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2 無所事事的一天,每天就是這麼過……

連綿數日的陰雨天終於有所收斂,蜷在被窩的我雖已清醒,卻仍閉著眼,聆聽窗外的動靜,沒有雨珠墜擊地表的聲響,沒有寒風呼嘯拂動桂花樹葉的聲響,於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爬下床,踏出門。

無所事事的一天,每天就是這麼過……天灰濛濛的,太陽害羞的露出半邊臉,空氣寒冷的似銀針扎進皮膚,不一會手指頭,腳趾頭與耳根凍得近乎麻木。屋前一片菜畦上,乾枯的冬瓜藤上,翠綠依舊的雜草上均覆蓋了一層晶瑩剔透的霜,空地旁幾座老舊的土磚房的屋頂也鋪了一層,不明所以之人從遠處觀望會誤以為房屋因年事過高而發了黴。

來到屋後,放眼望去,山巒與天穹被厚厚的一層霧氣遮擋,猶如一位蒙著面紗的新娘,又似在一幅山水畫上掩了一張玻璃紙。雞蛋黃般大小的旭日儼然一呱呱落地的嬰兒,被呵護在兩座山巒之間,散發的光異常微弱,更別說溫度了,就算瞪著眼睛直視許久也無不適感。寥寥可數的幾座紅磚房舍在霧氣中升騰著炊煙,若隱若現。在山腳下鋪展開來的方方正正的稻田裡,餘留著秋末豐收後剩下的稻秸稈,枯草有意似的填充空缺部分,一片淒涼景象。唯獨田間屈指可數的幾處綠油油的菜地與此景顯得格格不入。無所事事的一天,每天就是這麼過……返回屋內,吃罷早飯,腋下夾著村上春樹的“1973年的彈子球”搬出竹椅到院中陽光能夠照及處,便開始翻閱。也不知讀了第幾遍,反正無所事事,便一讀再讀的用於消磨時間。

此時太陽較早飯前更大,更耀眼,光灑在身上也略有溫度。

院裡,兩隻幼雞蜷縮在陽光照射得到的西側牆角取暖,眼睛時張,時閉,不知是否因光度過強。一隻跛腳的老母雞在我眼前踱過來,踱過去,趁我不經意間,當著我的面翹起屁股上的羽毛,撒下一撮糞便,我氣憤的放下書正打算拿棍棒驅逐它解氣,它撲騰著翅膀早已逃之夭夭,留下一串嘲諷似的“咕咕咕...”。一群麻雀在屋頂嘰嘰喳喳亂叫,時而飛上圍牆四處觀望,時而衝到雞舍覓食,時而在天空嬉戲。

我翻閱著書,偶爾放下歇息,擺弄一會那沉寂的手機,或凝眸望一會澄澈的藍天,而後查看簷下晾曬的臘肉是否有喜鵲在偷食,有則起身持竹棍驅趕,無則四周打量雞的行蹤,免的它們聚在簷廊下拉屎。無所事事的一天,每天就是這麼過……

​太陽愈來愈熱,湛藍的天空如洗過一般,不見一絲雲絮。時不時一陣令人生厭的風席地而起,捲起的塵土,雞絨毛在院中四處飛舞,旋轉,有時則朝我面門撲來,以至於我不得不趕忙起身躲避,暫且回到屋內,待風停歇後再返回院中。

如此溫馨恬靜且興味索然的度過上午時光。

午後慵懶的日光猶如花季少女那絲滑般溫和的嫩手,撫摸在身上令人舒服的想與女孩睡覺。午後至日落度過的時光與日出至午後度過的時光大同小異,不過就是天空從灰變藍轉為從藍變灰,太陽從冷變熱轉為從熱變冷,幼雞從西側牆角蜷縮至東側牆角。直至夜幕降臨,一切慢慢寂靜,黑暗徹底吞噬四周。無所事事的一天,每天就是這麼過……

​每天日日夜夜的交替,好比公園的鞦韆,夜間處於最低點,正午處於最高點,蕩過去,蕩回來便是一天,多不勝數的蕩去蕩回加在一起,就湊齊了一生。無所事事的一天,每天就是這麼過……

​然而,終究有一天,鞦韆會徹底的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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