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6 小說:為嫁窮男友我未婚住他家,誰料婚後噩夢來了

小說:為嫁窮男友我未婚住他家,誰料婚後噩夢來了

郝老三一個大腳踹向硃紅的大鐵門的時候,生了鏽的門閥應聲而斷,大門發出沉悶的響聲,嘩啦啦地掉了幾片漆,然後在破舊的吱呀聲中搖搖晃晃。

郝老三衝進去,隔著貼著喜慶窗花的玻璃看見驚恐的女兒依偎著一個更加驚恐的小白臉。

“郝燕妮,你給老子滾出來!”

郝老三氣的肺都炸了,聲如洪鐘,吸引來一大片人,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大家自己的親戚。

郝燕妮和小白臉哆哆嗦嗦地出來,看了氣的要死的郝老三,低聲叫了聲:“爸。”

“你還有臉叫我爸,郝家的人都讓你丟盡了。你一個大姑娘在這個王八蛋家住了好幾天,沒名沒分的,你還要不要臉!”

郝老三指著女兒的手指頭直髮抖,然後又指向小白臉。

“你這個後生不好好學,拐走人家閨女,今天我就要好好收拾你,大明,小強,二子,打他。”說罷,他就提起了小白臉的領子,揮拳要打,他的身後幾個強壯的小夥子會意朝前走來。

“你們憑什麼打人,還有沒有王法!”尖銳的女聲響起,一個面色紅潤,個子矮胖的中年女人衝進去,一把推開郝老三,把小白臉護在胸前。

“是你家閨女心甘情願地住在我家,我們又沒綁著她來,你憑什麼打我家林凱!”那女人使勁揮著手臂,防止別人上前。

此時,林凱家的親戚也到了場,中年女人喊著有人要欺負她家人,林家親戚又看到了劍拔弩張的郝老三以及他身後好些個郝家親戚,於是兩幫人開始扭打在一起,場面混亂。

郝燕妮看局勢控制不住了,運足力氣喊了一聲“別打了!”

然後跪在郝老三面前,淚水滂沱地說:“爸,別鬧了,我已經有了林凱的孩子,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家說吧。”

這句話讓怒氣衝衝的郝老三瞬間變成洩了氣的皮球,雙方的人也因為這句話停了下來。

某些好事者甚至發出了一聲嗤笑,郝老三紅著臉,如同過街老鼠般把女兒帶回了家。

一到家,郝燕妮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燕妮她媽敲了好幾次門都沒敲開,郝老三看著緊密的房門怒火攻心,衝著媳婦就是一句:“別管她和她肚裡的孽種!”

孽種?燕妮媽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女兒肚子裡有娃了?本來她想進屋和閨女說說話,但是看見一臉怒氣的丈夫還是悄無聲息地走開了。

屋裡的郝燕妮聽到自己父親絕情的聲音,眼裡包了兩泡淚。

她想起她去林凱家的幾次,林凱的媽媽換著花樣給她做飯,還總做她愛吃的糖醋排骨。

林凱媽總是一邊給她碗裡夾菜一邊說:“我們家凱子是有多大的福氣才能找到你這樣好的姑娘,來來,好閨女,多吃點,你想吃什麼就和姨說,姨可稀罕你了。姨就兩個愣頭兒子,也沒個閨女,以後你來了,姨一定把你當女兒一樣待。”

想到這裡,郝燕妮的眼淚如同決了堤,止都止不住。

她拿起手機給自己男朋友發了條微信:“老公,我好想你。”

“媳婦,我也想你。”

簡單的幾個字讓她的心裡有了些許的安慰。

晚上的時候,燕妮媽終於敲開了自己閨女的房門,看著郝燕妮漫不經心地吃著自己端進來的晚飯,她深呼吸了一下,開口道:“燕妮,聽說你有了林凱的孩子。”

“恩。”郝燕妮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

“燕妮,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給他嗎?林凱那小夥子是長得不錯,可是房無一間,地無一隴,而且學歷......”

