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1 品讀秦史09|再敢以太后之事進諫者,於此牌下通名受死!

秦王政在處理母親趙太后的問題上,可謂是殺紅了眼睛! 自太后和嫪毐的醜聞暴露於天下之後,使秦王政很失面子,自到雍城追剿嫪毐和摔死兩假弟後,秦政就把生母趙太后囚禁在裡面,不理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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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械陽宮中的趙太后,這一回可是認認真真地守起寡來。論年齡,她剛剛四十掛零,本是風華正茂的人,有錦衣玉食,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但嫪毐反叛後,她面容日漸憔悴,一肚子悶氣沒地方發作。自嫪毐伏法後,秦王派了些軍隊到官外駐紮,也不理會她這個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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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秦宮中來了一個黃門,向趙太后宣秦王之諭道:“大王有命,太后只宜在此安分守己,如再有事,請自裁。”

而在秦王宮裡,有些人開始對贏政處理嫪毐和趙太后的事悄悄議論。有一些人認為嫪毐禍亂秦廷,殺之、裂之皆為得當之法。又有受過嫪毐恩惠的人卻暗議秦王政:“車裂假父,有族之心,摔殺二弟,有不慈之名,棄母成陽,有不孝之行。”秦王政曾向群臣說過:“誰若輕議嫪毐、太后事,便用鐵蒺蕠骨朵杖殺之!”因此,有人議論秦王道:“蒺杖殺,為桀紂之治。”這些議論者有二十七個人,又形成了羽黨,並向六國到秦國來的使者散發書簡,盡言秦王政之過,以毀其威。這些人的行為被蒙武府中門客探知,報給蒙武。蒙武細查一番,果然是真,就密奏給秦王政。秦王政特命蒙武逮捕他們下獄。審問期間,他們二十七人要面見秦王政,自稱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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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聽了蒙武的回報,在便殿重審那二十七人。那二十七人異口同聲地道:“我們議論、發簡,其事實有,但是為了老太后,她一個人呆在械陽宮裡,孤零零地,天下人不笑話天子嗎?只有天子為太后的孝子,我們才能有忠於君之行,並非為嫪毐翻案。秦王政不以為然,冷笑說:“嫪毐欺騙寡人,禍亂家國,害人甚眾,且又造反,寡人殺人,何為嫉妒?所謂二弟,乃嫪毐造孽,非我贏氏族屬,留之必為後患,摔殺何為不慈?太后生活不謹,以金玉之軀,賤售於不法之徒,毀寡人之形象,幽之,何為不孝?凡是嫪毐黨徒,寡人除惡務盡,乃為國家社稷之安定。立鐵蒺藜骨朵以威之,有何不可?你們二十七人乃是嫪毐黨徒,漏網之魚,又在作祟,向六國使者散發寡人所謂的四大過錯,欲為嫪毐復仇非為國家也!你們尚有何說?

二十七人當即語塞,難以對答。贏政發作起來,便令蒙武把他們二十七個多事之人押到廷尉李斯處,細審口供。那二十七個人二齊承認:“是為嫪毐朋黨。”贏政令蒙武到李斯那裡宣旨:“一齊杖殺之,並向眾臣宣揚,凡是嫪毐黨徒,皆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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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奉秦王政之令,把那二十七個人,都使大棒,先打爛了身子,後敲碎了腦袋。

這些人死得太慘了,不過他們犯了一個嚴重錯誤:即趙太后難以與五百多年前的鄭武姜相提並論,秦王政與鄭莊公也有著天壤之別。武姜不過是長偏了心眼,溺愛少子,厭惡長子,尚不失母親本色;趙太后卻穢亂後宮,淫蕩成性,先與呂不韋私通幽會,繼與嫪毐勾搭成奸,全無母儀天下的品行,讓秦國貽笑四方,讓秦王政蒙羞受辱。

秦王政從小性格孤僻乖張,心中創傷累累,太后淫亂官圍的行為無異給他滴血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而太后暗中縱容支持嫪毐起兵謀叛的行徑又給秦國帶來政治上的巨大災難,因此素王政對生身母親的可恥下場不僅全無半點憐憫同情之而且所有的只是滿腔怒火、萬千憤怨和切齒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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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這種心態支配下,秦王政毫不留情地舉起了屠刀,對要求自己效法鄭莊公迎回趙太后的臣僚和賓客們展開了一場駭人聽聞的殘殺。但是,殘酷的屠殺並沒有阻擋住大臣們接二連三的進諫,他們中間有些是真正的忠君愛國之士,有些是視“仁政”為天下大本的飽學儒生,有些則是嫪毐集團的殘渣餘孽。還有一些則純粹是為秦王政血腥的屠殺手段激怒了:幽禁親生母親於冷宮,殺戮忠臣義士於宮門,難道剛剛親政的年輕國王就如此毫無人性嗎?秦王政才不管這麼多,他此刻已殺紅了眼,對所有進諫的大臣和賓客都毫不痛惜,拉出去立刻斬首示眾。在短短的一個月之內,宮門之外的蒺藜叢中,又多添了近二十具殘肢斷體的屍首,散發著陣陣使人慾嘔的血腥之氣。過往路人皆側目掩鼻而過,一群群狗卻大快朵顧,在死人叢中所咬啃食著屍體,並不時發出一陣陣駭人的嗥叫。

人,越殺越多;血,越流越紅。秦王政也被激怒得兩目噴火,暴跳如雷了:寡人甫告親政,竟還敢有這麼多人虎頦捋須,向寡人到高無上的權成和秦國令出如山的法律提出挑戰?他下令在宮門之外立起了一塊巨大的木牌,上面寫著幾個醒目的大字:“再敢以太后之事進諫者,於此牌下通名受死!”旁邊還刻畫著一柄滴血的劍和幾具怕人的骷髏。

這一招是否有效?還會有人敢來進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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