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0 青梅竹馬之戀是不是最完美的愛情 歡迎閱讀《竹馬之戀》

作者感言

青梅竹馬固然美好,兩小無猜固然愜意,殊不知也是物以稀為貴也!

古代指腹為婚,世家之親,姑表親上加親,又有多少是自由戀愛,為愛結合!

青梅竹馬之戀是不是最完美的愛情 歡迎閱讀《竹馬之戀》

竹馬之戀

冬天的夜晚村子安靜的更早一些,原本蹲在衚衕裡噴闊的人們不自覺地偎依到被窩躲避夜露聚下的寒冷。

我的家人們今天不畏嚴寒奔走在村子的大小衚衕,仔細每一月光無法照到的角落,認真而小心小聲地搜查每一座倒塌早已無人居住的五保戶家的舊土坯房子。

我的二姐不見了。我似懂非懂地明白她跟著一個村裡的大哥哥私奔,我不明白私奔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二姐為什麼要和外人走。母親非常著急,嘴裡不停地“媽了逼,靠你娘”地罵著。不清楚是在罵二姐還是在罵帶二姐私奔的人,我很害怕不敢問,我只有悶不做聲地緊跟著母親。母親和我的喘息聲越來越重,也越來越大。今天村裡非常安靜,我的家人也想安靜。

父親沒有和我們一路尋找,他自己單獨行動,他的目標是村裡的外圍,路溝子、坑裡、河邊、墳堆、草垛等一些可以躲藏二姐和那個人的地方。出門時父親沒有像平常一樣暴怒訓斥我們,他順手拿了一根糞叉,我們陸續跟著出來的,大姐和三姐一路,母親一再叮囑她們要小心,要安靜,不要驚動村裡人。三姐應該也無法全明白今晚的全家行動,就像我無法明白一樣。

月光照出了銀色的路面,卻無法照亮每一個黑暗的角落。行走在銀色路面的大姐和三姐壓根不敢向黑暗走去,甚至三姐從未向黑暗看上一眼,她把她的頭躲進大姐的手臂裡,大姐和三姐亦步亦趨地挪動著,終於挪到了三姨家。很快三姨和三姨夫加入了尋找的隊伍,大姐和三姐跟著三姨尋找著一個一個先前路過並未走進的黑衚衕黑牆角。

三姨、三姨夫陪著我的家人躡手躡腳地把全村折騰了一遍,始終沒有見到二姐和二姐的男朋友。三姨夫提議去二姐男朋友家要人,父親和母親再怎麼不想鬧出動靜也不行了,畢竟找到二姐要緊。

二姐和她的男朋友一起躲進了二姐男朋友的大哥的家裡,門被他們從裡面鎖著。我和三姐開始哭泣叫喊三姐快開門,二姐只是用哭泣回應我和三姐的哭泣,門還是緊鎖著。

“秀巧,你再不開門回來我打斷你的腿!”父親瞄著黑暗的門縫,怕打著,叫喊著,他以為威脅或恐嚇還對二姐有用。

“秀巧,快開門吧!我答應你們結婚還不行嗎?”母親已經忘記了“安靜”,哭喊著向二姐承諾原先好賴不願鬆口的婚事。

二姐男朋友大哥的堂屋門前聚攏了很多聽到動靜前來看熱鬧的鄰居,大家早就明白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每個人都遠遠地躲著,看著。

我和三姐拼命地哭喊著原本出門時就要湧出的淚水和哭聲,我們想打動二姐能夠主動把門打開。父親已經踹了好幾腳,門還安然地擋著我們和二姐之間。

三姨夫被他的本家二姐男朋友的父母拉到了旁邊,三姨不停地勸我母親不要哭,勸我父親不要生氣,原本喜事商量著解決最好。

三姨夫把父親拉到了他本家那裡,四個人秘密地商談著什麼,父親不再生氣,不過也沒有因為三姨夫本家的殷勤而破涕而笑。我看到三姨夫本家男人不停地說著,手裡不停地比劃著,父親時不時地點下頭,三姨夫本家女人不停地笑著並陪著不是。

二姐男朋友大哥家的門開了,母親和二姐猛撲在一起,母親的手不停地怕打二姐,母親嘴裡反覆地罵:“沒良心!媽逼!沒良心啊!沒良心!”

我和三姐始終沒有停止哭,我們也圍了上去,一個依偎在二姐左邊,一個依偎在母親左邊。不知道是堅強還是冷靜支撐的大姐也被感動了,流下了準備充分卻又意料之外的淚水。

鄉村的泥巴路最喜歡晴天,晴天時還能討村民喜歡,若是陰天,雖然承載著鄉民們的出行,卻得到鄉民們不停的咒罵。農用三輪車在路中央恨恨地留下三條深深的車轍,深達二三十釐米,就是三輪車再次走過也像壯漢陷進稻田地一般,拖著黑煙方能進村。不管是步行小心翼翼地走過,還是開車橫著硬行,回頭看看自己剛走出的溝壑泥濘之路,不免咒罵之餘給它來上幾鍬黃土,或狠狠地在車轍的高處鏟上幾下。

二姐和二姐夫要出去旅遊,他們要辦一場新式婚姻,旅遊結婚。

父親雖然同意了二姐的婚事,卻並不以喜事高興,或因找了一個知根知底的女婿為榮。對於同村青梅竹馬能夠結婚的在二姐之前從來沒有聽過,村裡人都認為這樣丟人,我還無法明白怎麼丟人。特別是女方父母,對婚事更加反對,她們不是認為姑娘嫁的越遠越好,只是不希望嫁在同村。雖然二姐夫和我家並不是一個姓,父母還是不樂意這件喜事。農村父母很怪,女兒外出打工把自己嫁到千里之外,父母在家心疼哭泣;二姐自由戀愛嫁到本村,父母又嫌丟人慚愧。說來也怪,明媒正娶嫁到僅一坑之隔的臨村可以,明媒提親本村姑娘卻萬萬不能。自由戀愛的種子能夠在貧瘠的鄉土裡長成參天的愛情大樹多屬不易,感謝鄉民的口下留情!

那天二姐回家之後,父親、母親並沒有再責怪她,母親也沒有像別家姑娘出嫁時到處送糖和果子,父親也沒有二姐打嫁妝的意思。二姐告訴母親她們要旅遊結婚,明天就走,母親為二姐沒有直接走掉慶幸。隨機麻利地為二姐收拾著包袱,好像是要二姐趕快消失似的。

二姐和二姐夫並沒有去旅遊結婚,準確地說他們沒有去旅遊,結婚還是結了,在他們的內心,在親人們的內心。年齡不足讓他們沒能拿到突破世俗的結婚證,村裡人總算認可了他們的愛情。

她們按照父親和他新親家提的條件外出打工去了,家人一致向外宣傳他們是旅遊結婚去了。

那天父親的新親家表示要為二姐和二姐夫大大地操辦婚禮,並且請媒人到我家提親,所有禮節都按當時的風俗照辦。三姨夫在旁也不停地勸父親:“姑娘嫁的進了好,你又多個兒子照顧你。”

父親覺得丟人,丟人丟到親家家了,就像當年他為了兒子放棄教師資格一樣,他不覺得工作比兒子更重要,他不覺得喜慶能夠沖淡憂愁,他不覺得面子丟了可以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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