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3 去她的讀書人,姑娘我要用拳頭說話,眾人 :姑娘威武,無人敢娶

前世,將門出身的顧雲錦一心慕書香,哪怕把自己擰成了蕙質蘭心、溫柔賢淑的款兒,還是別莊病故的命。

再睜眼,一切從頭來,從拳頭來。

顧雲錦:去她的讀書人,姑娘我要用拳頭說話!

眾人:姑娘威武,無人敢娶。

蔣慕淵:我敢!顧雲錦是被凍醒的。

去她的讀書人,姑娘我要用拳頭說話,眾人 :姑娘威武,無人敢娶

她打了個哆嗦,蜷縮著身子,心想,不愧是嶺北的冬天,剛落了初雪,就冷成了這樣,讓她這個病入膏肓、彌留之際的人都凍清醒了。

真是造孽!

要死就趕緊死了,早死也好早投胎,苟延殘喘有個什麼意思?

她一心等死,連眼皮子都懶得睜。

模模糊糊的,顧雲錦聽見了說話聲。

這算是迴光返照?

她三天前都返過一回了,讓臥床數月的她去了莊子不遠的道觀,拜了拜呂祖。

從沒聽說過,迴光返照還能有第二回的。

“念夏。”顧雲錦喚了聲,就這麼兩個字,她的嗓子就燒得慌。

看來,還是離死不遠了。

很快,腳步聲匆匆而來,念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幾分激動幾分小心:“姑娘醒了?醒了就好,可急死奴婢了。”

聞聲,顧雲錦才緩緩抬起了眼簾,視線落在唸夏身上,她一下子就懵了。

眼前的人分明是念夏,卻又不一樣。

念夏早幾年就嫁人了,梳著最普通的婦人頭,守寡後越發一身清湯寡水,等主僕兩人被送到嶺北,粗布麻衣的,叫二十六歲的念夏跟莊子裡四十歲的婦人一般。

可現在,顧雲錦看到的念夏,那張臉蛋嫩得能掐出水來。

顧雲錦眨了眨眼睛,剛想說話,又凍得直打顫。

念夏趕忙替她掖被角:“廚房裡備了薑湯,奴婢這就去取來,您趕緊喝了暖暖身子。”

“我怎麼了?”顧雲錦遲疑著問道。

念夏的臉色白了白:“姑娘落水了呀,您別是凍糊塗了吧?”

落水?

從小到大,顧雲錦只落過一回水。

那年她才十四歲,還是住在徐侍郎府的表姑娘。

顧雲錦猛得坐了起來,越過念夏的肩膀,一眼就瞧見了那張空谷幽蘭的插屏。

她閨中愛蘭,最喜歡這插屏,住的院子也叫蘭苑。

顧雲錦靠在唸夏身上,前一刻她還在等著投胎,再睜眼就回到了十年前?

她該哭,還是該笑?

她也不知道。

顧雲錦重新躺回去,摟著錦被想,既然投個好胎是沒戲了,那這一回就活得長久些。

去她的讀書人,姑娘我要用拳頭說話,眾人 :姑娘威武,無人敢娶

也活得痛快些。

念夏前腳剛出內室,畫梅後腳就進來了。

“表姑娘可算是醒了!”畫梅堆著笑,一屁股在床沿邊坐下,“您這一落水呀,可把府裡上上下下都驚動了,夫人急得不得了,滿心都記掛著您,只是今日府裡有客,夫人實在走不開,就讓奴婢過來了。

您醒了就好,夫人說了,只要您平平安安的,什麼事情都不打緊……”

