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1 【讀+訪談】王宏甲:為非常時代非常之人立傳

長江日報記者周劼

【读+访谈】王宏甲:为非常时代非常之人立传

王宏甲,中國作協報告文學委員會副主任,中國報告文學學會副會長,其作品曾獲中宣部“五個一工程”獎、魯迅文學獎、中國圖書獎等殊榮。

日前,相關部門宣佈新的《貴州省500米口徑球面射電望遠鏡電磁波寧靜區保護辦法》將於4月1日起施行,屆時,號稱“中國天眼”的世界最大500米口徑球面射電望遠鏡方圓5公里區內嚴禁擅自攜帶手機、數碼相機、智能穿戴設備等無線電發射設備或產生電磁輻射的電子產品。

這種奇怪而嚴格的規定,是為了讓中國天眼這口“巨鍋”更好地完成“觀測來自宇宙中遙遠天體的微弱電磁信號”的任務。

“觀測微弱電磁信號”,這句話有很多解讀,由此衍生出中國天眼自建成以來流傳的諸多傳說,比如有人說它是《三體》裡的紅岸,有人說霍金至死都害怕它接收或暴露外星人的信息,還有人說它是深空獵手,能探測到宇宙的邊緣,觀察到早期宇宙的蛛絲馬跡……

但更實際的解讀是,自中國天眼經過一年的調試,於2017年8月在銀河系正中央發現兩顆脈衝星(一個距地球1.6萬光年,一個距地球4100光年)開始,到2018年底,已經陸續發現了43顆脈衝星,其中11顆已被認定為新脈衝星,獲取了宇宙的海量信息,極大地增加了人類對宇宙的認知。

最大、最遠、最新、最神秘等等諸多光環籠罩下的中國天眼,或許會由一本書揭開面紗。王宏甲創作的長篇報告文學《中國天眼:南仁東傳》近日由北京聯合出版公司出版。這本傳記再現了被譽為“天眼之父”的南仁東的一生,尤其是他從壯年到生命最後一刻,22年間只做一件“天眼事業”的種種事蹟,全面地呈現了他勇於為祖國的科學創新擔當重任的愛國情懷、科學精神、高尚情操與優秀品格,有力詮釋了什麼是知識分子的責任與擔當。

直到中國天眼建成,南仁東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才走入大眾視線,他是一個怎樣神秘的人物,又在從事一項怎樣神秘的事業?長江日報讀+週刊記者就從電郵採訪了王宏甲。

非常之人

2015 年3月,中國天眼工程中的關鍵性索網工程完成,這是克服了諸多困難而取得的具里程碑意義的成就,大家都很激動,要做一個介紹工程進展的彙報片,其中需要一首詩配畫面,製作人員對南仁東說,你寫一個吧。第二天早上,南仁東交出了這樣一首詩:

春雨催醒期待的嫩綠

夏露折射萬物的歡歌

秋風編織出七色錦緞

冬日下的生命樂章

延續著,它的優雅

大窩凼,大窩凼

時刻讓我們發現

時刻給我們驚奇

感官安寧萬籟無聲

美麗的宇宙,太空

以它的神秘和絢麗

召喚我們踏過平庸

進入它無垠的廣袤

對此,王宏甲在書中解讀道:“每個人都會有人生理想。南仁東自小喜歡繪畫,有美術家的夢想;考大學時報考建築系,有建築家的理想;清華把他錄取到了無線電系,改變了他的‘專業’,但並未改變他的理想,只是讓他多了一個科學理想。最終,他把自己一生鍾愛的三大理想——美術、建築、科學——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臺世界最大的射電望遠鏡中,如此開闊的將地球、人類同宇宙聯繫在一起。這真是一個非常之人。”

