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7 6年跟拍三个孩子三种人生:高考真的能决定我们的出路吗?

6年跟拍三个孩子三种人生:高考真的能决定我们的出路吗?

又到一年高考时。

6月7日,本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却因为“高考第一天”而被冠上了沉甸甸的份量——大多数普通人十多年的寒窗苦读,就等高考这两天的厚积薄发。

6年跟拍三个孩子三种人生:高考真的能决定我们的出路吗?

即将有975万份试卷被分配到它们的主人手里,写上答案,于是就有了大众眼中所谓“命运的结果”。

可高考真的能决定我们命运的出路吗?

郑琼导演耗费6年时间跟拍的三个孩子三种人生或许能告诉我们答案。

6年跟拍三个孩子三种人生:高考真的能决定我们的出路吗?

6年跟拍三个孩子三种人生:高考真的能决定我们的出路吗?

导演郑琼

郑琼,纪录片《出路》导演。从2009年开始跟拍3个不同阶层的孩子,记录下他们在此后六年里发生的故事:

马百娟,甘肃会宁的农村孩子,她喂猪、做饭、背谷子,笑嘻嘻地走十几里盘山路,去读只有5个学生的小学;

徐佳,湖北咸宁的小镇青年,天不亮就从出租屋起床,在被书本、试卷围起的课桌上,紧绷着脸备战第三次高考;

袁晗寒,出生在北京的都市少女,高中退学后,画画、写诗,一边准备申请留学,一边自己做家具开咖啡厅......


开 始

故事伊始,三个孩子的眼神中都闪着对光明未来的无尽向往和蓬勃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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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左到右:马百娟,徐佳,袁晗寒

2009年,甘肃省白银市会宁县头寨子镇野鹊沟村,11岁的马百娟坐在黄土包上,用唱歌般的调调念着自己的作文,背后是散落在土坡上的矮房子,和远处零星点点的苍茫大山。

她说,“长大后要去北京上大学,然后去打工,每个月挣1000块,给家里买面,因为面不够吃,还要挖水窖,因为没水吃”。

可其实,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务农家庭原本并不打算让马百娟上学,“念书干啥,念完要是考不上还不是回来种田吗?”——村子里的老师劝说了很多次,年过60的父亲才勉强同意马百娟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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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湖北咸宁的复读生徐佳,在雪山般堆叠的参考资料里,开始了自己的第三次高三生涯。

2007年,徐佳的父亲试开亲戚的大卡车,结果连人带车栽下山去,死前,他给老婆留下一句话,“爬也要供孩子上学”。所以,当年高考失败,徐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复读,他立志要考上大学,把录取通知书拿到父亲的坟头。

可连续两次的高考失利,让徐佳对失败已经有了恐惧,面对镜头说起高考,他仍是条件反射地眨眼、冒冷汗、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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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朋友用最朴素的话语安慰他,“你现在努力就行,不要带着思想包袱”;学校老师拿励志话语和往届复读生的成功案例刺激他;可高考这条路本来就没有什么完全的领路人,徐佳只有自己调整自己。

2009年6月7日、8日,徐佳第三次走进了高考考场。


而在徐佳高考的那个夏天,北京一幢带有泳池的小别墅里,17岁的袁晗寒坐在秋千上,一边晃荡一边与郑琼聊起了退学——留级一年之后,眼看着成绩又要不及格,出于“被开除不好听”,袁晗寒离开了中央美术学院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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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恐慌的不是没事干,而是会不会一直没事干。”

袁晗寒虽然年纪不大,但逻辑清晰。她很快打破了看碟,写诗,画画,让漫长的夏日白天无聊溜走的状态,在南锣鼓巷和后海之间租下一家店面,2万块钱一年,然后自己画墙壁、做桌椅、开咖啡店。

郑琼问,妈妈为什么要给2万块,让她去做这么一件打水漂的事情,“去学校也要钱,就当交学费了”。在妈妈眼中,袁晗寒的爱好大过一切。


后 来

时间一溜烟跑到了2014年。

16岁的马百娟挺着个大肚子,和身边的人谈论着孩子、尿布和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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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2年前,上学晚、学习进度也跟不上的马百娟被哥哥带着办了退学,“我在学校什么朋友都没有,我变得越来越不爱讲话”,她在作文里写道。马百娟也失去了像唱歌一样朗诵的能力,她举着稿纸挡住脸,含糊不清地念着:“我想外出打工挣钱,去帮助家里,为哥哥减轻负担。”

