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3 白玉蘭評委抨擊爆款劇很可笑!國產劇病又加重,大佬開了啥藥方?

文 | 葉實

上海電視節進入第三天,今日(6月13日)的關鍵詞是“國產劇”。兩場官方論壇 “打造永不落幕的中國劇場—現實題材電視劇的創作與創新”和“向世界講好中國故事”均就當下國產電視劇創作的核心命題展開探討。

而今天舉辦的白玉蘭獎評委會見面會上,評委們同樣圍繞國產劇創作展開了討論,但他們對於近兩年國產劇的創作,更多地表現出了不滿意、焦慮、擔憂的態度。

“今年國產劇整體上看,大量電視劇價值觀已經模糊、糊塗、不值一提,甚至於很危險了。”“很多製作粗糙、臺詞含混的劇,突然就變成了爆款,是非常可笑的事情,在任何國家都不可能出現。”

類似這樣的吐槽和不滿,成為本屆評委會發表的主要觀點,他們的聲音或許也將給未來國產劇的創作敲醒了一記警鐘。

評委痛批:國產劇價值觀很危險了!很多粗糙劇成了爆款很可笑

在評委見面會上,本屆評委會主席編劇劉和平,提出了對理想獲獎作品的標準答案:思想精深、藝術精湛、製作精良。

評委高群書則稱,需要情感表達有獨特性與個性、能引發觀眾共鳴;具備較高的工業技術的產品,技術標準很關鍵,服化道、攝影、表演等必須達到一定高度與精度;口碑等能產生比較好的影響。

白玉蘭評委抨擊爆款劇很可笑!國產劇病又加重,大佬開了啥藥方?

但談及入圍的電視劇,幾位評委直言特別不滿意。

“不像電影這兩年明顯進入國際化大視角,電視劇發展很滯後,這兩年受到了各種各樣的阻礙。所謂的爆款是很可笑的,是對社會的一種破壞,對於社會整體道德標準、思想意識的破壞。”

高群書表示,很多製作粗糙、臺詞含混的劇,突然就變成了爆款,是非常可笑的事情,在任何國家都不可能出現。

在高群書看來,這種怪象是與行業對電視劇的認識有關係,電視劇已經成為謀生、圈錢、上市的手段,忽略了創作性,“我們小時候看到很多電視劇能達到思想性、藝術性等三性統一,我特別懷念《渴望》那個年代,現在的技術、資金越來越高端,為什麼創作落後到這樣的程度。”

“前兩年還有類似《北平無戰事》這樣的戲出現,現在還會有人7年寫一個劇本嗎?沒人給你錢了。現在所謂的爆款就是導演的糊弄,一看就不是很真誠去拍的,是當成行活拍的,甚至是執行導演拍的,這對於國家電視劇發展很不利。”

趙立新對國產電視劇同樣槽點很多,他認為從今年國產劇整體上看,大量電視劇價值觀已經模糊、糊塗、不值一提,甚至於很危險了,很多電視劇隔著屏幕都能讓人感受到虛假、不真實、胡說八道。

“特別可惜,今年能滿足思想精深、藝術精湛、製作精良這三個高度的作品非常稀少。”

對於一些爆款的存在邏輯,也讓趙立新感覺不能理解,“背後可能是數據原因什麼的,但還有一個不可忽略的問題,就是確實迎合了當下觀眾想探討的問題,當然淺薄還是深入又是另一種討論了。

我們創作者肯定反感一個詞,就是諂媚、迎合,我相信劉和平能用7年寫《北平無戰事》,絕不是衝著迎合去的。”

在評委對整體入圍作品不盡滿意的情況下,如何評選就成為業內關注的問題。高群書表示,總歸還是有鳳毛麟角的作品,“可能是70分,但還是鳳毛麟角能得到褒獎的,給一個方向性吧,這樣明後兩年可以出現更完整、更好的作品。”

現實題材電視劇的創作與創新

白玉蘭評委抨擊爆款劇很可笑!國產劇病又加重,大佬開了啥藥方?