王宏甲筆下的“非常之人”南仁東,是500米口徑球面射電望遠鏡(FAST)工程首席科學家、總工程師。在他的帶領下,建立起這座令全球矚目的世界級天文望遠鏡。

“別人都有自己的大設備,我們沒有,我挺想試一試”,這是南仁東在晚年接受央視採訪時說的話。只為這一句,從1994年開始選址,到2016年中國天眼最終落成啟用,南仁東花了22年只作這一件事。

單為選址,就耗用了他12年。為了尋找合適的臺址,他帶著300多幅衛星遙感圖,幾乎走遍了中國西南的所有大山,踏遍了大山裡的所有窪地。

有人評價這個“非常”:他一生低調做人,但卻憑一人之力讓中國領先全球20年。

為精神樹碑

這不是王宏甲第一次以如此激情地詩意筆調描述科學家。他在2000年創作了以王選為主人公的長篇報告文學《智慧風暴》,講述了中國知識經濟的興起,及其對世界、對傳統的生活方式與思維方法的衝擊。

王選和南仁東研究領域、經歷、個性,截然不同,但王宏甲看到了他們身上的共同點:非常之人——

早先,南仁東構想,把大射電望遠鏡(LT)中間那個大的做到200米口徑,不少人就感到“有點誇張“了,後來規劃到500米口徑,就有聲音說他是個“瘋子”。

我似乎感到這一情況有點熟悉。我想起1998年,我採訪王選時也曾聽到,早先王選設計漢字激光照排四代機時,否定的聲音就說這是妄想“一步登天”。因為中國當時連一代機都沒有,世界上最先進的四代機也還在研發之中,王選怎麼能想一步就做四代機呢?(《南仁東傳·為什麼鍥而不捨》)

非常之人就是不走尋常路的人,在自己陌生的領域,在別人從沒做過的地方,不管不顧,不計得失,不留後路,拼命地乾的人。他把這些人稱為英雄,哪怕失敗了,“英雄是那敢以個人的渺小去做很難做到的事情的人,是那知其難仍一往無前地去做的人。 ”(《智慧風暴》)而英雄從來不以成敗論的。

所以,王宏甲筆下的科學家都有著別樣人生,也有著頑強拼搏、奮發進取的人生智慧,從他們身上總能看到一股子民族精神——當今中國知識分子對國家發展、民族振興所具有的強烈社會責任感、歷史使命感和緊迫感。

真實的文學

王宏甲雖然以創作報告文學知名,但他其實最開始是寫小說的,他在《北京文學》雜誌2007年的扉頁語中曾經回顧說:“我初寫小說,感覺小說才最體現文學,到1989年我著有70萬字的長中短篇小說……可是我認識這個世界嗎?此後意識到要認識一個真實的世界其實是很大的挑戰,再後想到,信息時代需怎樣的文本才能更準確地反映這個時代和人們的需求?再後意識到,文學不僅該準確揭示社會生活的本質,還該能寫出趨勢。我的興趣亦在此”。

也就是說,在一個充滿變化和挑戰的時代,虛構的小說難以準確地揭示社會生活的本質和趨勢,唯有報告文學能承擔如此的重任。

用他自己的話說:“文學的意義不止在書本,繪畫的意義不止在筆墨,藝術的價值又豈止在舞臺。一個投身於文學藝術並孜孜以求的人,如果不能走出文學藝術本身對自己的束縛,是不會有大出息的……文藝的價值遠不止在文字音像本身,而總是在言外之意、弦外之音、象外之象、景外之景中——有寬廣的民眾生活、命運、奮鬥和情思。”(王宏甲《文學的意義在哪裡》)

所以他特別喜歡那些不甘於平庸、不服於命運、勇於奮鬥、忠於情懷的人。

“在陌生的跋涉中,等待著他們的並不都是鮮花和掌聲,有許多泥濘、陷阱和險峰,身敗名滅也是可能的。然而在艱難、艱險中,把自己的智慧和才華,以及勞動和責任心都凝聚起來、運用起來,就是非凡的。”

王宏甲為他們立傳,其實是為一種精神樹碑。

【读+访谈】王宏甲:为非常时代非常之人立传

【訪談】報告文學對社會的關注

構成了中國文學的主流基調

在困境中找回自力更生

讀+:您創作《中國天眼:南仁東傳》這部作品是基於怎樣的一種緣由?

