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段視頻引發熱議。南京地鐵上一男子因為自己將座位讓給老人，而另一名年輕小夥沒有讓座，並且“蹺二郎腿”“用腳尖對著他”，於是對年輕小夥一頓猛踹。一時間，高尚的讓座人一下子變成廣受譴責的霸凌者。
對此，@南京地鐵公安施Sir發佈數條微博稱，該行為已涉嫌違反治安管理處罰法規定，構成毆打他人，可行政拘留。目前地鐵警方已介入此事，正全力查找當事人，之後將面對面向雙方當事人瞭解來龍去脈，還原事件經過，做進一步調查並予以定性。
微博截圖。
“蹺二郎腿”“腳尖沖人”原本是很多人的慣常動作，通常也跟待人不敬無關，現實中也很少有人會真正因為他人的這些行為而感到惱怒，不惜大動干戈。而從踹人男子的“我比你大，你必須要給我讓座”等說法也不難看出，這無非只是該名男子要求讓座遭拒後挑起事端的託辭。
這乍看起來有些有違常理：一個為老人讓座的中年人應該是體面有禮的，為何對著小夥子就“換了副面孔”，拳腳相向呢?這其中是否有別的隱情，還需要涉事地鐵警方找到當事人後調查核實。
從目前看，輿論已經表現出了對這位中年男子行為的嚴重不滿：進行道德綁架已經很令人不適，何況還訴諸暴力。
應當承認，讓座是一種高尚的善行，尊老愛幼也是傳統美德。在此情境下，未讓座的年輕小夥相較於該男子，存在著某種道德劣勢。
但在地鐵這個公共空間內，除了老弱病殘孕專座之外的座位資源配置，基本遵循著“先來後到”優先於“讓座”的規則，我們確實應該鼓勵給老人讓座，但不應用道德綁架的方式。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讓座是情分，不讓是本分”。對讓座者而言，若只因他人沒有做出與自己同等的善行而對他人恣意毆打，只會讓自己的善行降分。
而該事件的發生，也再次提醒了我們到底如何看待道德這個議題。道德本身是複雜的，情景不同，道德的適用也自然大不相同，但是其最基本的原則仍然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讓座、扶老人等善行值得稱讚，這是道德的天然屬性使然。但善行畢竟不是人人必須履行的義務，一旦轉向苛責未作出善行的人，道德綁架便由此產生。其結果是，由於自己無法隨時隨地行善而人人自危，這顯然不是我們所希望看到的。
道理固然淺顯，但在生活中，總有幾個時刻，一些人會出於對受災群眾的同情，理直氣壯地要求那些賺得盆滿缽滿的明星向災區捐款;會出於對國貨的熱愛，去砸爛別人買來的進口產品。這些人跟地鐵裡那名猛踹小夥子的男子，其實如出一轍。
中年男子這一腳，踹破了道德綁架者常常戴著的“道德光環”。這不是在勸人行善，而是赤裸裸的傷害和侵權。真正的善，也該遵奉權利本位等價值，自覺跟道德綁架行為切割。
□凱文(大學生)
閱讀更多 新京報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