顧雲錦直勾勾看著畫梅,沒打斷那張絮絮叨叨的嘴。

她是徐家的表姑娘不假,但顧雲錦與徐家並不是血親。

顧雲錦是鎮北將軍府的姑娘,生母早亡,父親續絃徐氏,顧雲錦與繼母的關係可謂是一塌糊塗。

她十歲那年,祖父戰死,父親病故,將軍府裡翻了天,根本沒有他們四房的立足之地了,無可奈何之下,顧雲錦和嫡兄跟著繼母入京,投靠徐氏的孃家。

說是投靠,徐氏也沒搬回侍郎府,而是在不遠的北三衚衕裡買了個小宅子。

顧雲錦曉得徐氏的想法。

徐氏的親孃也早早就沒了,如今府裡的老太太閔氏是徐氏的繼母,兩個弟弟亦是繼母生的。

閔老太太數十年如一日地看徐氏不順眼,徐氏要依著孃家吃飯立足,自不敢再到閔老太太跟前露面,怕老太太看著她就來氣,平白起爭端。

徐氏不往侍郎府裡來,顧雲錦倒是一月裡有兩旬住在蘭苑裡。

彼時她年幼,只想與徐氏擰著來,徐氏與孃家有矛盾,她就與侍郎府往來,總歸是膈應死繼母拉倒。

再者,她長在將門,見多了舞刀弄槍,最煩武人粗鄙,而徐家書香,姐姐們溫婉和氣,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一開口就透著墨香。

她是真心喜歡這兒……

顧雲錦攥緊了被褥裡的手,眼底滑過一絲譏諷。

整整十年,若說她比從前長進了些什麼,那就是明白了一點:真心未必能換來真心。

她對侍郎府的喜歡,在那十年裡,全被辜負了。

“畫梅,”顧雲錦睨了她一眼,道,“我落水了,舅娘有讓人往北三衚衕裡帶話嗎?”

這冷不丁的開口,讓畫梅一下子怔住了。

顧雲錦是客居,剛入京那會兒,還帶著將門裡那股子大大咧咧的脾氣,時間久了,待人接物就溫和細膩許多,平素裡見了她,一口一個“畫梅姑娘”,客氣得不得了,何時這般冷冰冰的?

再者,顧雲錦與徐氏不睦,不把北三衚衕掛在嘴邊,突得聽她提起來,畫梅都有些回不過神。

她不由仔細看了看顧雲錦的面色。

畢竟在冷水裡泡了一回,又昏睡了一個多時辰,顧雲錦的臉色廖白,嘴唇都沒多少血氣,看起來病怏怏的。

多餘的,畫梅沒看出來,只能訕訕笑了笑,道:“今兒個宴客呢,府里人手都忙不過來,夫人倒是吩咐過了,奴婢琢磨著應當有人手去傳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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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錦抿唇。

她才莫名其妙地回到十年前,整個腦子還混沌著,但她依舊記得,那年落水,直到三天後的月末,北三衚衕裡才來人看她,且絲毫不曉得她落水的事情。

彼時顧雲錦與徐氏水火不容,自然是以惡意揣度徐氏,認為是徐氏故意的,等人走了,還氣得一整天吃不下東西。

可她活過那十年,現在她不會再那麼想徐氏了。

她落魄之後,依舊關心她、待她好的,只有臥病不起的徐氏和刀子嘴豆腐心的嫂嫂了。

北三衚衕裡,是絕不會明知她落水,還沒半點表示的。

顧雲錦想好好理一理思緒,就不願意與畫梅多費口舌,便道:“既然人手不夠,不如畫梅你走一趟唄。”

聞言,畫梅眉梢一揚。

讓她跑腿?

她可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憑什麼給一個表姑娘做跑腿的?

本來就是靠著徐家吃飯的,顧雲錦拿得哪門子的喬?

心裡再不滿,畫梅嘴上也不能直直刺顧雲錦,她清了清嗓子,皮笑肉不笑:“表姑娘,夫人那裡還等著奴婢做事呢。”

“你這麼忙的呀?”顧雲錦歪著腦袋看她,見畫梅點頭,她撇了撇嘴,“那你剛才在門口和念夏東拉西扯什麼?有這個工夫,不如走一趟北三衚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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