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4 從小被毀容我自卑不已,那天竹馬突然親我:對你一見鍾情

從小被毀容我自卑不已,那天竹馬突然親我:對你一見鍾情

三月初九。陰有小雨。諸事不宜。

鳳鳶躺在一座破廟的佛像下,急促的呼吸和心跳早已恢復平靜,就連小腹上的那道刀傷似乎也疼得麻木了。傷口不長,卻極深,傳聞中的柳葉彎刀果然名不虛傳。只差半分,便可以要了她的命。

地上泛起的寒氣絲絲鑽入她的身體,她望著門外紛紛揚揚的雨絲,感到分外寒冷。

這破敗將傾的小廟,坐落在郊區,一條小路荒草叢生,早已沒人從這裡經過,這是她提前選好的落腳點,就是為了防止不測。沒想到從來沒有失過手的她,會傷在一個孩子的手裡。

血液的流失讓她的體力有些不支,如果扶寧再不來,只怕她就要死在這裡了。她慢慢閉上眼睛,想節省體力,卻不想就這樣睡了過去。

朦朧中只覺得有人在摸她的臉,還未睜眼,已經出手。

“啪”的一聲清響,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已被她扇出去三丈開外,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昏了過去。

她眉頭一皺,手扶著供桌,強撐著自己站起來,腳步虛晃地往外走。剛走兩步,腿便被人抱住。她低頭一看,卻是那個髒兮兮的少年。

“放開!”鳳鳶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少年抬起眼巴巴地看著她:“姐姐,你要去哪裡?”

鳳鳶道:“誰是你姐姐?”語氣有幾分嚴厲,竟將那少年嚇哭了,他嘴一撇,眼一紅,豆大的淚珠就滾了下來,邊哭還邊喊:“姐姐,我是你弟弟啊,你不能不要我……”

鳳鳶瞅著這十七八歲的少年哭得像個二愣子,還時不時抽一下鼻子,她似乎明白了什麼:這人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要說殺人她有經驗,可是對付個傻子,她還真是頭一次。她努力讓自己擠出一個笑,道:“好孩子,你先鬆開好嗎?姐姐帶你買糖吃。”

傻子瞅著她,眼珠轉也不轉。大概覺得她不會騙人,立馬鬆開手,傻笑道:“好啊好啊。”

鳳鳶不忍心看自己皺巴巴的裙角,說不定上面還沾了鼻涕。她走一步,傻子便跟一步。

鳳鳶強忍著怒火:“你在這裡等我!”

傻子搖頭:“這裡有怪物,我怕……”他髒兮兮的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姐姐,外面好黑,我不吃糖了,姐姐不要走啊……啊,姐姐你流血了!”

一看他又要哭,鳳鳶終究是心軟了,只是她告訴自己與其去外面淋雨,不如在這裡養傷,順便和個傻子聊聊天,不然扶寧那個白痴就找不到自己了。

只是這傻子的問題著實有點多,一句“姐姐,你疼不疼”就問了二十遍,“流了這麼多血你會死掉嗎?”問了三十遍,而他問得最多的就是“姐姐你死了我可怎麼辦呢?”。

鳳鳶一開始對他很不耐煩,可是後來想想她這輩子沒被任何人惦記過,唯一惦記她的竟然是個傻子,而這個傻子,是那麼的害怕她離去,睡著了也死死地抓住她。

原來傻子也怕被拋棄啊,她一直以為,傻子整天都開開心心的,什麼也不能使他們憂愁。

黎明時分,扶寧終於到了。他黑色的身影在濃霧裡像是一條魚,靈活地游到了她的面前。

鳳鳶輕斥:“你怎麼不等我死了來給我收屍呢?”

扶寧嘿嘿一笑:“我這不是任務有些棘手嘛,我還差點受傷了呢,你都不關心一下。”他眉眼帶著戲弄的笑,“幾天不見,就勾搭上男人了。”

鳳鳶沒好氣道:“這是個傻子不是男人!扶我起來,腿都麻了。”

扶寧卻掏出把匕首,猛地刺向傻子。

“你幹什麼?”鳳鳶用自己的劍柄擋住了利刃,“他就是個傻子。”

扶寧無可奈何道:“好吧,隨你。一個傻子,不殺就不殺吧。”

鳳鳶怕吵醒他又是麻煩,便輕輕托起他的頭放在了蒲團上。看他咂巴嘴吮著手指的模樣,心裡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

扶寧酸溜溜地說:“怎麼,你一個女殺手碰到傻子還生出慈母心腸了?”

