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1 故事:無故消失的人


故事:無故消失的人


昏暗的出租房內,靠在牆壁旁的垃圾桶內,堆滿了外賣盒,就離不遠處還堆積著半袋貓糧。

六個月前,張恆被公司辭退,之後,找工作屢屢碰壁。就算張恆在網上投簡歷,也是石沉大海,根本就沒有一點回信。隨後,張恆就隨意找了一間出租房住了起來。隨著,張恆身上的錢越來越少,生活也漸漸地窘迫起來。在即將已經面臨交房租的時候,張恆已經拿不出了錢。

張恆回想起自己在大城市奮鬥那麼多年,至今還是身無分文,買不起大城市的一間房,想想自己還是挺失敗的。張恆一想到自己未來前途渺茫,就如同墜入一片深淵,深不見底的深淵就好像一隻巨手,緊緊地束縛著自己,讓自己無法掙脫。

可是,家裡人對他充滿了殷切的期望,因為他是唯一的一個從那個貧困小山村裡走出來的大學生。當年,他上大學時,村裡的老人都稱讚張恆,未來肯定會有大出息。那時,張恆對著自己也是意氣奮發,畢竟自己是村子出來的第一個大學生。

可是,張恆從大學畢業後,到社會上參加工作,才明白社會遠比他想象的那麼複雜。自己作為一名外來人,始終與這個城市格格不入,畢業出來的第一份工作,還沒有度過實習期,就直接被公司辭退了,之後,隔了好一段時間才找到工作。如今,現在的自己又失業,才覺得的人生好失敗。

張恆躺在床上,回想著自己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出門,不知道這個社會上,還有沒有人記得自己。如果在這個世界上,自己消失會怎麼樣?

於是,張恆伸出右手,打開手機瀏覽器,在搜索框裡輸入“自殺”兩個字,一下子,手機的瀏覽器頁面就跳出了許多帶有“自殺”的標題和文章。張恆伸出手指滑動著屏幕上面的頁面,就在這時,手機頁面上跳出一個APP,一旁還有四個小字“少了一個”。

張恆一時好奇,手指點了一下,那個APP就開始下載起來。不到十幾秒鐘,那個APP就下載完成並安裝起來,接著,張恆伸出有右食指,點進那個APP,頁面加載了一會兒,就跳轉到了另一個頁面,頁面上出現了一道選擇題:加入你的生活中消失一個人,你會選擇誰?

A:父親B:母親C:朋友D:自己

這時,張恆想了想,就選擇了D:自己。隨即,手機頁面閃過了一道白光,繼而張恆的周圍也閃過一陣白光。

一剎那後,白光消失後,緊接著,張恆掙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已經身出附近的公園。就在張恆疑惑不解時,正好一位身穿褐色外衣的男子手提貓糧從張恆眼前走過。那名男子站在一處草叢裡,伸出右手將袋子裡的貓糧倒在了草叢裡,緊接著,就趕緊閃到了一邊的草叢裡。

不到一會兒,三四隻流浪貓就被貓糧的氣味吸引過來,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就在這時,其中的一隻橘色的流浪貓,整個身體開始搖搖晃晃起來,繼而倒向地面。緊接著,一旁的狸花貓也開始搖晃起來,身子也倒向地面。

這時,張恆才意料到那草叢上的貓糧是被人下了藥。張恆快步衝了過去,想要把吃貓糧的流浪貓趕走,才發覺自己的身體就算是幻影一般,根本無法接觸到那些流浪貓。就這樣,依然有不少的流浪貓跑來,吃著散落在草叢上的貓糧,陸陸續續地昏倒在從草叢上。

那名躲在草叢裡的男子望著一隻只倒下的流浪貓,心裡竊喜道:“反正這些流浪貓也沒有人管,正好手裡缺錢花花,還不如讓我全抓去,賣給路邊的小餐館,說不定還可以賺幾個錢呢?”