“媽,我休息了。”郝燕妮打斷她媽的話,然後拉開被子躺下。

看女兒這樣的反應,燕妮媽搖著頭離開了。

郝燕妮有些憤憤不平,家人們太物質了,他們嫌棄林凱沒車沒房沒學歷,便阻礙她的愛情,是她要和林凱過一輩子,又不是別人。

她不在乎他沒有什麼,只要二人相愛便好。

沒幾天,林凱一家人居然上門提親。

林凱低眉順眼地遞上兩瓶好酒跟幾盒點心,又討好地給郝老三點上一隻香菸。

郝老三重重地用鼻音“哼”了一聲。

林凱知道這是對自己的不滿,退回到父母身邊。

燕妮媽給林家人泡了茶,坐到了郝老三一旁。

寒暄和無關緊要的話都說完了,開始進入正題。

“現在結婚基本都有房子,既然你們這邊買不起,孩子兩人又願意,我們也不強人所難,由著孩子去吧。不過這彩禮......”燕妮媽不知道怎麼說合適。

“彩禮我們也不多要,既然沒有房子,就給六萬八吧。”郝老三說得豪不客氣。

“哎呦,燕妮爸,你們家也算是讀過書的人。我們家沒買房,就是因為家裡沒錢,你一下獅子大開口要將近七萬塊錢,不是要逼死我家嗎。”林凱媽一臉為難,說得悽慘,可是郝老三卻看著反胃。

“燕妮爸,都怪我這老婆子的身體拖累了一家,我常年吃藥,沒法給家裡添置,連兒子娶媳婦都耽誤了。”林凱媽的話像是責備自己,抑揚頓挫的,反而增添些許諷刺。

她身上衣服簇新,頭髮梳得光亮板正,皮膚比燕妮媽嫩多了,怎麼看都不像常年患病的樣子。

“六萬八也不算多,買房首付現在也得十幾萬二十萬吧,你家娶別人家姑娘沒房有人嫁嗎?”郝老三又補了一刀。

“這話說的,兩個孩子你情我願,而且你家燕妮都有孩子了,也不是黃花大閨女,傳出去名聲不好,以後日子久了,除了我們家,別人也不能要是不是?你也不能信口開河胡亂要價,是嫁閨女又不是賣閨女,要我看吶,就該尊敬孩子們的意願,大人就別摻和什麼了。”林凱媽兩片薄唇飄出犀利的語言,氣氛陷入劍拔弩張。

“林凱媽,你這樣說就不對了.....”

倆家你一言我一語,最終沒談攏,不歡而散。

郝燕妮在屋子後面聽到林凱媽的話,心裡也很生氣,打電話問林凱他媽說這話什麼意思。

林凱安慰她說他家是真的沒錢,他媽這麼說只是希望快點娶她過門。

郝燕妮聽她這麼說,怒氣才稍稍平息。

她永遠記得第一次遇見林凱的時候,她和一群朋友出去郊遊。她性格內向,別人圍坐在草地上侃侃而談的時候,她一個人背對著大家在燒烤架上忙活著。

孜然粉,鹹鹽均勻地撒開,刷一層薄薄的清油,淋上些黑色的醬汁,烤肉的香味幽幽地散發出來,撩人心脾。

“好香啊,能給我串玉米嗎?”一個好聽的聲音傳來。

郝燕妮抬起頭,看見一個樣貌清秀的男子微笑著望著她,她一下子羞紅了臉。

她的家庭不好,自己也體態略胖,她從小到大一直因為這些自卑,加上不夠外向,和男孩子說過的話屈指可數。

大學期間她也沒有談過戀愛,宿舍裡只有她一個人單身,她羨慕那些有男朋友的舍友們。

“那個,能給我串玉米嗎。”男子看她低著頭,又問了一句,順便伸出了手。

那是多麼白皙修長的一隻手,指節分明,郝燕妮挑出一串最順眼的烤玉米遞給了他。

男子接過玉米的手指和他的手有輕微的觸碰,她有些緊張地縮回了手,臉紅的跟火燒一樣。

男子看她窘迫的樣子,笑著說:“我叫林凱,是李然的朋友,你叫什麼。”

“凱子,和燕妮說什麼呢?”李然突然趕來,一把拿過郝燕妮烤好的肉串和蔬菜串,然後又看了看兩人,發出了意味深長的“噢......”的一聲。

第二天,郝燕妮的房間裡就來了一撥又一撥的親戚,他們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勸說著她,希望她不要被愛情衝昏頭腦,現實情況值得參詳。