鳳鳶抬腿就是一腳:“滾!”

扶寧揉著被她踢痛的膝蓋,十分委屈:“我和你並肩作戰這麼久,你對我都不如對一個傻子那樣好,我為何要跑來找你?真是犯賤。”

鳳鳶不理會他,自己先走了出去。還沒跨出門檻,身子卻被人打橫抱起。

扶寧笑嘻嘻地說:“你對我不仁,我對你不能不義啊,誰叫你是我認識的姑娘里長得最好看的呢?”

鳳鳶給了他一個白眼,就知道他油嘴滑舌沒一句真話。

在城中據點治了傷,扶寧想讓她靜養幾日,她卻急著要回倚醉樓去,她已經耽擱了一天,再晚媽媽就該起疑了。

扶寧拗不過她,只好給她塞了好幾瓶金瘡藥。

鳳鳶很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這樣的扶寧總是讓她覺得婆婆媽媽的。

鳳鳶八歲的時候就進了倚醉樓,那時候她餓得昏倒在路邊,是一個妓女救了她。妓女見她無處可去,便叫她留下來做些打雜的活兒。

那妓女名叫晚歌,當時雖是二十八九的模樣,但整個人卻顯得十分憔悴。

她長得很素淨,人也不多話,妝容清麗,就是眼神間總是凝結著厚重的哀愁,像深山清早的霧靄。別的女人不接客的時候大都在化妝聊天,睡覺逛街,只有她整日坐在屋子裡,讀書寫字,但更多的時候都在發呆,望著遠處的重重山巒發呆。

晚歌是倚醉樓裡對鳳鳶最好的人,她拼命護著她不讓她被媽媽拉去當雛妓。為此,晚歌用熱水燙傷了她的胳膊和臉頰,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可怖的疤痕。從此媽媽就放棄了她。

鳳鳶對晚歌很是感激,每次她接完客在房間裡失聲痛哭的時候,鳳鳶就會抱著她,安慰她。

剛開始鳳鳶不明白為什麼晚歌看起來像是一個名門閨秀卻要來這裡當妓女,她所知道的妓女大都是家裡窮被賣進來的,進來之後也就認命了。可是晚歌和她們都不一樣,她會吟詩作對,還會彈琴跳舞,她從來不罵髒話,從來不會發脾氣。

鳳鳶在晚歌的栽培下也出落成了一個落落大方的女子,能歌善舞,若沒有臉上的疤,她會是倚醉樓的頭牌。

在鳳鳶十四歲的時候,晚歌自殺了。她死在房樑上,白綾勒著她的脖子,她雙目瞪圓,眼裡是不甘和仇恨。

她留下一封信要鳳鳶離開這裡,可是鳳鳶沒有走。天下之大,已無她容身之處。更何況,她肩負血海深仇未報。

鳳鳶是聽到抬屍體的下人說的,他們說晚歌生前曾是將軍府的二小姐,後將軍府被皇帝以謀反罪滿門抄斬,遠嫁外地的二小姐本來可以逃過一劫,只是她執意要回來告狀,回來後就被官府抓到,充了妓,養在倚醉樓裡,專門供大官們享用。

最初她一心求死,後來不知因為什麼放棄了,怎的突然又死了。

兩人把裹著草蓆的屍體隨便往亂葬崗一扔,就回去了。

鳳鳶看到草堆裡有一把腐朽的鐵鍬,她拿起來在地上開始挖坑。不一會兒天開始下雨,她渾身都在發抖,可是直到她累得昏倒在地上,那坑也沒有挖成。她倒下去之前還在想,可憐晚歌出身名門,卻要葬在這骯髒的亂葬崗,無棺無碑,無人祭奠。

那一場大雨過後,晚歌的屍體不見了,鳳鳶也不見了。

倚醉樓的人才懶得找她,這亂世最不缺的就是窮人家的女兒。

可是三天後,鳳鳶又回來了。瘦得弱不禁風的,神情卻很堅毅。就這樣,她在這裡一直待到了二十二歲。別人家女孩的二十多歲該是歡聲笑語,脂粉香氣,她卻只能在洗碗掃地中度過。

院子裡梨花開的時候是她最開心的時候,因為晚歌生前說過,她最喜歡梨花,純潔無瑕。她說織雲山上有她和夫君一起種下的梨樹,綿延十幾裡,開花的時候整座山就像是落了層雪,分外好看。

鳳鳶問她織雲山離這裡很遠嗎?不然她們可以一起去看看。

晚歌輕聲嘆:此去一別,便是萬水千山,生死不見。

鳳鳶安慰她,總會有機會的,再遠的路也是會走完的不是嗎?

