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1 打工妹 回家之路

一個打工在外的鄉下妹子要回家探親,幾經周折,終於成行。可是千里迢迢、磕磕碰碰,真是吃盡了苦頭,多虧有人拉了她一把。不管人家伸出的是援助之手,還是罪惡之手,反正她是平安到家了。

河南妹子李玉玲來廣州一家餐館打工已經10個月了。這天接到家裡來信,要她中秋節務必趕回家去參加大哥李石憨的婚禮。

李玉玲今年19歲,他大哥已30好幾了,一直打光棍,前不久她接家信得知哥哥已找到對象,當時心裡一高興,就把10個月來攢下的3千元錢一分不留的全寄了回去。想不到哥哥這麼快就要結婚,現在回家連路費也沒有,咋辦?

她只得去向老闆借錢,誰知道老闆不但不借,反而奚落了她一頓,急得她大哭一場。多虧一道打工的幾個四川姐妹幫助湊了200元錢,才使她得以起程。

由於歸心似箭,李玉玲提著行李風風火火來到火車站。因為快到中秋節,火車站受票處圍得水洩不通。玉玲姑娘先是在人群中擠了一通。又排了半個鐘頭的隊,等排到售票窗口,一摸衣袋,錢沒了。這下玉玲傻了,俊俏的臉上汗水和淚水一串串往下落,腦海裡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過來一個戴著眼睛、面容和善的中年女人,她伸手摸了摸玉玲的額頭,操著四川口音問道:“小妹妹,怎麼啦?病了嗎?”

李玉玲平時和幾個四川姐妹同住一室。時間長了也習慣講四川話了。見中年女人這麼問,也順口用四川話道:“啥子喲,俺是個打工的,不知雜的,錢丟嘍!”

中年女人忙說:“小妹妹,其實我是河南人,我愛人在漯河開了一家飯店,那裡面正缺少服務員,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介紹你去。你看行嗎?”

“大姐,這,這……”

“啊,你別嫌漯河地盤小,它地處京廣鐵路線,被稱為‘內陸小香港’,掙錢很容易。”中年女人熱情地作了介紹。

這一來,玉玲姑娘心頭樂開了花,這實在是巧合,因為玉玲的家就在離漯河十公里遠的一個小村上。她想如果我隨這位女人到漯河,也就等於到了家,等回家辦完事,就在漯河打工掙錢,真是兩全齊美的事。想到這裡,玉玲就想說明真相,卻不料過來一個身材高大、手提密碼箱的男子,對中年女人說:“再過十分中火車就要開了,你還在這裡磨蹭啥?”

中年女人連忙介紹了玉玲的情況,又說了她自己的打算。那男子打量了一下玉玲,連聲說:“可以,可以。就讓她隨咱們一塊走吧。”中年女人微笑著對玉玲介紹說:“小妹妹,這就是我愛人。我們先到漯河,以後,我們會照顧你這位意外相遇的的小妹妹

的。”

玉玲點點頭,隨著這對夫妻離開了售票大廳。

上了火車,一切安頓下來,夫妻倆把一堆水果、食品塞到玉玲手裡。玉玲感動得眼圈一熱,鼻尖一酸,差點落下淚來。一路上,她幾次想說出實情,可嘴張了幾張,話又咽了回去,人家心腸都那麼好,自己卻騙了人家,多不好意思啊,這樣,不知不覺一天一夜過去了,最後,三個人在漯河火車站下了車。

出了車站廣場,中年女人揚手叫來一輛出租轎車,對玉玲說:“小妹妹,廣州一位朋友拖我們捎了寫東西,要現在送去,一會就辦完。如果你願意,咱們一塊去順便吃點飯,怎麼樣?”李玉玲覺得主人如此熱情隨和,還有什麼理由說不願意呢?於是隨兩人坐進出租車。

中年女人在司機耳邊輕生嘀咕一陣,出租車開足馬力,衝出市區。

出租車開了大約十分鐘多鍾,停了下來,三人下車。中年夫婦左右張望,李玉玲趁著月光望了望眼前的村莊,既興奮又奇怪:哎呀,這不就是自己魂思夢想的故鄉小村嗎?

這時,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走近中年夫婦,悄悄說了幾句,然後把一包東西塞給了他們。他們坐進出租車,小車啟動要走,玉玲上前朝車窗裡問:“大姐,你們這是... ...”“啊,我們還有點事,你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們去去就來。”說完,出租車就像一隻野兔,飛也似地跑了。那個黑乎乎的人三步並作兩步竄上前,一把扭住玉玲的胳膊,用蒼老而沉悶的聲音說:“閨女,你是我大侄子花五千塊買來的媳婦,如今就認了吧!”

“這,這……”玉玲如夢初醒,正要掙扎,突然她一下子抱住了黑影失聲道:“二叔,我是你的小子女玉玲啊。” “什麼?”黑影猛地推開玉玲,藉著月光仔細一看,氣得火冒三仗,蹦起來衝著出租車的方向高聲怒罵:“我操他娘……千刀萬刮的人販子不得好死……”罵著。失魂落魄地朝村裡跑去。

片刻,村裡跑出一群打著燈籠火把把鄉親們,李玉玲的爹孃、大哥李石憨也在其中,玉玲借爹氣喘噓噓、痛苦萬狀:“報應啊,我不該花5千快錢給兒子買老婆,這下全完了,閨女從廣州寄回來3千快,還借東借西借的2千快,全喂王八啦……” 原來,李石憨的對象,就在快要成親的當口,突然隨人跑了,石憨爹為了安慰兒子,就決定託人為石憨買個媳婦。想不到花了5千塊。反倒把自己女兒給買了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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