Q1:結合自己的創作實踐,談談關於現實題材的創作心得。

何晴(編劇,作品《小別離》《買房夫妻》):第一就是我們要緊貼時代,要有變化。第二,要有識別度,識別度就是現在因為很多的情節故事已經寫了很多,一定有跟別人不一樣。

李瀟(編劇,作品《戀愛先生》《好先生》):我永遠在頭痛下一個戲寫什麼題材?什麼故事?我經常問一些周圍90後00後的小朋友們,你們最近看什麼東西?一個讓我很沮喪的回答,他們現在看真人秀比電視劇要多。

我周圍很多女孩特別喜歡一個真人秀,我研究一下好看在哪裡?看了突然明白,他們用戲劇的理念做真人秀,從人物設置到感情線到愛情線,到轉合,到人物高潮在中間有反轉,完全有戲劇規律,就像一個電視劇。

我在琢磨為什麼他們喜歡看真人秀勝於電視劇?他們一開始設定為真人秀,知道這是真的,所以這是現在大部分觀眾,尤其是年輕觀眾的心態,他們願意看真的東西。

而我們的電視劇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怎麼把真實的東西和戲劇的東西結合起來。這是我從電視劇之外的其他的形式得到的繁哺給我們電視劇的想法和靈感。

劉江(導演,作品《歸去來》《媳婦的美好時代》):李京盛老司長講關於現實題材有五字原則,簡單來說就是他用排除法,哪些是不對的?假、舊、灰、偏、淺。

我們做就是要做真的,舊的對面我們做新的,灰不能做要做積極的,偏不能做要做普遍性,淺不能做,更做更深刻主題的東西。

Q2:如何鑑別“偽現實主義”?

何晴:我一直在考慮什麼是偽現實主義?怎麼來鑑別偽現實主義?我想主要看人物,所有呈現的人物在海平線之上僅僅是五分之一,還有五分之四海平面之下觀眾看不到冰山部分。

五分之一中包括人物底氣也好、真實性也好,在五分之四,包括人物性格、職業、童年、愛情,包括編劇、導演、演員對這個人物給予的情感、要訴說的東西,都是在冰山之下。偽現實主義不存在冰山之下部分,只有上面部分,這是鑑別的方式,還是在人物生動和它的紮實性上面。

李瀟:何晴老師說的很對,我把冰山翻譯一下對我來說就是人物邏輯和情感邏輯。

我們自己在做劇本的時候,包括導演導的時候,演員演的時候,對於故事、人物,從人物出生曾經經歷過什麼?談過什麼樣的戀愛?有什麼樣的工作?為什麼走到了今天的這一步?每個人心裡很清楚。

偽現實主義就是不想他的前世今生、不想未來、不想過去,只給你呈現我想給你看的狀態。

沈嚴(導演,作品《我的前半生》《中國式關係》):就是關於娛樂和藝術,關於真人秀和電視劇特別大的區別在於

邏輯相信,這四個字對我來說特別重要。

戲怎麼演、怎麼拍?演員問我關於劇本的問題我要答上來,這就是所謂真正的現實主義的基礎,就是邏輯相信的問題,不要跟我說邏輯根本走不通的東西。

劉江:我覺得偽現實主義不光是冰山的事,懸浮劇或者玄幻劇也需要冰山,是邏輯,不是簡單的現實不現實的事,是創作跟觀眾建立閱讀關係的前提。

我理解的現實主義真的要反映當下的生活,反映時代,反映真實的人性,有很多玄幻也有很多真實的人性,是有折射,有時候很難分辨。

情感邏輯在任何主義裡面都要講究的,在浪漫主義、超現實主義都要講究邏輯,講究情感邏輯、動機的,現實主義最大的就是離大家生活近,是生活的一面鏡子,這個特徵比較重要。

王雷(演員,作品《平凡的世界》《愛情的邊疆》):

偽現實主義一看就是假現實主義,想說是現實但是不是現實主義,有的時候還是根的問題,根是爛的,用華麗的包裝也長不出好的東西。

現實主義塑造的人物形象出來,首先目的為了打動觀眾,這是第一目的,現實主義對演員來說就是具體,越具體越好,越具體可能會表達越豐富。

Q3:現實主義又回潮了,出現好的趨勢,有哪些新特徵?如何創新?