那時她不知道,這世間的路永遠走不到盡頭,即便闖過了荊棘,越過了河流。

幹完一天的活,她總是會消失幾個時辰。不過也沒人在意她去了哪裡,所以她沒有被發現過。

後來,她認識了扶寧,那是個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傢伙,她不明白為什麼他也會跑去當殺手。

扶寧說這是秘密,總有一天她會知道。

扶寧總是偷偷跑來幫她幹活,雖然他剛開始笨手笨腳打碎好多碗,但後來鳳鳶的確覺得輕鬆了很多。

扶寧大她三歲,要她叫哥哥,她死活不肯。因為扶寧除了歲數比她大,還真沒有一點哥哥的樣子,好多次還要她去救。

就比如這次,他帶著傷闖進了她的房間,還一頭扎進了她剛放好的洗澡水裡。

有官兵追進來,鳳鳶用衣服擋住臉,嚇得瑟瑟發抖。

官兵惡狠狠地問:“有沒有看到一個刺客跑進來?”

鳳鳶嚇得直結巴:“往……往那邊……去了……”她順手指了個方向。

追捕的人跑了過去。

等到風平浪靜,鳳鳶一把揪出了扶寧,“你要害死我?”

扶寧抹了把臉上的水,笑嘻嘻道:“要不是看到你在洗澡,我還不來呢。”

“下流!”鳳鳶又把他的頭按進了水裡,直到血水翻湧上來,她慌了,忙把他的頭拎出來:“你怎麼了?”

扶寧嫌棄道:“受傷了,你瞎嗎?”

鳳鳶這才看到他胸前破了的衣服裡露出一道長長的傷口,因為浸了水的緣故,皮肉都蒼白地翻卷起來。

她慌忙把他扶出來,檢查了下傷口,還好沒有傷到要害。一大瓶金瘡藥倒上去,他疼得齜牙咧嘴的。

鳳鳶皺眉道:“雖說你偷懶不愛練功,但是能將你傷成這樣的,也沒有幾個人吧?”

扶寧嘴角一揚,十分得意:“那是,我可是天才刀客,五歲拿刀,十歲殺人,如今刀就像長在我身上一樣。不過今天這個人吧,他很奇怪,明明看起來木訥的像個石頭,但出手卻如疾風閃電,我若躲得不快,只怕半條手臂都要叫他給削去了。”

鳳鳶好奇了:“世上竟有如此快的人?連你都沒聽說過他?”

扶寧搖頭,“從前只聽說他身邊有個厲害人物,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沒想到讓我遇見了。不過他像個妖怪似的,一雙眼睛竟然是紅的。”

“你果然去刺殺他了啊。”鳳鳶冷笑。

扶寧嚥了下口水,笑道:“阿鳶我錯了,你千萬不要告訴師父啊,不然他又要罵我了。”

鳳鳶沉思了一下,說:“這件事必須告知師父和其他人知道,以免白白送命。”

扶寧說:“我去吧,反正我也要回去。對了,我剛剛聽他說他欲選個小妾,你要不要試試?”

鳳鳶的臉白了白,又摸了摸臉頰上的疤,說:“我哪有什麼資格做小妾?”

扶寧興奮道:“我知道宮廷裡有種藥去疤特別管用,我找人給你偷來。”

“可是……”

“可是什麼?”