那名男子看到草叢上的流浪貓都昏倒著差不多,就從草叢鑽了出來,來到了那片草叢,隨後,又拿出了隨身攜帶的蛇皮袋,把一隻只昏迷的流浪貓裝進了蛇皮袋裡,最終揚長而去。

張恆望著那名男子,覺得十分眼熟,熟悉的回憶又湧入了腦海中。原來那名男子在一個星期前,張恆就遇到過。那時,那名男子在公園裡鬼祟鬼祟,恰好碰到來喂流浪貓的張恆。因為公園裡時常發生流浪貓投毒事件,因此張恆十分注意那些在公園裡鬼鬼祟祟的人。

張恆看到那名男子,便快步走上前,開口喊道:“兄弟,你來公園幹什麼?”

那名男子看到張恆朝著自己喊了幾聲,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慌的表情,繼而又立刻恢復了平靜,臉上露出了幾絲笑容,開口答應道:“我看到這公園裡怎麼多流浪貓,怕它們找不到食物,特意買了一些貓糧,來餵它們。”

張恆朝著那名男子一步一步走過來,開口說道:“原來,你也是來喂流浪貓了!但是,我一直都在這個公園喂流浪貓,怎麼以前都沒有見過你呢?”

那名男子抬了抬頭,開口說道:“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公園喂流浪貓。“

隨後,張恆就提起右手中的貓糧,開口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就一起來喂流浪貓。”

這時,那名男子也提起右手中的黑色塑料袋,開口說道:“我還是比較喜歡一個人喂流浪貓,我先到公園那邊去看看,有沒有流浪貓。“那名男子說完,就立刻朝著公園的另一頭走去。

隨後,張恆伸出右手,指著前面不遠處的草叢,開口說道:“那些流浪貓一般只會聚集到那片草叢裡。“張恆一說完,就聞到一股刺鼻的異味。隨後,張恆又仔細地聞了聞,確定了那種異味是從那名男子的黑色塑料袋中發出的。

這時,張恆又朝著那名男子喊了喊,開口說道:“兄弟,你賣的貓糧是不是過期了,怎麼會有一種異味呢?“

那名男子聽到張恆的喊話後,並沒有停下腳步,依舊徑直朝著公園的另一頭走去。張恆意識情況有些不對,立即朝著那名男子跑了過去。那名男子聽到張恆的跑步聲,把右手中的黑色塑料袋扔在一旁,一邊加快步速,跑了起來,一邊嘴裡罵道:“真是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多管閒事。“

張恆跑到黑色塑料袋旁,半蹲下來,伸出雙手打開了黑色塑料袋,緊接著,從黑色塑料袋裡就傳出了一種刺鼻的異味,原來這些貓糧中中摻入了液體安眠藥,看來剛才的那名男子應該是一名偷貓賊。隨後,張恆伸出右手,撿起了地面上黑色塑料袋,走向不遠處的垃圾桶,將黑色塑料袋扔進了垃圾桶裡。

就在這時,垃圾桶的周圍又閃過一道白光,將張恆整個吞噬。等張恆掙開眼睛時上,發現自己身處公路旁的水泥行道上,一旁的行人步履匆匆。就在離公路不遠處的十字路口,面向人行道的紅路燈變成紅色。就在這時,一位年輕人的雙耳插著耳機,低著頭望著手機屏幕,朝著人行道走去。

張恆看到這一幕,立即張開嘴巴,朝著那人喊了起來,喊道:“已經是紅燈了,不要往前走,否則會有危險的……”

可是,那位年輕人就像是沒有聽見似的,徑直朝著人行道走去。就這樣,那位年輕人毫無回應地走到了公路中間。就在這時,公路的一側響起了一陣刺耳的“噠噠噠噠……”吶叭聲,一輛小汽車正朝著年輕人撞去。

張恆看到這樣的緊急情況,立刻朝著年輕人跑去,想要把年輕人拉到一旁。就在一剎那,張恆跑到了年輕人的身邊,伸出右手抓住了年輕人的外衣。可是,張恆就像是抓住了空氣一樣,什麼都沒有抓到,直接從那個年輕人的身體穿了過去。

