可這是不是起源阿維蘭熱也說了不算吧。然後，這些“球俠”們是張豐毅扮演的周天從市井甚至監獄裡找來的小偷、打把勢賣藝的和死囚。“仗義總是屠狗輩”是沒錯，可要靠這支球隊踢贏國外職業隊確實有點胡扯，於是，編劇給各位“球俠”們安排了各種絕活。當洋人在場上惡意犯規，使得“球俠”們忍無可忍的時候，周天大喊了一句：“弟兄們，使絕活！”我小時候覺得特別揚眉吐氣，現在覺得特別丟人現眼的一幕發生了，“球俠”們有的從褲子裡掏出一條蛇嚇唬洋人，有的撓洋人癢癢，老當益壯的老英雄用氣功直接把球給遙控進了球門……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編劇還沒有忘記讓一位洋人姑娘背叛自己的球隊隊長男友而愛上了我們的隊長周天。
當然，這部片子並不是一無是處的，唐傑忠等老演員演的那些清朝官員那種厚黑的官場“智慧”，太后老佛爺說要踢，但又不能得罪洋人，於是官老爺們研究出了御林軍組隊去踢一場只能輸不能贏的球賽，還要配上喧天的鑼鼓，“以揚我國威”。御林軍組成的“紫禁城”隊在球場上按照指揮的口令“旋子！”、“護球！”，做著各種京劇裡的動作，後來每次我和一個哥們看國足比賽的時候，就會同時喊著“旋子！”“進攻！”，然後哈哈大笑。而那些市井來的“球俠”們形象也很鮮明，尤其是姜昆演的一心想證明自己是男爺們的妓院大茶壺，還有陳佩斯演的小偷，渾身都是戲，他們這幾個才是電影的魂兒。
還有值得一提的是電影結尾的主題歌《球俠之歌》，現在聽起來相當搖滾，孫國慶老師撕裂音吼著：“嘿，球俠，你算個什麼，幾條臭魚爛蝦……”
2、《勝利大逃亡》
我都忘了我是幾歲看的這部電影了，應該很小，已經記不清大部分情節了，記得有球王貝利，影片最後體育場裡無數的觀眾簇擁著他逃離了球場，逃離了納粹的槍口，而貝利脫下了自己的球衣，揮舞著歡呼著。另一個情節就是，當戰俘組成的足球隊被判罰點球，守門員走到納粹隊員面前，狠狠地瞪了他一會兒，然後那個前鋒就沒罰進，讓我相信意念能戰勝一切。
沒看過這部電影的人一定一頭霧水，那說下這部電影的故事：大致就是二戰後期，德軍想組織一場鼓舞士氣的足球賽，而找來的隊伍就是戰俘營裡那些參戰被俘虜的前足球明星們。球星們欣然同意，因為覺得這是一次極好的越獄的機會，結果，你看電影名字就知道了。因為我看的時候太小，DVD出現之後特意補了一張，重新再看一遍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這部電影裡除了貝利還有拿過世界盃的英國球星鮑比·摩爾，同樣是世界盃冠軍隊成員的阿根廷球員奧斯瓦爾多·阿迪列斯等等，一眾真的球星，在1981年的這概念就是現在拍一部電影，裡面都是巴喬、羅納爾多那一代。重看的時候，我也才發現那個瞪對方前鋒的守門員原來是功夫巨星史泰龍。
這部電影的娛樂性十足，二戰、足球、越獄，每個詞都能擊中直男的腎上腺。一場球賽還揹負了正義戰勝邪惡的使命，還有一波三折的過程，儘管早就知道是大團圓結尾，但是看的時候還是津津有味。最有意思的情節是，當戰服隊討論戰術的時候，貝利在小黑板上邊畫邊說：“門將把球給我，我這樣這樣過掉對方十個人，打門，就行了！”我當時也覺得完全可行。最感人的是，當營救球隊的游擊隊在中場休息時潛入了休息室，戰俘們選擇了繼續踢贏這場比賽，而不是逃走。
3、《足球流氓》
足球流氓不是個好詞，指的是什麼人應該大家都很明白，英語裡還有專用的一個詞Hooligans 。2003年英國拍的這部《足球流氓》應該是這個題材拍得比較好的一部。