郝燕妮知道這是他爸的主意,心裡微微憋著一股氣。

她的二姑,對林凱極其瞧不上眼。

“燕妮,你好歹也是本科大學畢業,而林凱那個小混混初中畢業,還沒有房子,哪怕付個首付你倆還貸款呢。難道你和他結婚了到處租房子住嗎?你看看你同學,人家都過得是什麼日子。而且你自己家的條件你也知道,結婚後孃家錢的方面是出不了很多的,萬一婆家看你陪嫁不多,你家也沒什麼勢力,欺負你怎麼辦。”

二姑說得苦口婆心,也是現實,但是欺負應該不會。

她倆認識以後,林凱總是主動約她出來玩。他開車載著郝燕妮去周邊各個地方旅遊,購物,小心翼翼地照顧著她,郝燕妮也享受著他的關愛。她覺得從未有一個男子對她如此上心,或許這就是愛情的滋味吧,讓人難以自拔,只想天天和他在一起。

郝燕妮的腦海裡又浮現出林凱媽親切的笑臉。

他對她那樣好,他的家人也那麼喜歡她,怎麼會欺負她呢?

“燕妮啊,二姑聽說林凱還有個哥哥,娶了個媳婦沒房,媳婦家比較有錢,而且還挺厲害的。你嫁過去,就要面臨一個霸道的嫂子,你性格溫和,又沒什麼心眼,妯娌之間能應付得過來嗎?你忘記你爸媽結婚那會兒因為窮,你大媽和你四媽怎麼擠兌你家了?”二姑又換了柔和的口氣說。

郝燕妮不說話,她當然知道當初自己家因為窮多受其他親戚的白眼,妯娌們之間和平相處的少,更多的是攀比,窮了笑你,富了恨你。她去了林凱家幾次,也沒見過她的嫂子。

不過她轉念一想,結婚了她跟林凱單過,又不跟他哥哥嫂子住在一起,應該沒什麼問題。

總之親戚換了一個又一個,好說歹說都說了,開始郝燕妮還反駁幾句,後來就徹底沉默了。

這樣過了三四天,郝家的親戚都來得差不多了,該說的都說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郝老三覺得近幾日大家給郝燕妮的思想工作做得八九不離十了,於是敲開她的房門問她:“親戚們都是為你好,燕妮,你放棄吧,趕明兒你媽陪你去醫院,把孩子做掉,好好地找個對象。”

“爸,孩子我要生下來,我除了林凱誰都不嫁,你就不要逼我了。”

“你真的想好了,這可是一輩子的事。”郝老三的嘴唇因為激動都有些哆嗦。

“恩,我愛他,我只想嫁給他。”

自己的女兒語氣和目光堅定不移,郝老三搖搖頭,嘆了口氣,轉過身踱著步離開。

他猜到過這個結局,其實從她和林凱一開始交往,親戚們知道後就沒少勸說她,還有人給介紹了男朋友,對方基本是有房有工作,學歷也和她相當,但她都拒絕了。

沒有人能撼動林凱在她心中的位置。

這幾天的勸說只是把從前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郝老三則覺得那個曾經拉著他大手叫著爸爸的小姑娘長大了,有了自己獨立的思想,離她越來越遠了。

郝老三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是郝燕妮,二女兒叫郝燕麗。大女兒從小學習優異,懂事聽話,郝老三也非常疼愛她。郝老三和媳婦文化都不高,和媳婦從農村來到城市,年輕的時候憑著一身力氣做裝卸掙了些錢,將郝燕妮送入大學。

等郝燕妮大三的時候,一項身體強壯的他突然關節痛得受不了,去市裡醫院一查,是因為常年勞累導致的骨質增生,做手術大約兩萬塊錢。除了居民醫保報銷後,手術費大約是一萬三,郝老三舍不得。

這個時候,郝燕妮打來電話要三千元錢,說是要學駕照。郝老三媳婦本來想拒絕,並且把他生病的消息告訴閨女,但是郝老三用眼神制止了,隨即趕緊讓媳婦給女兒匯過去三千。他自己的病則一直拖著。

最後拖到下不了地,他才去醫院做了手術。

手術後,他的身體大不如前,無法再靠力氣吃飯,於是經人介紹,他找了個去冷庫裡挑選土豆的活兒,將土豆根據大小分類挑揀,一天一百。

他的手每天和帶著白色冰霜泥土的土豆打交道,一天分好幾千斤,一雙手磨的黢黑。那雙手上有厚厚的老繭和許多道龜裂的口子,其間可以看見紅色的嫩肉,伸展手會傳來絲絲的疼痛。