王宏甲:2017年11月,我接受了一項創作任務,要創作一部反映南仁東生平事蹟的長篇報告文學。當時這只是一個任務,但在我深入採訪的過程中,南仁東的生平事蹟深刻地感動著我,我逐漸體會到了什麼叫不朽。南仁東固然是故去了,但對於他的記憶仍然鮮活地存在於每個認識他、見過他、與他共過事的人的心中。南仁東一生充滿理想,所做的事業不是為了他自己。他身上所體現出來的愛國情懷和高尚情操,可謂感人至深。南仁東留下的不僅是“天眼”這座有形的財富,還有許多精神上的豐富遺產。採訪中,我一遍遍地深受教育,我感到了,一個南仁東逝去了,國家需要千千萬萬的青少年成長為南仁東。一種使命感在我心裡面油然而生。我必須寫,寫一部長篇報告文學。

讀+:中國天眼是個很專業的科技工程,卻引發巨大的社會反響,您認為原因是什麼?

王宏甲:2016年9月25日,“中國天眼”落成啟用的當天,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給科研人員和建設者們發來賀信。信中這樣寫道:“浩瀚星空,廣袤蒼穹,自古以來寄託著人類的科學憧憬。天文學是孕育重大原創發現的前沿科學,也是推動科技進步和創新的戰略制高點。500米口徑球面射電望遠鏡被譽為‘中國天眼’,是具有我國自主知識產權、世界最大單口徑、最靈敏的射電望遠鏡。它的落成啟用,對我國在科學前沿實現重大原創突破、加快創新驅動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2018年12月31日晚,習近平主席發表2019年新年賀詞時再次提到:“此時此刻,我特別要提到一些閃亮的名字。今年,天上多了顆‘南仁東星’……”

中國天眼為什麼這麼重要?因為人們普遍知道它是“國之重器”,這是天眼引發巨大反響的重要原因。

每一種“國之重器”,為之奮鬥者都不只是一個人,而是有很多人。有很多失敗鋪墊出通往成功的路。去真正深入地、仔細地把身子俯下去、趴下去研讀他們的足跡,就會看到——我們需要學習,需要追趕,但只是跟在發達國家後面一步一步地追趕是追不上的,需要向頂天的高技術邁進——這就要“一步登天”,才能挺進到最前沿去爭取我們生存的空間。如此,可能失敗,但有成功的可能。

中國天眼取得的成就無疑是艱難卓絕的。南仁東百折不饒,千難不避,鞠躬盡瘁的報國之志和獻身精神,尤其感人至深,催人奮進。縱觀他們取得的種種成就,我感到最不能忽略的是,南仁東和他凝聚起的團隊,在非常的困境中找回了“自力更生”的精神。

戰術型的老工人

讀+:怎樣解讀這種精神?

王宏甲:中國天眼建設二十二年,前十二年為了把國際“大射電望遠鏡”這個項目爭取到中國來。由於種種複雜因素,爭取的難度超越了科技因素而非常大。南仁東是在十多年爭取“大射電”國際項目所經歷的重重困境中,痛徹地反省,為什麼多年來我們不夠自信?“一個連汽車發動機都做不好的國家,怎麼能造大射電望遠鏡!”這個來自國外的批評,是怎樣如鞭子般鞭策著南仁東反思。我們為什麼總在“引進引進”中引進人家的零部件組裝產品,自己就造外殼。日久,國內外很多人都認為中國真的不行。可是,新中國早期經濟科技都落後,老一輩科學家靠什麼搞“兩彈一星”?靠自力更生,艱苦奮鬥。“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這是響徹那個時代的聲音。

