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倌發覺陸尋天到來,瞬間收起了慘狀,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
他的臉上也一同收起了那副呲牙咧嘴的神情,沒好氣的說道:“我沒事!”
吼!
一聲驚天的獸吼聲傳來,大地酥動,陸尋天尋聲望去,發覺聲音竟是來自羊倌的牲畜欄中。
只是此時那牲畜欄周圍已經堆起了高高的草垛,無法看清其中的景象。
那草垛卻也是這幾天將士們的功勞。
少年皺眉道:“羊倌前輩,誰打你?”
羊倌一臉正色,背地裡卻是偷偷的揉著屁股,“就是你那隻小奶狗!我一不小心讓它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說罷,羊倌擼起袖子,緊盯著牲畜欄方向,咬牙切齒道,“老夫就不信了,今天老夫還治不了你了!”
而後,羊倌一溜小跑,直奔牲畜欄衝去,片刻之後,只聽其中獸吼不斷,乒乓作響。
少年皇子心中偷笑,“羊倌莫不是讓小奶狗揍飛了?”
一股刺鼻的草藥味道傳來,卻見遠處錢虎、孫莽以及一眾士兵,正圍在一處,眼巴巴的觀望著。
少年很是好奇,踱步走去。
卻見眾人中央是一鼎青銅藥爐,下方正燃燒著熊熊烈火,而那股草藥味道,則是自那爐中傳來。
瘸子正蹲坐在那鼎藥爐旁,摩拳擦掌,滿是期待。
“是瘸神醫在煉藥?”少年心念一動,穿過幾人,來到瘸子身旁。
只見錢虎笑容滿面道:“殿下,您休息好了?看您面色蒼白,多半是昨晚用力過度吧?”
少年皇子仰天長嘆了一口氣,心中不禁咒罵,“這小子怎麼就記得這茬?”
但陸尋天也不能反駁,免得壞了大計。
不理會錢虎,少年向瘸子問道:“瘸神醫在煉什麼藥?”
瘸子眼神緊盯著那藥爐,雙手來回摩擦,興奮道:“我用自己最後一點存貨研究了一種新藥,普通戰士吃了可以短時間內強化肉體數倍,這藥絕無僅有,就要出爐了!”
而後,瘸子瞪了一眼少年:“這原料可是我最後一點存貨,將來你可要好好補償我!”
突聞那丹藥爐中砰砰作響,那其中的藥丸似乎活過來了一般,在爐中來回衝撞。
瘸子眼神一亮,“成了!”
隨後,他一掌拍開那爐蓋,只見其中一抹黑光飛出,瘸子伸手一探,便把那光芒爪如手中,掌縫之中白煙呲呲。
瘸子癲狂一笑,緩緩打手掌,只見一顆烏黑丹丸沉靜在掌中。
下一刻,那丹丸散出瀰漫惡臭,眾人紛紛掩鼻而退。
自稱醫聖的瘸子狂喜不止,朝少年道:“來,小子,嚐嚐!”
見這藥丸烏漆嘛黑,又奇臭無比,少年皇子連忙擺手,“這種絕世神藥,還是留給軍中將士們吧!”
少年皇子微微一笑,朝著一名躲的遠遠的強壯士兵道:“錢虎,瘸子前輩可是當世神醫,所煉丹藥絕非凡物,你來試試!”
錢虎一呆,苦笑道:“我怎麼覺得有點生命危險。”
“別廢話!”
錢虎無奈,悻悻的走上前來,接過藥丸,口中喊道:“殿下,我可算是信了你!”
而後,那大漢一口將那藥丸吞入口中,他愣了片刻,隨後面目猙獰,如同吞了什麼巨惡之物一般,乾嘔不止。
瘸子摩挲下巴,喃喃道:“莫非是羊倌的羊糞放多了?”
“什麼?還有羊糞?”錢虎半蹲在地,抱腹乾嘔。
瘸子一挑眉,“你懂什麼?那羊糞可是稀世珍寶!”
下一刻,錢虎猛然站直身體,原本黝黑的臉龐竟隱隱泛出紅光,隨後渾身骨骼噼啪作響,雙目血紅,一聲怒吼傳遍大營。
瘸子一拍手道,“哈哈,果然沒錯!半個時辰之內這藥能榨乾你的氣力,讓你力量暴增數倍,衝鋒陷陣足夠用了!”
