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3 沒有教練和隊友!57歲海外兵團乒乓球選手全靠自己逐夢東京奧運會

經歷了短暫而成功的職業生涯之後,乒乓球冠軍李春麗來到新西蘭執教。然而很快她發現,她比這裡的所有運動員都要優秀。萬萬沒想到,這卻是她遇到的頭號難題。

李春麗在奧克蘭東南郊區一個社會服務團體大樓的地下室裡獨自訓練。四張標準的乒乓球檯佔滿了整個地面空間,牆上則懸掛著英語和漢字繁體的雙語標誌:春麗乒乓球俱樂部。每一個清晨和傍晚,李春麗會指導幾十名學齡兒童打球,教他們乒乓球的基本功。偶爾,她也會為水平更高或者以交友為目的的學員開設私人課程。她指導的球員裡,有些人也許未來會從事這項運動,有些人則只是為了鍛鍊身體。而當所有的受訓人都回家之後,李春麗則會開始獨自進行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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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李春麗出生在廣西桂平。她在中國的乒乓球生涯非常平順,天生的手眼協調能力讓9歲的她在一次校際錦標賽中被選中。之後,她被送往南京進行專業訓練。在那裡,她和其他學生一起,每天早晚兩練,只在訓練的間隙學習文化課。17歲,李春麗進入國家隊。20歲,她代表自己的省隊拿到了全國冠軍,這也使她正式成為中國的頂級乒乓球運動員之一。然而,在一個將近7000萬人都很會打乒乓球球的國家,成為“頂級運動員之一”還遠遠不夠。“完美”才是衡量成功的唯一標準。

1982年,李春麗代表國家青年隊赴新西蘭進行表演賽。當時,她身上的壓力巨大。“當你代表中國國家隊出場,你不能輸給任何一個外國選手,”李春麗說。幸運的是,新西蘭隊在強大的中國乒乓球隊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當時我們發現,戰勝對手並沒有什麼難度。因為在新西蘭,連一支職業球隊都沒有,戰勝他們的運動員簡直太容易了。”李春麗笑談,她當時幾乎被對手的水平震驚了。

但是離開新西蘭後,李春麗在代表中國隊出戰乒乓球亞錦賽的時候輸給了一名韓國選手。她不僅在比賽中出局,同時也因此失去了競爭世界冠軍的資格。在競爭力極強的中國乒乓球隊,一場失利可能就意味著職業生涯的終點。

23歲時,李春麗從中國國家隊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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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的李春麗

1982年訪問新西蘭時,李春麗和當地的華人有所接觸。因此,當她在1987年收到新西蘭馬納瓦圖華人聯合會的執教邀請的時候,李春麗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她依然記得新西蘭人民的熱情以及相比國內更加輕鬆的氛圍。她相信那裡將是她退役執教的一個好去處。

毫不令人意外的是,李春麗立即成為了整個新西蘭最會打乒乓球的人。在她參加的第一次新西蘭全國錦標賽裡,她就以幾乎秒殺全場的實力輕鬆奪冠。連續九年,她贏得了每一場新西蘭國家錦標賽比賽的勝利。直到1994年,她才因為受邀參加日本的職業比賽而不再參加新西蘭的國內賽事。在新西蘭橫掃千軍固然有趣,然而對於一名李春麗這樣的職業選手來說,這對她實力的提升毫無作用。

相反,日本聯賽匯聚了全世界的頂級乒乓球運動員,其中也包括了一些奧運冠軍。李春麗參加了男子聯賽。她不止想要獲得勝利,更重要的是,她希望能夠藉此進一步提高自己的水平。因為“和女選手比賽時,我覺得自己的力量強過了大多數人“。

在李春麗參與的所有采訪中,她從未提起過自己的天賦。事實上,她認為自己的成功應該完全歸功於自己的職業精神。她記得自己年少時被選入專業隊也並非因為天賦異稟,而是因為她“看上去很努力而且學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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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麗在自己的俱樂部

當她開始專業的乒乓球訓練之後,她知道自己只是眾多優秀球員中的一員。因此她付出了更多的努力。“我給自己加練,自己和自己練。我特別刻苦,所以提高的更快。一年之後,我就可以代表自己的隊伍出去參賽了。”

來到新西蘭之後,她依然靠獨自訓練保持自己的運動能力。新西蘭人從來不像專業運動員那樣練習。李春麗笑稱,新西蘭人“喜歡在賽後去喝一杯啤酒”。對於李春麗的隊友來說,這或許只是他們在享受自己的生活。然而對李春麗這樣一直很努力練習的球員來說,她卻找不到能跟她過招的隊友了。在乒乓球的世界裡,好的訓練夥伴是成功的重要因素。

經歷了獨自訓練的艱苦“磨練”之後,李春麗在1994年邀請自己的妹妹李縉麗來到新西蘭。李縉麗也是一名很有前途的年輕乒乓球運動員。在李春麗去日本之前,一直是她們兩個人一起進行練習。姐姐赴日之後,李縉麗繼續參加新西蘭當地的比賽,接替姐姐統治了新西蘭的女子乒壇。這對姐妹花加起來一共贏得了16個新西蘭全國乒乓球錦標賽的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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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雙打比賽裡,姐妹倆並肩作戰。而單打時,她們是彼此唯一的對手。為了應對英聯邦運動會和奧運會這樣競爭強度更大的比賽,姐妹倆回到自己的家鄉廣西進行為期兩週的密集訓練。這段時間也是她們備戰大賽最重要的基礎。

雖然李家姐妹代表新西蘭參加國際比賽,但是為了能夠保持她們的競爭力,她們後來不得不在新西蘭之外的國家進行訓練。這並非因為新西蘭的球員能力不足,而只是因為她們的職業態度有所差別。50歲時,李春麗再次復出,並贏得了大洋洲的洲際冠軍。她當時的訓練,全部倚仗於一名在新西蘭求學的日本乒乓球男選手。這位球員在李春麗的乒乓球俱樂部裡認出了曾經在日本聯賽打球的她,並詢問她是否願意和他一起練習。“我們大概一起練了半年時間,這對我的恢復有著很大的幫助。”

李春麗代表新西蘭參加了四屆奧運會。其中的三屆,她都在前幾輪就被之後獲得獎牌的選手早早淘汰。2002年曼徹斯特英聯邦運動會上,她創紀錄的贏得了1枚金牌,1枚銀牌和2枚銅牌,其中包括女單金牌,搭檔妹妹獲得的女雙銀牌以及混雙和團體銅牌。當時,她已經40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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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麗和新西蘭總督

2008年,妹妹李縉麗因為工作和家庭原因去了澳大利亞。李春麗又失去了自己的訓練搭檔。從7歲開始,她的整個人生都是圍繞著乒乓球的。年齡並沒有削弱她對這項運動的熱愛。“我沒有時間去做很多其他的事情,而且我相信我的人生有限,只能選擇做我喜歡的事情。我堅持打乒乓球是因為我熱愛這項運動。”

現在,李春麗已經57歲了。她依然喜歡乒乓球,依然想要繼續參加比賽。她夢想著獲得明年東京奧運會的參賽資格。李春麗知道,這意味著她需要贏得很多場比賽。本週,她將參加新西蘭國內的混雙比賽。之後,她還會迴歸到全國錦標賽的賽場。然而她還是沒有訓練搭檔。每當自己的學生結束訓練離開俱樂部,她會默默的撿起全場上百顆乒乓球,然後開始她的獨自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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