郝燕妮知道這個消息後,還在他的跟前哭了一場,表示自己以後一定好好孝敬父親。

過往如同雲煙般散去,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不甚圓滿的現實。

隨著時間的推移,郝燕妮的肚子漸漸顯懷,兩家人又見了幾次,最終敲定林家只出一萬八待客費(招待來客吃飯住宿的費用),無其他任何。

林凱的媽哭喪著臉說為了娶媳婦掏盡了家中的老底,心不甘情不願地給了錢。

定好了日子,選好了酒店,孩子六個月的時候,郝燕妮終究如願以償地嫁給了林凱。

出嫁的前一天,郝老三讓媳婦給女兒卡上打了兩萬塊,並且和她說收好這個錢,以後用錢的地方多。

郝燕妮看著短信通知不知道說什麼,看著父親微微哽咽。

林凱來接她的時候,郝老三把她的手放在林凱的手心,鄭重地說:“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你以後要好好待她,祝你倆幸福......快樂.....快樂......幸福........”郝老三不怎麼會說話,但是紅蓋頭下面的郝燕妮聽到父親笨拙地重複著這幾個詞,肩膀聳動,哭花了妝。

郝燕妮被接走後,燕妮媽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丈夫,最後在屋子後面的小樹林裡看見了他,只見他一邊抽菸一邊揉眼睛。

燕妮媽知道,自己的丈夫表面木訥,不善言辭,看似有些暴躁,實際比誰都疼愛自己的閨女。

娶了郝燕妮過門,林凱媽到處說自己的兒子有本事,沒車沒房花就娶回個大學生做媳婦,還帶回兩萬,真是老天開眼。

因為沒有房子,郝燕妮和林凱租了間六十平米的樓房,而林凱的父母藉故照顧懷孕的兒媳,也搬了進來,房子顯得有些擁擠。

郝燕妮覺得自己嫁對了人,自從她嫁進來,林家人好吃好喝地對她,並且一點活兒都不讓她幹,只讓她安心養身體。

而林凱的媽也經常捂著她的肚子眉開眼笑地說:“奶奶的心肝寶貝大孫子,聽沒聽到奶奶和你說話?”

“媽,也不一定是孫子,也許是個可愛的孫女呢?”郝燕妮笑著回答。

“不可能,你看你那麼愛吃酸,肚子又尖尖的,一定是孫子。我壞我們家凱子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林凱媽笑著辯駁,然後又端來一盤雞翅,“再吃點,吃得好你和孩子的營養才好,別餓著我大孫子。”

郝燕妮本來已經吃不下了,但是看著婆婆的笑臉,硬是吃了兩個。

林凱媽陪郝燕妮做孕期檢查,做b超的時候,林凱媽問醫生是男是女,醫生說根據規定不能說明。

林凱媽訕笑著離開,又去給醫生買了一堆東西,舔著臉去問,醫生禮貌地拒收。林凱媽心裡罵著醫生腦子死板,不通情理,卻沒聽見醫生在她身後小聲嘀咕:“老頑固,家裡是有皇位繼承怎麼著,還重男輕女......”

一天夜裡,郝燕妮肚子痛,隨即見了紅,林家人趕緊打車帶她去了醫院,並且通知了她的父母。

疼了將近十個小時,才勉強開了三指。

郝燕妮上了產床,等了許久,也不見消息,比她先進去的後進去的產婦都生了,郝老三和媳婦急的團團轉,林凱一家人也是來回走動著。

一個產科護士從病房裡走出來,大聲叫著郝燕妮的家屬,所有人趕緊迎上去。

護士通知他們孩子目前胎心過快,產婦開了三指後不在繼續開指了,建議剖腹產,否則拖得時間長了產婦孩子都有危險。

林凱媽不同意,她聽人說剖出來的孩子不聰明,而且她生林凱的時候疼了三天三夜,現在林凱機靈得很,也沒什麼問題。而且剖腹產花的錢是順產的三倍,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疼的,再忍忍或許就生下來了。