鳳鳶握緊了拳頭,說:“沒事,你快走吧。”

扶寧捂著胸口走到窗邊,回頭衝她一笑:“三天後,老地方見。”

他一個筋斗翻出去,很快出了高牆。

鳳鳶坐在床邊,神色黯然。然後她笑了,笑得很是詭異。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鳳鳶起來幹活的時候,天色還是暗的,空氣裡帶著早春溼潤的泥土味道。料峭的春寒像潮水一樣將她包裹,她在院子裡打掃,渾身忍不住地戰慄。

當她回到自己住的小屋裡時,天色已經大好,久雨初晴的陽光映在窗欞上,她站在那裡,臉色像陶瓷一樣散發著白光。

這麼些年,她也養成了晚歌的習慣,每日得閒的時候就會遙望遠方的山巒。那裡還是一片深灰,宛若眉黛。

樓下的巷子裡有一個挎著竹籃的小姑娘,籃子裡是粉色的杏花。粉色的花朵映著粉色的臉龐,分外好看。

一名穿得破破爛爛的少年往巷子裡走來,一臉烏黑,雙腳沾滿了汙泥,身上也有不少泥點子,像是在泥水裡打過滾一樣。

少年朝賣花女走過去,指了指籃子裡的花,又伸出五根手指,然後嘿嘿一笑:“我要花,好漂亮的花。”

賣花女笑嘻嘻地說:“我這花可是要錢的,二呆,你有錢沒有啊?”

二呆摸摸後腦勺,問:“要多少錢?”

“那你有多少錢呢?”賣花女在戲弄他。

二呆趕緊把懷裡的布袋子掏出來,急切道:“我有好多錢呢,你看,我剛剛給王老闆搬貨,他給了我一大袋子錢呢。”

賣花女瞅著布袋子裡的幾文錢和幾塊石頭,嘆了口氣:“二呆,你又被王老闆給騙啦,他每次叫你給他幹活都不給錢,你怎麼還相信他呢?”

二呆一臉委屈地站在那裡,道:“那怎麼辦?我想買花送給我姐姐。”

賣花女好奇地問:“你什麼時候有了個姐姐?你不是個孤兒嗎?”

二呆跺腳,一副生氣的模樣:“我才不是孤兒呢,我有姐姐的,我姐姐很漂亮很漂亮的,我那天還看到她了。”

賣花女嘲笑他:“你不光傻,還學會說謊了呢。”

二呆急紅了臉:“我才沒有說謊呢,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姐姐就在這裡!我……”他原地轉了幾圈,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我這就帶她來給你看,姐姐對我可好了,我……姐姐!”

他這一聲喊把賣花女嚇了一跳,隨他一起仰頭看,看到窗邊倚著一個白衣少女,眉目冷清,面容姣好。

鳳鳶冷不丁和少年對視了一下,才認出他就是那日破廟裡纏著她叫姐姐的傻子。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一時間愣住了。

二呆跳起來衝她招手,“姐姐,我真的找到你了,我找了你好久啊……”

鳳鳶毫不猶豫地關上了窗戶。

很快,耳邊傳來賣花女的笑聲和傻子的哭聲。鳳鳶也不是第一次聽見他哭,但這次,她認輸了。

她跑下樓,對還在嘲笑二呆的賣花女說:“我就是他姐姐,你有什麼好笑的?你的花怎麼賣,我全買了。”

賣花女睜大眼睛看著她,宛若在看一個智障。

二呆抹一把鼻涕又抹一把眼淚,衝上去抓著她的手腕:“姐姐,你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

鳳鳶嫌棄地看著他,卻沒有把他推開。

二呆哭完,抽抽噎噎地問她:“姐姐,這花好看不好看?”

鳳鳶沒理他。

二呆捂著肚子說:“姐姐,我餓了。”

鳳鳶看了他一眼:“等著。”她去廚房拿了兩個饅頭藏在懷裡,要是被人看見了,又要罵她了。

等她出來的時候,二呆卻不見了。她捧著兩個饅頭站在那裡,嘲笑自己還真的有了一副慈母心腸。

她正欲回去,就看到他跌跌撞撞地回來了,手裡捧著兩個熱乎乎的饅頭,高興道:“姐姐,這是我自己掙的錢買的,你吃一個,我吃一個。”

她盯著他黑乎乎的手,他急忙在身上擦了擦,卻越擦越髒,然後他窘迫得臉都紅了:“姐姐,我手……”

鳳鳶拿過一個饅頭,擦都沒有擦就咬了一口。

看到她吃了,二呆才開心地笑了。

這時,媽媽的大嗓門響了起來:“臭丫頭,你跑哪兒去了?快點來幹活!”

