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9 燈火可親——最深沉的愛,是絕口不提

第五屆龍少年文學獎作品

廣東省汕頭市河溪中學——柳思傑

燈火可親——最深沉的愛,是絕口不提

暖意

天冷了,客廳裡上了簾子。簾子,是春暖時卸下來的,一直在閣樓裡放著。現在,搬出來,刷洗乾淨了,換了新的掛鉤。晚上一家人窩在長椅上看電視,背後總襲來陣陣刺骨的寒風,拉上簾子,顯得嚴緊,安適,好像生活中多了一層保護。家人閒坐,燈火可親。

家是什麼?百度給我的答案是:共同生活的眷屬和他們所住的地方。這可能是最簡單淺顯的解釋了,而家也的確是這麼一個地方。想過很多優美的句子來形容,卻怎麼也說不出心裡的感受,而它就在那裡,描述不清,表達不明。它就是我珍藏很久的美酒,若沒有特殊原因我不敢打開。我寫了又刪刪了又寫。紙短情長,我的愛幾萬字怎麼寫得完?

燈火可親——最深沉的愛,是絕口不提

牽掛

最深沉的愛,是絕口不提,不去談論也不去抒情。小時候不明白為什麼父親總不在家裡,一年到頭來,見不到幾面,每次都是還沒習慣父親的到來,父親便在某個清晨離開。父親總愛坐在天井的臺階上,天空還沒有陰霾,抬頭望著這片純淨的天空。我會悄悄撲上父親的背膀,父親的背膀寬大我張開手也只是摸到後背,任憑我在身後使勁折騰,父親如山一般的身軀並未因我改變,似乎整個家的重量都壓在父親身上。等我折騰完了,父親像抓雞仔般把我抱進懷裡,用那好久沒修理的胡茬滑過我的臉。多年以後的我才懂得:一個人走向遠方,是為了明白歸家的重要和不易;一隻老鷹在空中飛翔,看似自由,其實是因牽掛子女而四處覓食。

人,即便活到八九十歲,只要有母親便可以多少有點孩子氣。我們經常不懂母親,不懂她的嘮叨,不懂她的“為你好”,不懂她的牽掛。大家都說我隨母親,也許是我和母親一樣:眼睛小小的。母親好像什麼都知道,每次找東西只需要問一下母親就知道了;母親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才會把頭髮給想白了。她那逐漸憔悴的容顏裡,深埋著歲月對她的侵蝕,站在鏡子前面,她時常喃喃道,唉,又老了。乾枯的手指一點一點略過臉頰上凹凸不平的溝壑,轉身,又拿起鍋碗瓢盆,伴以油鹽醬醋,翻炒著她的歲月,騰騰昇起她轉瞬即逝的悠悠青春。媽媽是那個搭了時光機器來到這裡但是再也找不到回程車的旅人。

燈火可親——最深沉的愛,是絕口不提

遠方

我想寫書信幾行,我想說千語萬言,但最終敵不過你們一張照片的模樣。那時候你也曾有動人的模樣,穿著花裙舞在花叢中。那時你也曾有過俊朗的容顏,穿著襯衫站在單車旁。後來你們奔波,你們勞累,最終將希望寄予在小小的代表著希望的我身上。一恍,悄然幾度秋涼;一惚,不覺滿城冰霜。我會記得我身上披著的那還帶有溫度的外套,我會記得那打開飯盒時你欣喜期待的模樣。

多少次夢裡回眸,我想起自己還在兒時的老家,一家人在冬夜裡窩在長椅上看電視,在那一棵茁壯的棗樹下,我望見夢想生根發芽;春去秋來,北徙的候鳥拍打著翅膀,我瞧見那萬里天空下,載著我心心念念、尋尋覓覓的夢兒,緩緩飛向遠方。

你們在,我在,便是家。一家人坐在長椅上,不用拉上簾子,也沒有天井吹來的風,電視裡傳遞著春節喜慶的氣息。歲月如風,輕輕吹過我的臉,淺淺地笑。家人閒坐,燈火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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