林凱聽著郝燕妮痛苦卻無力的聲音,想簽字同意剖腹產,卻被他媽狠狠一眼瞪了回去。

看著林家遲遲不肯做決定,郝老三著急了,直接和護士說:“剖,大人小孩都要保證健康。”表明自己的身份後,在幾頁紙上籤了字,簽字的時候他的手都微微打著抖。

他和林凱拿錢,林凱看看他媽,林凱媽說出來匆忙忘記拿錢了,表示自己馬上打車去取。

郝老三不想再等,裡面可是他的女兒和外孫,他掏出自己的卡跟著護士去把錢交了。

剖腹產手術很快,不到半個小時,護士報出個包裹好的小娃娃遞給了他們。

林凱媽接過,笑得合不攏嘴,一口一個“大孫子”叫得親切。

護士說是個女孩子,林凱媽愣住,然後掀開襁褓看了看,隨手一撩蓋住,變了臉色,一把把孩子塞給了林凱。

郝老三讓燕妮媽照看好自己的外孫女,自己則張望著手術室的門,看著被推出來臉色蒼白的郝燕妮。

看著女兒虛脫的臉,他追著問推車的護士郝燕妮有沒有事,護士說只是上了麻醉藥睡著了,他才放下心來。

郝燕妮一睜眼就沒有見到婆婆,林凱搪塞她說家裡有事,他媽先回去了。

看著林凱懷裡皺巴巴粉嘟嘟的孩子如同一個小老頭,郝燕妮露出欣慰的笑。

剖腹產住院七天,期間一直是燕妮媽和林凱輪著照顧,郝老三也提著東西來了幾次,呆不了多長時間就走,畢竟房他一個大男人伺候女兒不甚方便,只能多買些多做些好的東西,讓媳婦帶過去。

出院後,郝老三的腿突然疼得厲害,燕妮媽只得先回去帶著郝老三看腿。臨走還囑咐林凱好好照顧自己的閨女外孫,和林凱的父母表示親家費心了。

林凱前幾天還用心伺候著,過了幾天就有些厭煩。孩子晚上每兩個小時哭一次,不是餓了就是尿了要不就是拉了。郝燕妮奶水少還需要衝奶粉,太熱了不行,太冷了也不行,等一切折騰完了,迷迷糊糊剛要睡著,孩子又醒了。

他藉口白天工作累,就搬出去去了另一個房間睡,一切都由郝燕妮一個人打理。

林凱學歷和本事都不高,跟一個師傅學過幾天電焊,屬於有活兒了就幹,沒活兒就歇著的狀態,掙錢並不穩定。

這幾天剛好有個大活兒,所以他不想放棄掙錢。

於是他叫來他媽幫忙伺候媳婦幾天。

林凱媽自從郝燕妮生了個女兒就沒露面,她心裡責怪郝燕妮那不爭氣的肚子,對著舉著小拳頭依依哦哦的孫女也疼愛不起來。

她來了,只管燒飯,其餘藉口自己身體不好一概不做。

而且白天林凱不在的時候,連油水都見不到,她和郝燕妮說這樣吃對身體有好處,利於產後恢復身材。

她抱怨郝燕妮沒奶,用尿不溼,前者用奶粉浪費錢,後者又浪費錢又對孫女不好,郝燕妮只好忍著氣一遍一遍地清洗尿布。

她覺得那個曾經不斷給她夾排骨的慈祥婆婆撕下了虛偽的面紗,開始變成一隻一嘴大獠牙的妖怪。

但是她沒當著婆婆的面抱怨,好歹還有人做飯,等出了月子一切都好。

一天中午,林凱媽突然笑眯眯地端來一盤糖醋排骨及一大碗濃香的鯽魚湯,而且接過她懷裡的孩子親切逗弄著。

郝燕妮一看這樣,覺得婆婆前幾天確實是因為身體問題對她照顧不周,還有點不好意思。

等她把鯽魚湯喝得差不多,排骨也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林凱媽突然說:“燕妮啊,你好好養身體,等養好了,來年再給林家生個大孫子。”

郝燕妮嘴裡的一口湯卡在喉頭,勉強嚥下去,苦笑著說:“媽,我明年想上班,我們不是還沒買房嗎,趁著年輕多攢點錢,有個自己的住所。”

“哎呀房子都在那兒擺著,不會長腿跑了,你工作幾年,年齡大就不好生了......”