緊接著,那輛小汽車朝著張恆和那位年輕人衝來,可是,那輛小汽車直接從張恆的身體穿過,撞到了那位年輕人。隨後,就發出一陣劇烈的“哐當……”,那個年輕人就像是被木偶一樣,被人拋向了空中,然後再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緊接著,公路地面上就淌出鮮血。

小汽車撞到人後,又朝著路邊的消防栓撞去,然後才停了下來。司機看到汽車撞到人後,趕忙從駕駛座位上下來,早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張開嘴巴,喃喃自語道:“是他自己走到公路上的,這可不能怪得了我。”

一旁的路人看到後,伸出右手,拿出了手機開始撥打120。

就在這時,張恆覺得這個場景十分的熟悉,努力搜尋著腦海裡的記憶。張恆似乎想到裡什麼,立即跑向那個被撞的年輕人,半蹲在年輕人的身體,只不過年輕人的外衣早已被鮮血染紅。張恆看著那位年輕人的面容,想起來了那件事。

半個月前,張恆從一家公司面試回來,面試官覺得張恆的本科學歷低,當場拒絕了張恆。張恆垂頭喪腦地走在公路上,來到一處十字路口,正好看到一位年輕人雙耳戴著耳機,低著頭玩著手機,不顧前面早已變紅的紅綠燈,徑直朝著公路中間走去。

然而就在不遠處,一輛小汽車正快速行駛著,小汽車司機看到有人走在公路上,立即拿下吶叭按鈕,緊接著,汽車就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噠噠噠噠……”吶叭聲,並且踩下了剎車。

張恆看到這樣的情形,立即快步衝上前,伸出右手抓住了年輕人的外衣,將年輕人拉到公路一旁的安全區域上。緊接著,汽車司機猛的向右打方向盤,撞到了公路邊的消防栓上。

隨後,小汽車司機搖下車窗,對著年輕人和張恆,怒罵起來:“TMD,你們怎麼走路的,要是想死的話,就跑去跳樓跳河,千萬不要跑來害我。”司機一說完,就打開了車門,從座位上下來,對著那位年輕人又是說教一番,隨即就撥打了122。

隨後,那位年輕人轉過身來,對著張恆開口說道:“先生,真是太感謝你,要不是你急忙把我拉到一邊,否則我就被汽車給撞死了。”

張恆點了點頭,對著那位年輕人,開口說道:“下次,千萬不要低頭玩手機,下一次就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隨後,那位年輕人又對張恆說了幾句感謝話,就離開了。

張恆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這件事明明已經在半個月前發生過了,怎麼又出現在眼前。當時的情形跟現在一模一樣,只是那個年輕人已經被我救了,怎麼可能又被車撞了。

就在張恆思考時,四周又出現白光,而且白光越來越刺眼。待白光消失後,張恆發現自己站在一間屋子內,繼而,又朝著屋子的環境望了望,覺得眼前的屋子又熟悉又陌生。這時,不遠處的房門發出一陣“吱吱……“的聲音,緊接著,屋門被緩緩的推開,走進來了一位約五十多歲的婦女。張恆望著那位婦女,臉上露出了驚訝地表情,繼而又很快地恢復平靜,對著那位婦女喊道:”媽……“

可是,那位婦女就像是沒有聽到似的,自顧自在收拾東西。就在這時,婦女外衣的口袋裡傳出一陣“叮噹叮噹“的手機鈴聲。那位婦女連忙停下手裡的活,伸出右手,從外衣的口袋裡拿出手機,伸出手指按下接聽鍵。緊接著,手機的另一頭傳來說話聲:請問你是張恆的媽媽劉芝劉女士嗎?”

婦女抬了抬頭,開口說道:“我就是劉芝劉女士,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手機裡說話聲:“我們是濱海市南浦區的民警,今早上,有人發現你到兒子張恆……“

婦女還沒有等那邊的話說完,就開口說道:“我兒子是不是犯了什麼事?”

