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4 那人那年那些事(連載8)

高峰,離我家有六七里地,那時候環湖路還沒修,沾天湖堤上每逢下雨便泥濘不堪,我還需要往五岔那裡繞,每次上班去都是一趟遠征。可是,對於我這樣已經參加工作六年的老同志來說,身邊的朋友大多男的已娶女的已嫁,每次出來玩都是孤孤單單一個人走在麗影雙雙的街頭,徒增煩惱,還不如安心上班來得快活。

那年,我一些和秋校長們鬥爭的“光輝事蹟”已經傳播開了,彭校長無奈地成為接盤俠,對我敬而遠之,學校的同事也很少和我搭腔。

那人那年那些事(連載8)

開學後沒多久,我悠閒地坐在操場邊抽著煙,安逸地沐浴在春天的陽光下,突然,彭校長吭哧吭哧地揮舞著鐵錘,不停地敲打水泥升旗臺驚擾了我。學校的旗杆頂上的軲轆壞了,那天早上升旗的繩子卡住,要把水泥臺子敲開,把旗杆放倒才能更換軲轆。

我饒有興致地看著彭校長忙碌著,一會兒就大汗淋漓,喘了幾口氣,又繼續揮舞錘子,復又喘氣,我真擔心他突然倒下。

我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發現我很不厚道,一個小夥兒圍觀一個年近半百的老頭做體力活,我的良心真的就不痛嗎?於是,我走近彭校長,一句話也沒說從他手裡拿過鐵錘,呼呼啦啦一陣忙活,放倒旗杆,換下軲轆,又陪著彭校長立起旗杆抹上水泥。其間,我倆也沒有說什麼話,直到活幹完,彭校長收拾好東西,笑著朝我豎個大拇指後走了。

我更沒有想到的是,在我圍觀校長幹活的時候,還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我成為那隻專注的螳螂,忘記背後還站著一隻黃色的大鳥。若干年後,妻對我說:“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無可救藥的墮落青年,當你拿起彭校長手裡的鐵錘,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心思細緻的良善之輩,如果當時你不站起來,我以後是不會理你的。”妻畢業後一直在高峰教書,因為性格溫婉,同事關係極好。

那人那年那些事(連載8)

那年,我和妻搭檔教二年級,她語文我數學,只是在我心裡,表姐給我牽線的事都過去一年多了,我估摸著她早已成了別人的太太,再說我也不可能去問她到底結婚了沒有。

我很少很妻搭訕,課餘我一般很安靜的讀書看報,或者把辦公桌一扒拉,躺在上面睡大覺。妻也不怎麼理我,她是個做事認真的人,整天圍著學生們忙忙碌碌,就沒看到過她消停過,只是我遺落在教室裡的教具和書本,都會很神奇地跑回辦公室,我雜亂的辦公桌經常會有人幫我清理。

直到有一天,一個老婦人把妻喊到住校老師的房間裡談話,妻被憋得一臉通紅,我剛好從門口路過,都能感覺到尷尬的氣氛。

走進在辦公室,同事元妹神秘地對我說:“那個女的就是前面吹了的男伢的媽。”

“她不是早就別人做了介紹,我還以為結婚了。”

“哪裡結婚,幸虧沒談成,找這麼個惡婆婆,她那麼好性格,還不被欺負死啊。”

妻很快回到辦公室,我和元妹停止了交談,一本正經地假裝很忙碌的樣子。我偷偷地瞄了一眼妻,她彷彿很生氣,眼眶裡都有淚水在打轉,看到她這幅受氣包的模樣,原諒我當時很不厚道地欣喜若狂起來。

那人那年那些事(連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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