“媽,我困了,想睡會兒,盤碗放我這裡吧,我收拾......”林凱媽看她這麼說,只好放下孫女,悻悻地出去了。

林凱的媽伺候了不到一週,林凱的大嫂就找上門來大吵大鬧,說林凱媽偏心,她們生孩子的時候,林凱媽沒管,現在卻來管老二的孩子。

看著眼前肥胖的婦女吊梢著眼憤怒地叫著,她臉上泛著的油光彷彿早餐店透出油的包子。而林凱媽跟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紅著臉坐在那兒屁都不敢放一個。

郝燕妮壓抑在心裡的委屈終於爆發了,把所謂的修養統統拋在了一邊,和嫂子嘶吼起來,她自己的女兒被他們吵得哇哇直哭。

林凱媽看見這樣也不敢表態,只是打了電話讓林凱和自己大兒子來。

終究是旁邊的鄰居被吵到,拉開了吵架的兩人。

嫂子被林凱他哥拉走的時候,還轉過頭對著地上啐了一口,不屑地說:“什麼本科大學畢業,就這素質。”

郝燕妮沒說話,和林凱進了屋,抱著自己的女兒嚎啕大哭,林凱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是坐著不說話。

這樣一鬧,林凱的媽是沒法繼續呆下去了,於是第二天收拾了東西趕緊離去。

因為林凱要上班,所有的事情又落在了郝燕妮的身上。

所幸的是郝老三的腿好了許多,燕妮媽安頓好家裡,又提了一大堆補品來照顧郝燕妮。

看著自己閨女比生孩子之前更加瘦削的臉以及黑黑的菸圈,燕妮媽問發生了什麼。郝燕妮不說話,但是架不住他媽三翻四次地問,她沒忍住,把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郝燕妮一邊說一邊哭,她媽一手抱著外孫女,一手給她擦著眼淚,問她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家裡。

她說當初家裡人反對他們在一起,她還是一意孤行,現在受了委屈也沒臉和家裡說。

燕妮媽撫摸著自己閨女的頭罵她傻,然後撥通了郝老三的電話。

郝老三一聽如此,二話沒說,瘸著一條腿立刻趕來,並且親自打電話叫回了女婿和親家。

“你們如果不能好好待我女兒,我就把她和外孫女帶回家,我們郝家是窮,多兩張嘴也沒事的。”郝老三生氣地用手拍著桌子說。

郝燕妮聽見如此,眼淚嘩嘩的掉下來,燕妮媽用紙巾給她擦著淚。

“爸,別,我就是太忙了,現在有了孩子,我怎麼也得多掙點錢不是......”林凱說得唯唯諾諾,時不時抬起眼皮看看自己的岳父。

“親家,你看我們兩個兒子,怎麼也得一碗水端平,我們大兒子的孩子就自己管,我們也想管燕妮,可是大媳婦知道,又不依不饒。”林凱媽說得有些為難。

“你當初不伺候,還不是因為老大媳婦生了個閨女?人家家條件好,看見你重男輕女,乾脆不讓你照看,自己找了月嫂。”

謊言被揭穿,林凱媽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她前幾天來鬧了,燕妮是知道的,我也不能再伺候是不?”

“親家母,那你不方便,就讓我老婆留下伺候我閨女坐月子。”郝老三做了這個決定。

林凱家都沒有反駁,林凱媽也覺得這樣挺好,免得自己受累。

自從燕妮媽來了之後,郝燕妮覺得整個生活都好了起來,不僅吃得好,除了餵奶,她幾乎不用幹活,林凱也因為丈母孃在,顯得勤快了些。

燕妮媽伺候了五十多天,女兒胖了一圈,自己卻瘦脫了形。郝燕妮心裡愧疚,催促著他媽回家,燕妮媽看女兒差不多也可以照顧自己了,臨走前買了很多食物,分成簡易包裝給她凍在冰箱裡,方便她自己熬湯吃飯。

五十多天,林凱媽可能因為不好意思,一直沒來過。

天氣已經很暖了,外面的花都開了,郝燕妮在家裡感覺憋悶,想著帶著孩子去看看爺爺奶奶,不管怎麼樣,畢竟他們之間有割不斷的血緣關係。何況期間林凱還帶來幾隻雞和幾條魚,說是他媽給她補身體的,說明林凱媽心裡還是掛念她的。總不能因為月子期間的事情和婆婆結仇,不如及早化解掉合適。

郝燕妮這麼想著,把自己和孩子打包好了就往林凱家走去。

林凱家院子的大門沒鎖,她徑直走進去,聽到裡面傳來自己婆婆的聲音。而聽到的內容則讓郝燕妮幾乎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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