所謂“發憤圖強”,南仁東正是在無異於臥薪嚐膽的艱辛中憤然而起,向中科院提出,向國家申請500米口徑大射電望遠鏡立項,由我國自主建造。這有可能嗎?很快,中科院支持立為“國家大科學”項目,國家發改委批准了!自此,中國天眼項目進入快速推進階段。我們所說的“南仁東團隊”有多大?全國近200家大學、科研院所和大中型企業,包括100多位科學家在內的5000多人直接參與了這項大科學工程建設。他們迸發出的研發力量,以及貴州省委省政府的支持和人民群眾的力量,都在“自力更生”的旗幟下,彷彿瞬間就被極大地釋放出來。由此可以看出,中國社會內部蘊藏著多麼巨大的自主創新能力。

追思“中國天眼”艱難卓絕的建造歷程,我以為最大的成功不是哪一項科技創新成就,而是找回“自力更生”!若舉國都能像南仁東那樣堅定而自信地找回“自力更生、艱苦奮鬥”,則新時代中國前途不可估量。

“自力”中包含著“獨立自主”,“更生”則把前途和結果也講出來了。獨立自主,不是有沒有足夠能力的問題,而是隻有獨立自主,才能充分施展出自己的創造力。因而我以為,天眼是國之重器,“自力更生、艱苦奮鬥”是我們更加寶貴的國之重器。

讀+:在您的採訪中,南仁東先生的哪些方面讓您印象深刻?

王宏甲:南仁東為“中國天眼”鞠躬盡瘁。我已沒有機會直接訪問南仁東先生,只能通過訪問他的學生、同事,訪問參與天眼建設的貴州幹部、農民、工人,以及他的親友們;還有,通過他無數次走過的通往基地的山路,通過他為了改變基地科研人員單調的生活而建起來的簡易籃球場,通過他為了讓女生們能洗澡而建起來的浴室,通過他攀登過的一座座高塔,通過那隻一直在尋找他的狗……一步步走近南仁東,南仁東的形象、步伐、聲音,包括他思索的聲音,才漸漸清晰起來。

南仁東身上,令人印象深刻之處太多,是無法一一列舉的。他本身是一個天文學家,其學識則遠遠超出天文學,擁有非凡的跨學科、跨領域學識,他還懂工程、精通建築,還有很高的美術造詣,一個名副其實的通才。但他作為“中國天眼”的首席科學家、總工程師,面對別人讚揚他是一個“戰略大師”,他自己卻反覆說“我不是戰略大師,我是個戰術型的老工人”。

南仁東常常像農民那樣,穿一條短褲,屁股上掛一把柴刀,要在叢林中披荊斬棘向前開路。在深山尋址的南仁東,在農民堆裡,分不清哪個是南仁東。在建設工地上的南仁東,在工人堆裡,也分不清誰是南仁東。他是一個全身都是泥土氣息、全身都是工農氣質的科學家。

感到了自己的渺小,那就一定是看見了崇高

讀+:您以報告文學形式為科學家寫傳記,您為什麼對這種文學體裁情有獨鍾?

王宏甲:在報告文學領域,流行著這樣一句話,說“報告文學是用腳寫出來的”,我認為這種說法是十分貼切的。為了儘可能地寫好科學家傳記,如實而又生動地反映“天眼”巨匠南仁東的一生,就要準確、完整地瞭解和理解南仁東,而這無疑是有著相當的難度的,需要相當深入地追蹤採訪。需要了解的不只是南仁東做出了什麼,更重要的是南仁東為什麼是這樣一個人。

針對某一件事情和不同的說法,也需要有足夠的耐心,有時候難免要進行一遍一遍地反覆採訪。考慮到採訪到的並非都準確,那麼為弄清楚、弄準確一個細節,也必須一遍一遍地去核實,絕對不能怕麻煩。我想,我屬於比較有耐心、願意用笨辦法去反覆採訪,追問細節,願意“用腳去寫作“的人。這些可能算是寫作過程中的困難,但反過來說,這些困難恰恰體現出了報告文學的優勢,沒有深入的採訪,就不會有真實準確生動的報告文學作品。而想要將一個人、一位科學家真實、完整、活生生地表現出來,我覺得非報告文學莫屬。

讀+:那麼您認為,在當下這個時代,報告文學的使命是什麼?