手機裡說話聲:“不是這樣著,你的兒子張恆沒有犯什麼罪。只是,有人發現你的兒子張恆在出租屋裡自殺了。我們已經把他的屍體抬回了警察局,到時候,你來警察局一趟,把你兒子的屍體領回去,好好地安葬一下。“

那名婦女聽到這些話後,臉色早已蒼白,繼而又開口說道:“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兒子好端端地,怎麼可能會自殺呢?“

手機裡說話聲:“我們沒有弄錯,你兒子在遺書上留下了這個號碼,並且在遺書的一旁留言,給發現他屍體的人寫道,根據他留下的號碼,通知他的母親,來領回自己的遺體。“

那名婦女嘶啞道:“可是,我的兒子怎麼可能會自殺?“

手機裡說話聲,開口說道:“我們在你兒子的出租房的抽屜裡,發現了一份抑鬱症診斷書,應該沒有猜錯的話,你兒子應該得了抑鬱症,才會選擇自殺的。還有就是我警察局的詳細地址:濱海市南浦區振興大道民楨路250號,手機號碼:137203777386。到時候,你來了,就打個手機號碼就可以了。“隨後,手機裡的說話聲就斷了,留下了嘀嗒嘀嗒的響聲。

隨後,屋門又被緩緩地推開了,走進了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這位中年人雙鬢雪白,臉上也爬滿了歲月的皺紋,而這名男子就是張恆的父親張俊。

張俊看到自己的妻子臉色蒼白開口問道:“老婆子,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於是,劉芝就把剛才警察說給她聽的事告訴了張俊。兩位老人的神情變得十分黯淡,然後又各自坐在沙發上,一直沉默不言,直到天漸漸黑了。

張恆望著爸媽坐在沙發上,一直沉默不言,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發生在未來的事。就在這時,張恆的周圍又閃過了一道白光,漸漸地將張恆吞噬。等張恆反應過來,才發覺自己身處一間醫院病房裡。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坐在病床旁,而在病床上也躺在一位滿頭白髮的老人。床上的那位老人氣息很弱,對著病床邊的那位老人,開口說道:“老頭子,我的身體已經不行了,看來我要先走了。“

床邊的那位老人,抬了抬頭,開口說道:“老婆子千萬不要說喪氣話,你好好地把身體養好就行了。“

床上的老人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我自己的身體怎麼樣,我自己清楚,我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只是到時候,我先走了,留下你一個人在世上……“床上的老人哽咽了幾下,隨即又開口說道:”要是,我們的兒子沒有死的話,相信他應該已經成家立業,帶著孫子孫女站在這裡了。“

床邊的老人抬了抬右手,嘆了口氣,開口說道:“兒子已經走了二十多年,如今還提這個幹什麼?“

床上的老人顫顫巍巍地伸出了右手,從枕頭旁摸出了一張照片,放在眼前,開口說道:“這時兒子和我們夫妻倆一起拍地合照,你看他小時候長著多可愛。“

床邊的老人伸出右手,拿過了妻子右手中的照片,臉上立即浮出愁容,像是勾起了許多往事,開口說道:“是啊!你看他小時候長著多可愛。老婆子,你到下面去,要是遇到了他,就狠狠地教訓他一下,幹嘛要怎麼早丟下我們,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居然去自殺。“

“恐怕是遇不到了他,二十多年,恐怕早就喝了孟婆湯,過了奈何橋,去投胎了。”床上的老人氣息微弱地開口說道。

床邊的老人抬了抬頭,開口說道:“老婆子,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遇不到那就遇不到了,一切就隨緣分吧!”

床上老人的氣息越來越弱,最終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床邊的老人看到妻子安息得走了,右手也垂了下來,手中的照片也落在了地面上。屋外的陽光透過窗戶上的玻璃照在兩位老人的臉上,也照在那張照片上,那張照片上人物就是張恆小時候和父母的合照。

張恆望著眼前的一切,眼淚不禁從雙眼中流了出來。就在這時,四周又響起一道白光,漸漸將張恆吞噬了。待張恆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出租屋裡,隨後,張恆伸出右手,拿起了手機,只見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一句話: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會影響到很多人,所以任何時候都不要輕易地放棄自己。

張恆望著這句話,臉上終於浮出了笑容。(作品名:《消失的人》,作者:拾十 。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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