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9 我的回憶錄二:經歷之“闖關東”


我的回憶錄二:經歷之“闖關東”

高中要畢業了,爸爸為了我到底考什麼學校而犯愁。因為爸爸長年的軍旅生涯,我也隨著他東奔西跑,初中三年換了三個學校,學習成績可想而知不是很理想。我曾開玩笑的說,父親是屬於那種獻了青春獻子孫的,而我就是他獻出來的女兒。

經過慎重的考慮,最終還是決定讓我考軍校,因為那樣在以後的調動上可能比地方靈活點,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原因,我報考了軍校。我所報的軍校是吉林空軍醫學專科學校,而那年的考試專業是沒有選擇餘地的,所以只有選擇了護理專業。考試結束後,我就一直在等待通知。其實等待通知的日子並不好過,心裡即盼望又害怕,盼望的是如果考上了也了了父母的一大心事,害怕的是,如果考取了,我就要離開父母,到遠隔千里的吉林,從未自己單獨出門的我,能不能適應軍校的生活呢?該來的還是要來的,有一天,我看到媽媽哭紅了眼睛,人家都說母女連心,從媽媽那不捨的眼神中,我知道,通知書下來了。也許天生的我就是多愁善感,看到媽媽掉眼淚,我也放聲痛哭,真不知道當時是悲是喜。離報道的日子越來越近,媽媽每天都給我做很多我愛吃的飯菜,也不停的幫我收拾東西,爸爸也不停的叮囑我到了學校要聽領導的話。終於到了出發的日子,當我背上簡單的行囊踏上北去的列車,在列車啟動的瞬間,我看到爸爸也流淚了,就這樣,我帶著父母對我無盡的牽掛,來到了美麗的北國江城——吉林,那一年,我十七歲。

軍校的生活是極有規律而簡單,三點一線的生活有時讓人感到枯燥,不好還好,也許在家裡我是老大的原因,讓我很快適應這種獨立的生活。軍校的生活也給我留下太多的回憶和懷念。記得剛入校時,有三個月的軍訓時間,如果不合格是要被退回去的,所以軍訓沒有結束時心也一直懸著,剛開始的緊張和興奮逐步被嚴厲的訓練所替代,每天從稍息、立正開始練起,齊步走,正步走,一直到複雜的班教練,從來不敢怠慢。練習踢正步時,腳尖崩不直班長就要拿著小棍敲,練的腿痛的抬不起來,更可憐的是當時我在上鋪,所以訓練完以後爬上鋪去都要班長揣著我的腿才能上去。剛入校時隊長還會給我們這些子女員“加餐”,午飯後他叫班長帶著我們這些子女學員在宿舍前的小操場上練習站軍姿。 還好,九月份吉林的太陽已沒有那麼毒辣,但是在太陽底下站上一兩個小時還是會頭暈眼花的。

三個月的軍訓結束後,我們就開始了專業理論學習,還記得,我最喜歡的老師是病理老師董慶濱,我最喜歡的課是解剖課。剛開始上解剖課的時候,大家都有一種恐懼感,但隨著興趣的增加,室驗室成了我們能更好學習的地方,當學到頭骨的時候,裡面的一些結構一時沒有搞明白,同學們就把標本拿回宿舍,放在床邊,利用課餘時間好仔細研究,至今我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從解剖室驗室拿著標本出來時的情景,當時穿著白大褂,身影在路燈的照射下飄忽不定,我們就給自己起了一個雅稱:白色幽靈。接下來的學習可是讓我們隊長費了一翻勁的,因為學習到肌肉組織了,當解剖教員掀起蓋在屍體標本上的蓋布,迎面撲來一股刺鼻的福爾馬林氣味,眼睛燻的直流淚,不說光要忍愛這難聞的氣味,更可怕的是教員還要我們用手去摸,說是要讓我們更好的去感覺。可是一連幾天的學習沒有人動手,這下可惱了教員,告到了隊長那裡。還是隊長有辦法,給我們下了一個命令:如果不用手去摸標本的話,就不準吃飯。呵呵,這下沒招了,我可是害怕餓肚子啊。一學期下來,到寒假回家手指頭還不停的蛻皮。

緊張的學習中我們最盼望的就是星期日了,因為到了星期天我們就有名額可以出去上街了。雖然因為名額的限制不是每個星期天都能出去,但是隻要有機會外出,最大的事情就是到外面海吃一頓,可能是學校裡飯菜的油水太少了,所以那時真的很饞。每次出去一定要吃朝鮮的打糕,到目前為止,也吃過很多類似的點心,但一直感覺那時吃的最正宗。說到吃,真的要流口水了,吉林的酸菜粉,現在回想起來都感覺唇齒留香啊,江邊的烤魚,也讓我們過足了饞癮。如果吃的還不過癮,同學們就會鬥錢去吃肉餅和餃子了。現在想起那個饞像都想笑啊。也許那時年輕,同學們好像都很能吃,特別是到了冬天,一個勁的在那儲存脂肪,在食堂裡沒有吃飽,同學們就偷偷的把饅頭放在手套裡帶回宿舍,(因為在東北,發的手套都是那種很大的皮毛的那種),然後拿出早已買好的午餐肉或豆腐乳,把饅頭皮一剝,開始了宿舍的聚餐,同學們算了一下,我們有的可是一頓吃下了五個饅頭啊。當然,照這種吃法,我們很快都起了變化,在放假前隊長問我們最大的收穫是什麼,我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隊長就說了,你們最大的收穫就是吃的一個個像氣吹的一樣。附一張照片啊。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兩年的軍校生活也很快就結束了,吉林留給我太多美好的回憶,我深深地愛上美麗的北國江城,我愛吉林的冬天,吉林的冬天是白色的,在我看來,白色更能讓人恬淡,粼粼的松花江水,流動著生命的熱情,我想總有一天我會回去,看望我的老隊長,我想再次踏上這片熱土,尋找我青春的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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