王宏甲:我以為,對於文學,特別是報告文學,我所能夠做的一切,就是竭盡全力去表現這個偉大的新時代。在我們的社會生活中,在我們生活的周圍,那些為了使人們生活得更美好,而艱難卓絕地奮鬥的人,總是會給予我很大的心靈觸動,令我得到一次次的教育。我感到自己有責任去記錄,用文學的手法去表達。對於我們的時代, 理應懷著一份使命和擔當,用積極向上的筆調來反映,或者說來弘揚時代精神。

我創作《中國天眼:南仁東傳》這部作品,就是希望能夠喚起更多人的理想信念和奮鬥熱情,去創造更輝煌、更燦爛的未來。在回顧和梳理南仁東的一生以及“中國天眼“的建設過程中,這一點是不能忘記的。

讀+:那麼報告文學又該如何表現這個偉大的新時代?

王宏甲:文學作品通過描寫人物去反映一個時代,乃至揭示出一個時代的本質和真實,是文學極重要的功能,也是文學的任務。報告文學對現實的關注,使得這一功能和任務彷彿更加突出。

中國共產黨在領導人民進行轟轟烈烈的民族解放事業和建立新中國的歷程中,報告文學以前所未有的形式和創作出現在中國文學事業中。中國作家對這一文學形式投入的創作實踐,是同中華民族一個半世紀以來的命運相聯繫的,民族災難之重,痛苦之深,不能不關注。中國改革開放時期,正碰上一個計算機時代在全球出現,同時面對各種陌生事物和錯綜複雜的局面,當代作家也不能不關注社會,這就構成了中國文學的一個主流基調。

從我個人的創作經歷來說,報告文學需要反映我們所處的時代,反映社會現實,也需要面對自己精神上、認識上的問題。在多年的創作中,特別是在今天這個新時代,我越來越認識到,比我們通常所討論的文學藝術、創作手法更重要的是需要選擇一個立場,這個立場就是人民立場,就是習近平總書記說的“以人民為中心”。

在這個立場上,報告文學創作,不管是“全景式”,還是什麼手法,仍然需要寫好人物。這本身是文學的屬性所決定的。如果只見事不見人,或者有人的姓名而沒有人物,那就算不上“報告文學”,或可稱之“偽報告文學”。所謂感其發奮或哀其不幸,都是對人而言的。在新時代,尤其需要寫好那些在錯綜複雜的環境中堅定不移地為最廣大的人民的利益去工作、去奮鬥的英雄人物,即被我們的時代、被人民大眾所敬重的“時代楷模”。這樣的報告文學,由於有人的精神、情感、性格和命運,便有獨特的力量影響人生和社會。

在新時代,無論南仁東這樣在科技戰線上的時代楷模,還是在農村脫貧攻堅、振興鄉村的波瀾壯闊的奮鬥中,我看到都有許許多多可歌可泣的人物和事蹟,是報告文學創作不盡的源泉。如果真正深入到人民中去,仔細地把身子俯下去、趴下去研讀他們的足跡,我們就會感到自己的渺小,會學到很多東西,會為之感動。還會看到,儘管腐敗是怎樣地破壞著我們的社會,侵害人民利益,但優秀的領導幹部也是存在的。會看到那些有可能影響數百萬人行動的思路和決策,那些思路內部的高山流水,決策的心靈風暴,也是驚心動魄地感動著我們心靈的。無論幹部還是群眾,面對他們,如果感到了自己的渺小,那就一定是看見了崇高,那就是報告文學所應當去虔誠地熱情滿腔地撰寫的篇章。去寫出來,在當今看,可能具有新聞性;在未來看,那就是我們民族輝煌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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