“來了!”鳳鳶把自己的饅頭塞給他,“拿著,餓了就來找我。”

鳳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他說這句話,這完全出於她的本能。

二呆聽了以後恨不得跳到天上,哈哈笑著:“我有姐姐了!我有姐姐了……”他邊喊邊跑遠了。

從那以後,二呆每天都會帶著一束野外採來的野花在巷子裡等她,依舊是一臉烏黑,滿身是泥。

鳳鳶打開窗的時候,看到對面的高牆裡伸出一枝雪白的梨花。他站在高牆的陰影下,眼睛亮晶晶地瞅著她,飽含期待。

鳳鳶總是會抽空跑出來給他兩個饅頭,豆包或者是綠豆糕,有的是從廚房裡拿的,有的是她自己的口糧,畢竟精明的媽媽連一粒糖渣都看得見。

接連一個月,鳳鳶都能在花影裡看到他,他有時會很疲憊,靠著牆角就睡著了。有時候又很憂鬱,讓她覺得他像個落寞的旅人。他的身上時常會有傷痕,想必是又被人欺負了。

鳳鳶教他反抗,不能老被人欺負。

他搖頭:“沒有人欺負我,是我太笨了,什麼都做不好。”

鳳鳶說:“你真是個傻子。”

晚上的時候扶寧來了,揹著一根甘蔗,進來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用手把甘蔗折成兩段,遞給她:“快嚐嚐甜不甜?”

鳳鳶雙手環抱,倚著窗戶:“我不吃。”

“為什麼?那傻子給你饅頭你就吃,我給你甘蔗你就不吃了?”扶寧一下子從床上站起來,氣呼呼地走到她面前,“是我的手沒有他的手乾淨嗎?”

鳳鳶瞪了他一眼:“你監視我?”

扶寧頓時洩了氣,顧左右而言他:“沒有啊,我怎麼會幹那麼無聊的事呢,是小魚他們啦,那麼多嘴。對了,你的臉怎麼樣了?”

鳳鳶把假的疤揭下來:“妃子們用的東西果然不錯。”

扶寧望著月光下的人,手裡的甘蔗掉到了地上。

鳳鳶問:“你怎麼了?”

扶寧忙搖頭:“沒有……”

鳳鳶白了他一眼,他卻伸出手,按住她的後腦勺,給了她一個猝不及防的吻。

鳳鳶瞪大了眼,大腦空白了幾秒鐘,而後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扶寧捂著臉,耳朵都紅了:“我……我……”

鳳鳶冷冷道:“要不是認識你,我現在就殺了你。”

兩人就這麼互相看著彼此,直到鳳鳶說:“你們那邊怎麼樣了?”

扶寧正了正臉色:“師父說,一切按我們之前說好的進行。”他掏出一個纖細精巧的暗器給她:“這是師父專門為你準備的。張如煥為人生性多疑,陰險狡詐,如果你真的嫁給了他,那麼大婚之日就是最好的時機。

“新娘子不能帶兵器,但這個暗器你可以藏在袖子裡,他們不會發現的。等到張如煥喝醉了,就是奪他狗命報仇雪恨的時候。”

他的神色轉而變得高興起來:“等我們報了仇,我就帶你去江南,我們去看你說的什麼花什麼魚。”

“杏花春雨,小橋流水。”鳳鳶也笑了,“那我們說好了。”

扶寧伸出手指:“來拉鉤。”

鳳鳶嫌棄道:“幼稚。”卻還是伸了手。

扶寧交代完剩下的事就走了,鳳鳶都沒有來得及問他的傷勢如何了。

扶寧一想到剛才那個吻就渾身發燙,腦袋裡也暈暈乎乎的,好幾次都差點從屋頂上跌下來。從他和師父一起將她從亂葬崗救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愛上了這個女孩。雖然她當時渾身泥汙,一張臉也髒兮兮的,但她睜開眼的時候,他覺得像是看到了滿天的星光。

他知道,那個倒在大雨裡的,神情倔強的女孩,就是他認定的新娘。

他已經開始幻想未來的日子,他們以後會終老在江南某個不知名的小鎮上,白天耕地織布,晚上守著爐火,煨一壺熱湯。他們會生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最好男孩女孩都像她,因為她真的很好看。

扶甯越想越開心,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緊跟了他十幾裡的一道身影。就在他即將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一道劍光穿透了他的胸膛。(原題:《鳳鳶》,作者: 劉二胖。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