沈嚴:在這個話題上要唱反調,到了上海之後,我和同行幾乎談的項目都是現實主義題材,這很可怕。

2015年我在拍《中國式關係》的時候也是最艱難的時期,2015年小鮮肉當道,到今天突然說IP不好,小鮮肉不行,一起重新扛現實主義的旗幟。

問題又來了,很多說我們做類似《情漫四合院》等等,這些是好東西,但是如果全部看這些吐了,我們倡導現實主義題材的時候,特別怕好多人一窩蜂。

李瀟:我們容易幹什麼都一窩蜂,市場規律就是這樣。除了在題材本身,我們在座各位考慮一下有沒有在拍攝手法、視聽語言上再創新一下?

從去年到今年比較火的韓劇,或者是英劇、美劇,已經不再是一個鏡頭對著演員拍,中景、遠景、外景就完了,表現一個人,現在我在臺上,可能我的精神分裂成為兩個人在臺上打架。

好玩的表現形式也是一種創新,而這種創新對現代電視劇來說是缺少的,不是說非要像電影拍電視劇,電影屬於電影,我們想出獨特專門屬於電視劇視聽語言的方式。

何晴:藝術還是要有獨特性,我自己談的是批判現實主義,不管是審查關係也好,批判現實主義的作品現在沒有了,鳳毛麟角。但是在現實主義作品裡如果帶有批判現實主義的意識,就會特別高人一等。

劉江:剛剛說的一窩蜂是國情問題,這個很難解決的,就是因為我們故事太多了,很多掌握著尖端產品的人很少,有很多人要保險就要跟風,這是出於自我保護。這是本能,跟自私是本能一樣的,但是我們不能倡導自私,自律是約束。

但是創作不掌握在創作者手裡,是掌握在老闆資本手裡,這是現狀,大家必須面對這些。跟風很難,不是說想不跟就能不跟。

殷桃(演員,作品《雞毛飛上天》《愛情的邊疆》):在技術上面要創新要有新的東西出來,吸引觀眾來看,但是有一件事要往回找,不管技術怎麼先進,理念怎麼先進,藝術創作的基本規律是要遵循的。最簡單的一件事就是給時間,要有充足的時間才有可能所有的事情,

Q4:現實題材的創作往哪個方向去?新的爆款出現在哪個領域?

何晴:所有的爆款都有特質就是真誠,創作者真誠帶來觀眾的共鳴,才能成為爆款。

第一,還是要緊跟時代,我希望一直感受到新鮮的東西體現在創作中;第二,還要有古典主義的初心,王安憶說人心總是古典的,不管是幾千年文明,人類多少年,人的心真善美,對於愛的追求、對於自我不斷侷限努力的進步,這些是永恆的。

李瀟:爆款出現不被關注的領域,冷門的地方,或者成本特別低不被人注意到的地方。從方向上來說,說了特別實就是怎麼找題材?我在周圍新認識的朋友,和他們聊他們的人生經歷,會選擇人生經歷相對來說是最傳奇的人物來創作。

沈嚴:未來的方向能夠有可能成功的劇是兩頭的,一個是有想象力的劇,現實主義跟想象力是不矛盾的;另外一頭特別接地氣,特別紮實,比如說真的寫職場戲,寫會特別貼近生活的。

劉江:預知爆款找算命先生算一下,一般都是後總結,我覺得幾乎沒有太有規律的可循。

很多大師拍戲也不是為了爆款,這不是我們考慮的,真的是水到渠成,這是機緣,天時地利人和。

王雷:爆款這兩個字是不是功利性太強了?有一些爆款經不住時間和歷史的檢驗,作品是經得住檢驗的,它的重播率有價值,可能不是當年所謂最爆,最有話題和收視率,爆款在觀眾心裡,我們要演到他們心裡,字說到心裡去,帶著血絲、帶著毛邊。

Q5:如何看待網劇發展,有沒有感覺到威脅,或者投身其中的願望?

