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1 紅色記憶|當年魯校駐我院

抗日戰爭前期,“前方魯藝”在中共中央北方局和八路軍總部的倡導與支持下,於1940年1月5日,在武鄉縣下北漳村正式成立,當時校址就設在我家院裡。

我家居於下北漳村南段窯科,所在院名叫“舊去處”。顧名思義,有舊即有新,新舊是相對而言。我家祖輩兄弟三人,爺爺排行老三。大家原都居住在“舊去處”。後來,因繁衍生息人丁增多,原居所難以滿足,兄弟三人就分了家。分家後,大爺爺、二爺爺兩家人口少、負擔輕,相對過的寬裕。他們後來還修建了磚窯院,稱為“新去處”。留居舊院的爺爺,在羨慕之餘有點不甘落後。然而爺爺膝下有子三人,負擔重,想要趕上兩位兄長卻是有些力不從心。後來,爺爺為了爭口氣,硬是省吃儉用、自己動手,將原來土壞房前牆掛了一層磚面,改造成為“七包三”的青磚四合院。

所謂“七包三”,即南北各七間、東西各三間,院落共計房屋二十間。那時,我的伯父暴興治擔任下北漳村抗日村長,為了開展黨的秘密活動也為了方便工作,故居於院外另處;三嬸早逝,三叔帶著年幼孩子生活無著落,跟著爺爺住在了壺溝(爺爺看果子樹);唯有我家留居本院上小正房,而其餘房子均由“魯藝”駐紮。

我記得,當時正房是李伯釗校長工作室;下小正房是音樂系,為張林伊、常蘇民等老師工作室;小東南房是戲劇表演系,為阮章竟、龍韻老師等工作室;東房、大南房為教室;西小南房為伙房;西北小房為工作人員宿舍。

當時,我正上小學二年級。曾記得,學校常請“魯藝”老師教我們唱歌,歌曲有《我們在太行山上》《義勇軍進行曲》《在松花江上》《好男兒要當兵》等等,大多是抗日救亡歌曲。同時,我們還經常聽到“魯藝”學員唱校歌:“一群藝術新兵,祖國優秀子孫,繼承魯迅遺志,發揚民族光榮……”我在小學唸書時,學習成績尚可,後來還擔任了學生幹部“連長”,任錫林老師為了鼓勵我,獎給我一塊小石板,並在兩邊木框上各寫了四個字:“努力學習,爭取模範”。獎品雖微薄,卻令我至今都難以忘懷。

在“魯藝”駐紮的日子裡,最讓我難忘的是美術畫藝。有一天上午,楊角老師坐在門外樹下寫生,我上前觀看。她突然轉身喊道:小朋友,過來我給你畫個像!然後我就規規矩矩地坐在一塊石頭上,楊老師僅用了幾分鐘時間,就拿鉛筆給我畫了一張素描像。我高興地拿回家貼在牆上,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張肖像畫啊!

“魯藝”學員來自全國各地,其中大部分來自晉冀魯豫邊區。他們大多是十五六歲的小青年,還有不少是女孩子。其中,從河北來的女同學,到達山西需要通過敵人封鎖線,她們為了安全起見,有的剃成了光頭、女扮男裝。這群熱血青年為了抗日,革命意志是何等堅強!

當年,“魯藝”以“緊張、嚴肅、刻苦、虛心”為校訓,學校辦得有聲有色。在辦學實踐中,師生們刻苦鑽研的精神與求實存真的態度,給我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影響。比如,龍韻老師在給學生上表演課時,曾表演過多種“笑技”:微笑、大笑、強笑、苦笑、奸笑以及狂笑等等,學生們看了不由得哈哈大笑,就連在課堂外的我也都忍不住笑了。經過長期的耳濡目染,我也學會了一些“戲技”。後來我參加了抗日村劇團,成為一名小演員。每逢開戲前,總要由我先說一段快板,有“八路軍攻打襄垣城”,“開展大生產”,“人人講衛生”等等。那時,我還曾隨團赴抗日區公所、抗日縣政府等地參加演出並受到了獎勵。要說有點“戲藝”,這得歸功於“魯藝”。

1940年夏季,日本鬼子佔領了武鄉段村,不時對周邊地區進行“掃蕩”,嚴重干擾了“魯藝”正常辦學。為保證師生安全,學校一度轉移到襄垣城底、果煙腦等地。待敵人撤退後,形勢稍穩,“魯藝”又回到下北漳繼續辦學。

撫今追昔,感慨萬千。當年,“魯藝” 在中共中央北方局和八路軍總部的支持與關愛下,歷經兩年多時間,以艱苦奮鬥和求藝育人的精神,給抗日革命根據地培養了大批音樂、戲劇、美術等專業人才,為黨的文藝事業做出了巨大貢獻。今天,我們再度追憶這段歷史,為的就是將“魯藝”留下的紅色基因代代相傳、發揚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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