瘸子一臉驕傲神情,“卻說本醫聖方才靈光一閃,為這丹藥想出了一個絕妙的名字——毀天滅地丸!”
“瘸神醫的藥能有如此成效?”
“再臭我也能吃下!”
圍觀士兵紛紛應和道。
“哈哈,我感覺我現在充滿了力量!”只見錢虎雙目泛紅,仰天高喊。
陸尋天心中一動,暗道:“瘸神醫不虧是醫聖!”
嘭!
原本狂笑的錢虎體內突然傳來一聲悶響,一陣白煙自他的頭頂冒出,他的眉毛和頭髮如同受到了烈火烘烤一般,化為了灰燼,索索掉落。
錢虎傻眼了,才發覺體內的那股狂躁力量也隨之退去,“發生了啥?”
瘸子也愣了,他思索了片刻後,尷尬一笑,“這毀天滅地丸是我第一次調配,難免出點紕漏,但本醫聖不會氣餒,明日再來!”
在場士兵一臉畏懼,冷汗直流。
瘸子視若無物,徑自回屋,取了一些草藥,又投入煉丹爐中繼續煉製。
陸尋天掃視周圍士兵,又指了指一臉焦糊的錢虎,“全力助瘸神醫完成丹藥!”
圍觀的士兵們雖然對那古怪的瘸子心裡沒底,但還是默默的點了點頭,那曾經被他們稱之為廢物的少年皇子,不知何時,儼然已經成為了他們心中的領袖。
轟!轟!轟!
眾人神遊這一會,大地震動,雜亂的妖獸低吼聲傳來,只見草窩營外一隊將士手裡牽著各樣妖獸先後而至,駐足在營外觀望。
陸尋天身旁一名士兵驚訝道:“是妖獸營的兄弟們!”
“他們這是來做什麼?”陸尋天疑惑不解。
卻見那妖獸營中一名統領模樣的將士張口喊道:“羊倌前輩,我們把妖獸帶來了!您要在那裡調教?”
片刻,羊倌從牲畜欄中緩緩走出,他氣喘吁吁,似乎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搏鬥。
羊倌來到營外,掃視著妖獸營將士們妖獸,暗自搖頭,問道:“這些便是你們營中最強的妖獸?”
那名妖獸營統領摸了摸頭道:“前輩,這確實是我們營中最強的妖獸了,我們知道,它們肯定是入不了您的法眼。”
隨後那名統領摸了摸身旁的一隻身軀龐大的六蹄妖象,那頭妖象身軀佈滿傷痕,兩隻鋒利的象牙此時只剩一根,另一隻已經從中央斷裂。
那將士輕聲道:“不過這些妖獸都是戰場上的功臣,最少的也經歷過不下十場戰鬥。”
“妖獸弱小是主人的罪過!”
羊倌眼中精光閃爍,“不過好在你們遇見了老夫,打今個起,這些妖獸我來調教,讓你們這傻小子們看看,何為馭獸!”
那將士大喜,“前輩,我們把妖獸帶到哪裡?”
羊倌單手後背,另一隻手指了指營中那小小的牲畜欄。
那將士一頭霧水,回頭看看身後的近百頭妖獸,又看了看眼前高深莫測的老者,“前輩,那麼小的地方怎麼能放的下?”
羊倌不語,再次用手用力的指了指牲畜欄。
那將士無奈,只好帶頭牽著妖獸向那牲畜欄走去。
眼見第一隻妖獸即將踏入那小小牲畜欄,羊倌高聲喊道:“妖獸進去,人給我留在外面!”
而後,羊倌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再次喊道:“給我小心那隻小奶狗!你們這些妖獸給它塞牙縫都不夠!”
而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之下,卻見那一隻只體型龐大的妖獸,接連走入了那小小牲畜欄中,那牲畜欄卻是如同連著一個異界一般,任憑多少妖獸走入,都沒有一絲波瀾,也沒有一絲聲音。
因為牲畜欄周圍高高的黃草垛,眾人無法看清其中光景,只能立在之外,大呼神奇。
少年皇子微微一笑,心道:“誰說我們草窩營中人冷酷無情,他們又何嘗不想為延東貢獻一份力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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