沈嚴:網劇大有希望,特別想盡快地投身到裡面。我心裡最大的事就是做電視劇,尤其做創作人員有一個苦衷,就是電視劇太長了,怎麼也不可能說一年創作出30集,或者40集的電視劇,保證集集都好看,從物理上來說就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網劇不一樣,網劇問了平臺越來越靈活機動,三季每集12集的戲,兩季總共24集,一季12集太厲害了,給編劇首先鬆綁了,對導演來說也鬆綁了,我很憧憬未來。

何晴:網劇最打動我的就是短,我一直覺得10、20幾年前,電視劇是20集的時候是最好看的時代,編劇好寫、導演也好做,非常精細,非常好看,但是現在越來越長,肯定會帶來一些問題。

李瀟:我先說網劇長,是另外層面的長,我們以前看國外的劇集,不管是《六人行》還是《慾望都市》之類的劇集,是伴隨性的電視劇,很多人寫這兩部戲著從青春期到成家立業,中國電視劇很難做到這一點。

但是網絡提供可以做伴隨型的可能性,短和長不矛盾,反而更可以做到短小精悍,不停地置換髮動機。只要各方面都好,觀眾喜歡接受可以做成品牌,從商業角度來說也是網站的品牌,這是網劇該走的方向。

劉江:對於從業者作為手藝人來說,都喜歡拍短的,這樣更集中精力更加精細化,但是會帶來很多問題,現在帶來分層問題,觀眾分化的問題,有很多人願意看長。

對於網絡我發現可喜的東西,前途無量的東西,他們現在每個網站拒絕刷量。有人說根本刷不進去,而且刷了也會屏蔽掉。最關鍵的是幾個網站的大佬有自覺意識,因為他們覺得數字是他們真正的生命力,這是他們生命線,這是值錢的要保住,所以很有意思。

信任度會吸引更多的廣告在未來,現在慢慢事實也證明在往網絡裡面傾斜。雖然還在燒錢,但是還是能夠吸引到更多優良的資源到網站上播出,包括他們現在開始要網劇很厲害,國家要保護電視臺,否則難保。

如何向世界講好中國故事?

白玉蘭評委抨擊爆款劇很可笑!國產劇病又加重,大佬開了啥藥方?

蘇曉(檸萌影業創始人、總裁):以前對走出海外,尤其是電視劇出口不太重視,因為賺不了幾個錢,中國的市場也足夠大,但是現在從文化意義傳播的角度來說是非常有價值。

原來更多的只是針對海外的華人,現在針對更多的全球觀眾;原來只是在古裝劇題材類型上面走出去,現在越來越多都市愛情題材都能夠走出去;原來更多的是海外非常小眾的衛星頻道,收費華人可以看,現在越來越多在他們的主流頻道、主流的黃金時段都能播出了,這些都是悄悄地發生了變化。

侯鴻亮(東陽正午陽光影視有限公司董事長):一定不要認為完全崇尚國外的大公司的製作標準,我說一個很冒昧的話,國外的影視行業思維僵化非常嚴重,真的不如國內的影視行業更有活力。

但是我們的問題也很顯著,大家都希望未來能達成合作。現在電視劇過去是送給大家播,我們未來希望電視劇放到歐美的主流平臺上播,真的很難,走出去只能是說從農村包圍城市,先從亞洲周邊國家開始,在世界上慢慢擴大。

傅斌星(華策影視集團副總裁):跟美國主流採購方,包括韓國同流談到,中國價格為什麼上不去?我們一定要抱團出海。

在美國,大量的中國內容被盜版,當很多用戶免費看,盜版看的時候,自然而然不會付費看,中國內容出去未來前景還是有很大的前景的,大家要更加抱團,更好保護好國產內容的版權,維護好價格體系。

另外一點就是我也深深體會到,《三體》是偉大的中國小說,也可以被世界化,奈飛不相信中國的工業體系能製造出好的具備國際標準的作品,因為科幻這一類題材選題本身就是我們製作的短板,在前面沒有涉及過的,這是工業化體系逐步完善的過程,需要我們一步步探索挖掘。

馬筱楠(阿里巴巴文化娛樂集團大優酷事業群劇集中心總經理):在過去一年到幾年的時間裡有突破,但是依然有困境,困境是存在突破圈層的問題,中國的節目出海更多的是給華僑來看。

我們自己內部團隊溝通一直以來有成績,比如已經有很多渠道上拓展,渠道的拓展比較容易,但是是不是主控項目都能夠接近國際標準創作?

在講故事的方法上,我們通過更多的視野打開,更多跟國際上優秀人才的合作,不斷試錯,製作出擁有國際標準,同時又講好中國故事的內容,我相信具備國際標準的內容走出去並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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