首先這部電影的背景是真實的，英國足球的一對世仇，西漢姆聯隊和米爾沃兩隊，上百年的樑子，仇深似海，從俱樂部到球迷都是。記得有一部英國殭屍喜劇電影裡，兩幫殭屍見了面直接不吃活人了，開始對打，一幫穿的是西漢姆聯隊的球衣，一幫穿著米爾沃的球衣。另一方面，這部電影對足球流氓並沒有採用完全否定的態度。故事是一個美國年輕人來到英國，混跡於足球流氓之中，跟他們成為好友併成為一員。足球流氓給了男孩身上欠缺的一些勇氣和熱血，當然，最後在和米爾沃球迷的鬥毆中，足球流氓的結局也是悲劇。
足球流氓作為足球附屬的一種亞文化，這個激進的球隊死忠群體確實有著它出現的歷史背景和原因。作為英國工人階級和底層青年的情緒出口（尤其是倫敦東區），足球被賦予了遠遠高於體育比賽本身的意義，作為球隊死忠的足球流氓捍衛的往往也不僅是球隊，而是球隊氣質帶來的文化傳統。如果非要球迷群體做到冷靜、文明地看球確實不可能，我寧願看到球迷為自己的球隊成績而憤怒也不願意看到是為賭球輸了錢而暴躁。電影的編劇和導演首先是對這個群體的文化非常瞭解，同時他們應該只是用足球流氓作為載體，去講述成長、友誼、背叛的故事，其實有些俗套，很像香港的《古惑仔》系列。只是，他們選擇了一個極富爭議的群體。《足球流氓》後來還拍了兩部續集，純粹為了表現暴力，就顯得低級多了。
另外一個有意思的點，米爾沃的隊歌是我最喜歡的一首足球隊歌，沒有之一，歌名叫《No One Likes Us We Dont Care》（沒人喜歡我們，我們不在乎），這是多麼混蛋的氣質啊。
4、《魔鬼聯隊》
其實這部電影應該翻譯成《該死的聯隊》更好，更加符合英國足球的氣質。這部電影從另一個角度來講足球的故事——教練。
具體說，電影講的是英國傳奇教練布萊恩·克拉夫的故事。那時候他還沒到人生最輝煌的時期，也就是帶著諾丁漢森林隊拿到歐洲冠軍。說到諾丁漢森林，真的是一個很骨灰級的名字了，90年代還在英格蘭頂級聯賽能看到他們，後來都落到了第三級的聯賽了。現在還記得這個名字的應該年紀都不小了。這部電影講的是克拉夫教練生涯裡混得最差的一段時間，就是執教利茲聯隊時候的事情。也正是這個時期的故事反應了足球世界比較醜惡的一面，球員會聯合起來炒掉自己的主教練，這樣事兒在足球歷史上屢見不鮮。電影比較客觀地處理了克拉夫的部分，他不知名時候的憋屈，他一心想翻身報仇時候的激進和焦慮，導致他只執教了44天就被利茲聯隊解職……而利茲聯隊球長和前教練都被塑造成了大反派，球風粗野，不管對方球員生死。一支球隊的球員和教練之間的關係常常是一種博弈，尤其在一些大牌雲集的球隊裡，教練要搞好跟俱樂部的關係，和球員的關係，還有跟球迷的關係，業務能力強但不會做人，也吃不開。巨大利潤下的當代足球世界，確實已經不是一個Game了，更多的是一個Business。
5、《少林足球》
說到足球電影，很多人會說怎麼能不提周星馳的《少林足球》，可是，除了足球這個載體之外，《少林足球》跟真正的足球運動沒有什麼關係，一貫的屌絲逆襲的套路在足球場上魔幻地呈現了出來而已，改成少林籃球或者少林冰壺都可以。周星馳在電影裡所指的是，少林功夫用來幹什麼都行，停車也行，修建樹木也行，趕公交車也行，唱歌跳舞也行，你有鐵頭功，我有金剛腿，少林功夫好啊，真是好啊！
6、等著你來說！
—— 完 ——
題圖為《京都球俠》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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