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2 大毛:孝子

作者簡介 大毛,原名毛世永,籍貫.河南滑縣人,75年生,1994年畢業於一所職業農校,後務農6年其間寫詩.小小說.散文在報紙,雜誌,廣播電臺發表,2000年到重慶務工,2015年開始在各種微刊發作品,其中在(荔枝女人),(大西北詩人),(國際文摘),(大國文學),(環球文萃),(國際文學),(作家故事),(作家文苑),(鄉土文學),(長江詩歌)等發表作品一百多篇(首)。

大毛:孝子

孝 子---大毛

牟老漢有三個兒子:三兒子考上了大學在縣城是個小官有權。二兒子在京打工也混了個小包工頭手下有人。大兒子最牛做大生意,混的人模狗樣的出門坐駕是高檔小轎車,手提大哥大脖子上掛珠子一樣粗的金鍊有錢。三個兒子一個比一個對爹好,什麼主貴給爹買什麼。

三個兒子都不想種地了,牟老漢卻還在務農侍候莊稼,牟老漢一聲吼:不種地可以,但收穫時都得給我回家來幫忙,不能有倆錢就忘了自己姓啥了。

對這一點三個兒子都很不能理解,兒子們對爹說:爹你甭種地了。不種地吃啥。牟老漢說。有我們哥仨在月月給你兌錢咱不差錢。我不要你們的錢。牟老漢說:我自己種糧食吃我也不用化錢吃不完還能賣錢、再說有地撂荒不種那不是敗家嗎。

他就是這樣倔。實際上牟老漢種了大半輩子地了作活慣了是不捨得丟呀。

哥仨都搖了搖頭嘆口氣說.爹就是種地的命。

收麥時節,三個兒子都一個不拉從外面回來了。牟老漢把麥子從地裡弄到碾麥場上用惡毒的日頭曬;五月流火的季節,日頭毒辣的能揭掉人身上的一層皮。把麥用木杈翻舞著翻成厚厚的暄暄的,等中午曬透了一碾就炸。

汗水順著牟老漢的脊樑流淌成一條彎彎曲曲的壑,牟老漢黑且痩,背微駝,好像一株沒有長壯而過早枯黃的麥子。原來他碾麥用牲畜套在自己身上趕著牲畜用石碾轉圈碾,後來兒子給他買了拖拉機但他不會開只有讓兒子們開,仨兒子不落忍讓爹一個人幹於是都動手幹。

歇時,大兒子掏出煙來給爹給老二老三吸。爹愛吸菸原來吸的旱菸如今也上了檔次了吸上兒子給他買的好煙了。

大兒子吸的三五牌香菸或最低是石林,這些煙一般農村沒有賣的屬高檔次的。大兒子吸著吸著還吐起了菸圈,一個挨著一個如一串串圓圓的句號;我的生活就是一串圓滿的句號要錢有錢要勢有勢老婆孩子穿金戴銀。可是有一件事讓大兒子很不滿意~那就是爹還在土裡刨食吃,兒子有錢了好像不孝順爹不讓爹來享福似的,老大想到這裡就不好受就好像看到了那些街坊鄰里戳著脊樑骨責罵他嘲弄他似的:看看有錢的兒子有什麼用,他爹還不是照樣天天汗流夾背做農活,跟沒錢的還不是一樣。想到這裡老大就心煩意亂把沒吸完的菸嘴狠狠一甩菸嘴落到了攤好的麥子的旁邊。小心火。牟老漢說。火。一個菸頭不挨事。老大說。不挨事。牟老漢說: 可不敢大意了,前年村西頭有一家麥子就是因為吸菸著起來了還把鄰居家的麥垛都連著了,為這事兩家現在還鬧彆扭不說話呢。

大毛:孝子

哦,老大點點頭,忽然靈機一動想起了什麼。

日近晌午的時候下工回家吃飯,吃了飯稍息片刻下午就開始碾麥打場了。

吃了飯牟老漢在院壩裡的樹陰下躺著盤算著今年的收成迷迷糊糊打起了盹;他作了個夢忽然夢見變天了,大晴朗的天忽然陰雲密佈像是要下雨,牟老漢驀然從夢中驚醒,我的地的麥子。牟老漢說。可是睜開眼天還是日頭毒毒的沒有下雨的跡象方知是虛驚一場。牟老漢再也睡不著了。走。他呼喚兒子們:上工了,今天抓點緊把這一場麥子拾掇完。兒子們卻說不慌,等再曬曬曬透了拖拉機碾起來用不多大會。牟老漢見兒子們不動身就說那我先走了先去翻兩下。

牟老漢的家距麥地也就是村頭到村尾的距離,剛出村口有人告訴牟老漢說牟大爺不好了好像你家的麥場在冒煙。啥。牟老漢一聽加快了腳步還沒走到地裡果然看到了濃煙滾滾還帶著火苗。牟老漢哎呀驚叫一聲三步兩躍的慌亂地走向麥場要救火,他心急火燎拿起杈子在麥場中間想挑開一條空地以阻斷火源為讓麥子少受點損失,那知火勢太大了牟老漢卒不及防那些煙霧一下子把牟老漢燻倒了,好在三個兒子及時趕到,牟老漢沒被燒著,但是被煙嗆著昏過去了,手裡那把木杈卻還死死地抓著。兒子們馬上把他送到了醫院,但牟老漢原來身體也有病不過不知道而已再加上此事一鬧騰竟嚴重了,不幾日竟然不行了進入了彌留之際。

牟老漢臨終前道出了一個驚天的秘密,說兒子們你們都不是我親生的。什麼。兒子們個個驚訝的面面相覷。在那個饑荒的年代你們的父母都是因為飢餓被餓死了,糧食是我們的命呀。說完這些話牟老漢瞌然長逝。

牟老漢的墳頭種了一棵槡樹,槡樹上長了好多個木杈。許多年後牟老大在一個夜裡趴到牟老漢墓前偷偷的說了半宿的心裡話,說:爹呀,其實麥場的火是我放的,我是想把麥燒了讓你死了那份種地的心,讓你以後開始享清福,可是沒想到呀......,牟老大啜泣地說:爹呀,我可是個孝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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