马百娟在街头游走,寻找务工信息。一间“工资1000多块”的酒店差点让她以为儿时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可几番对话下来,经理不客气地告诉这个几乎什么农活都会干的女孩:“前台需要会使用电脑,其他工作也需要技术”,“你目前的状况,可能洗碗都没人会要你”。

回到家后,马百娟坐在附近干涸的河坝上,揪着枯黄的草叶,愣神,摇头。

两年后,16岁的马百娟终于找到了出路——嫁给亲戚家的哥哥。

“女娃娃是别人家的人”,对她的命运,其实父亲早已盖棺定论,“再没有别的出路”。


一晃来到了2015年。

北京女孩袁晗寒留德归来,去了上海余德耀美术馆实习。同年,她注册了自己的艺术投资公司,内容是帮买主找到想要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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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6年前开的南锣鼓巷咖啡馆没多久就倒闭了,她开始了自己的欧洲各国周游史,最后成功进入德国杜塞尔多夫攻读艺术方向的硕士。

全世界顶级学者艺术家都去那里讲学、开讲座,可袁晗寒并不当回事——德国让她感觉像一个发展到头的养老国家,虽然生活顺遂,但她还想回国再折腾一下,“看看国内这个环境需要什么”。

对袁晗寒来说,试错成本是低的,因为后面,永远会有一个家庭为她兜底。她可以选择学业,选择职业,也可以选择随时换个目标。


又过了3年,2018悄然而至。

湖北青年徐佳大学、工作、结婚,在武汉有了房子车子,还给母亲在村里开了个小卖部。虽然他目前奋斗的终点,远没有到达袁晗寒的起点,但徐佳扎扎实实是三个人中,唯一一个确实被高考改变命运的人。

6年跟拍三个孩子三种人生:高考真的能决定我们的出路吗?

第三次高考过后,徐佳进入了湖北工业大学。从踏入校门的那天起,徐佳就明确了自己的位置,在500元和1200元的学校宿舍中,他毫不犹豫地选了500元的。

大学的每个假期,徐佳都是在打工中度过的;在校期间,他唯一参加的课外活动是学生科值班,因为每个月会有120元的收入。徐佳笑说,自己是“掉到钱眼里了”。

大学毕业后,徐佳进入到一家电力公司工作,工资不高,却工作至今。这个农民工的孩子,从奋斗伊始就知道,自己只能比别人走得更稳。


出 路

马百娟,袁晗寒,徐佳,像是三个阶层的缩影。

第一个出生在大山里的姑娘,三年级时就被退学了,一直没有走出大山,余生的路几乎可以一眼望到头;

第二个生活在国际都市的少女,即便退了学也有强大的家庭经济条件为支撑,她可以自由地做任何想做的事,无所畏惧,“如果代价能处理好,傻帽儿一下又不会怎样”;

6年跟拍三个孩子三种人生:高考真的能决定我们的出路吗?

而对第三位从小地方走出来的徐佳来说,命运似乎不能提供太多选择,高考,进大学和找工作就是他生活或者生命的全部,他几乎从来不想“我为什么而活”的问题,他只想为自己狭隘的生活找一条出路。就像我们的大多数:强烈希望改变自身状况,有一个更好的物质生活。

阶层就这样被清晰地划分了出来,远在高考之前,生命开端,许多人会为此焦虑、愤怒、心有不甘,可徐佳告诉你,

“我现在接受这种不公平的存在,但我会努力去改变”。

“在一个只论输赢的社会里,其实每个人都是受害者,可能,真正的出路不在于要离开哪里,而是在于我们的内心是否对自身所处的这个文化有觉察和反省,并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人生就像一场不公平的赛事,人人渴望第一,而高考确实可以让你在这场赛事中不至于落后太多。

6年跟拍三个孩子三种人生:高考真的能决定我们的出路吗?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通过高考走出大山,也不是所有人都只能通过高考找到出路,“你有你生活的精彩,我羡慕你,但我也有我生活的快乐”。

无论出身怎样,结局如何,每个人在寻求自己的出路时都有希望和困境,都有欢喜与悲愁,只是博库君更希望,你们在赛场中奋力拼搏之外,还能在旁边空地上找到自己真正的快乐。

最后,愿广大高考考生都能超常发挥,如愿以偿,去往另一个更广阔的世界。

-END-

6年跟拍三个孩子三种人生:高考真的能决定我们的出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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