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8 硅谷成功在於技術共享和人才流動

<table> 硅谷成功在於技術共享和人才流動

位於硅谷的谷歌總部。南方日報記者 吳偉洪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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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金山灣區,世界三大灣區中的科技灣區。其不僅創造了人類科技史和工業史的諸多奇蹟,也憑藉其創新活力,吸引著全球知名風投匯聚於此,造就了全世界都想複製的硅谷神話。

與舊金山灣區相隔9個時區的粵港澳大灣區內,廣深當前正在協力打造中國版“硅谷”——廣深科技創新走廊,它將成為未來粵港澳大灣區中的重要一核。我們能夠從硅谷發展歷程中汲取哪些經驗呢?

近日,南方日報、南方都市報記者跟隨廣州金融考察團,實地探訪斯坦福大學、硅谷,通過採訪金融機構、學者以及當地政府官員,希望在硅谷尋找到資金和科技點石成金的故事。

●南方日報記者 郭家軒 彭琳 實習生 封聰穎

南都記者 陳穎 吳夢姍 實習生 熊潤淼

硅谷魅力▶▷

科技和風險投資深度結合

單日股價大漲145%且仍在持續上漲中。5月31日以來,美國東岸納斯達克交易所裡最奪目的明星企業是一家名為Madrigal的生物醫藥企業。因為發佈了一項臨床二期數據,公司流通市值在4個交易日裡從15億美元升至42.9億美元。

這是一個典型的硅谷故事——來自美國西岸硅谷的這家生物醫藥公司僅有12個人,創立開始資本就已經進入,在其發展過程中,資本與科技深度捆綁。

這樣的故事,每天都在硅谷上演。“硅谷是個製造富翁的地方,這裡每天都在上演各種財富傳奇”,在美20多年的東北人邵帥每年接待著一批又一批的中國企業家、政府官員和考察團到此尋找硅谷的秘密。因為硅谷誕生了世界上最多的高科技跨國公司,比如英特爾、蘋果、甲骨文、基因泰克、思科和谷歌。

據統計,截至2018年3月,全球共計236家獨角獸公司,美國坐擁116家,位居榜首,佔比近一半(49.15%),其中大部分在硅谷。

除了遍佈的高科技公司外,這裡也是風險投資的聚集地。在加州的門羅帕克(MenloPark)小鎮、斯坦福大學西側一條名為沙丘路的小路,因在兩三公里長的範圍內聚集了幾十家美國乃至全世界知名的風險投資公司,成為創業者的朝聖地,他們掌握著全球創業世界的話語權——硅谷當地流傳著一個說法:在納斯達克上市的科技公司至少有一半是由這條街上的風險投資公司所投。

回溯歷史,硅谷也曾有過由“美利堅梅脯之都”轉型發展為信息科技中心的歷程。上世紀50年代中期以來,硅谷逐步發展成了半導體、集成電路、微處理器、個人電腦和遊戲機等的集中生產地,自此“硅谷”才成為了高技術的代名詞。

幾乎同一時期,硅谷的風險投資也開始興起。探尋硅谷資本和科技結合的源頭,多名受訪者告訴記者,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科技浪潮與相關產業政策,對硅谷產業崛起起到了關鍵作用。

1974年,美國通過了退休收入證券法,促使養老基金進行廣泛投資。1979年進一步放寬了養老基金對風險投資的限制,這不僅使養老金成為風險投資的最大資金來源,也使整個風險投資的資金水平有了很大提高。

不久之後,美國在1982年制定了《中小企業技術革新促進法》,通過立法,不僅規定政府按法定比例對高新技術企業提供資助和發展經費,支持高新技術企業的技術創新,資助具有技術專長和發明創新的科技人員創辦高新技術企業,而且以法律的形式規定有關優惠政策,保證政策的穩定和貫徹實施,以便更大程度地吸引風險資本進入高新技術領域。

斯坦福國際研究院(SRI)創新中心總裁、副院長克勞德·萊格認為,高科技產業和風險投資在硅谷的發展,有幾個關鍵時間節點,第一階段是上世紀80年代,高新技術產業的發展對資金的需求,在一定程度上拉動了風險投資業迅速興起。“美國的風投在1974年以後就有了更多資金來源,1980年以後就有了更多的項目來源,但在2000年以前,硅谷風投規模還是比較小的。”

克勞德·萊格說,第二階段是2000年左右,美國發生了互聯網泡沫,一小部分公司的創始人在股市泡沫的初期、公司上市時,獲得了巨大財富,這些早期的成功使得投資更加活躍,吸引了大量前所未有的個人投資;嚐到甜頭的人繼續投資,加上前面兩次的基礎,隨後硅谷的風險投資才真正爆發了。

硅谷秘訣▶▷

打造成熟的“周邊系統”

記者在調研中發現,硅谷獨特之處還在於,這裡的投資人大多是高校教授、實驗室負責人或企業高管。

斯坦福終身教授崔屹創辦了兩家科技企業。“每週沙丘路上的風投公司都會來斯坦福與教授、學生交流,我創辦的第一家公司安普瑞斯(Amprius)、第一筆風投資金就來自沙丘路。”他告訴記者。

眾所周知,舊金山灣區內匯聚了多所世界一流大學,高校是硅谷登頂世界級科創中心的另一重要推手。除了斯坦福大學,在距離硅谷中心70公里的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也是世界頂級名校。

“硅谷並不是與生俱來的,它的興起就得益於斯坦福大學。”一位教授舉例說,當年,斯坦福大學專門建立了一個幫助科學家、工程師、研究員們的社區機構,讓他們能夠得到資助,從而幫他們實現好點子。

目前在舊金山負責生物醫藥投資的黎敏奇,就很看重高校在其中起到的作用。“美國有很多重磅的藥物,其實都是十年前或者十幾年前來源於大學的一個成果研究和轉化,高校是很多創新藥物的起點”。

除了創業者是高校老師,硅谷大部分風險投資者也是高科技企業的老闆。

除了在“人”的層面上,直接打通高校研究、產業、資本和市場,大大小小各類分散於硅谷的專注於高科技公司的中小投行是造就硅谷創富故事的另一推手。

這或許就是硅谷的秘密——風險投資公司、高校及產業聯盟、創新企業集群這三股力量融匯交織,共同打造出了硅谷獨有的創新生態圈。

在中山大學自貿區研究院副院長符正平看來,舊金山灣區擁有完善的創新生態系統,形成了由政府部門、大學教師及學生、科研機構研究人員、企業家、風險投資家以及各類中間機構、非正式社區組織等創新要素構成的創新核心網絡層,以及由創新基礎設施、創新文化、專業性服務機構、風險資本、各種行業協會和非正式社交網絡構成的創新環境支撐層。

“這就是為什麼Madrigal這樣只有十幾人甚至數人的公司,能創造出40億美元的市值。”一名在硅谷從事風險投資業務的華人告訴記者,在硅谷創業團隊可以很專注,有成熟的“周邊系統”可以支撐他們專注於技術研發。

灣區啟示▶▷

用好有形之手建設軟環境

那麼,在硅谷的生態中,政府扮演了哪些角色?對於希望複製硅谷“故事”的各地來說,有何借鑑之處?這也是考察團成員之間探討最多的話題之一。

“政府可以進行干預,這些干預主要在於建立最基礎的一些規定,比如制定空氣的標準、食品藥品的安全標準等,並營造一個良好的環境。”多名受訪者指出,硅谷的成長秘訣中就包括大市場、小政府。

但並非不需要政府這隻有形的手。“硅谷的成功有部分因素也來自於政府,比如實施稅收減免返還、對高新技術企業優化土地出讓政策、每年投入數十億美元進行基礎研究等。與此同時,政府發揮重要作用的地方,還在於建立法治環境。”斯坦福大學首席財務官克里斯·卡內洛斯對這個問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大市場、小政府,並不意味著政府無所作為。在硅谷發展歷程中,政府有形之手在其中發揮了重要作用。記者瞭解到,舊金山灣區內一共有25所國家級或州級的實驗室,大多得到了聯邦政府的資助或美國科技部門的支持。

■問策

金融跟著實業走 以創新基金引導

南方日報:對標舊金山灣區,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需要怎樣的金融生態圈?

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教授張小軍:硅谷難以複製,但可以在製造業產業優勢以及粵港澳大灣區區域優勢兩個方面發力,形成具有自己特色的金融生態圈,而不是複製硅谷。

金融是跟著實業走的。產業升級是以傳統產業做基礎的,創新需依賴傳統的生產企業和物流基礎。傳統的產業、物流和市場營銷是廣東的優勢,不要錯誤地認為傳統產業過時了,傳統產業與現代發展結合,其實發展會更快。

除了發揮好實業基礎,還可嘗試以創新基金引導。雖然硅谷並沒有創新基金,但對於新興創新中心,引導基金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從無到有需要一些原始的動力,吸引足夠的公司和人才前來,先把“雪球”滾起來。粵港澳大灣區有很好的優勢,政策不妨稍微傾斜一點,鼓勵創投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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