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9 胡適與江冬秀:包辦婚姻相伴到老,不僅僅因為老婆的“菜刀”

胡適學識淵博,在文學、哲學、史學等領域均有不小建樹,甚至傳奇般地獲得35個博士學位。就是這樣一位“五四”運動的旗手,卻很負責任地堅守著自己的舊式婚姻,與老伴兒不離不棄幾十年,演繹了自己的婚姻傳奇。

胡適與江冬秀:包辦婚姻相伴到老,不僅僅因為老婆的“菜刀”


【】北大教授與小腳女子結婚

胡適十四歲那年,便由母親之命、媒妁之言與江冬秀定了婚。江家是皖南旌德縣江村的望族,胡、江兩家本是親戚,江家看中了當時少年老成的“穈先生”(胡適幼年名嗣穈,乳名穈兒,因愛學大人的模樣,鄉人戲稱“穈先生”),主動央媒向胡家提親。

胡適的母親叫馮順弟,比胡適的父親小了30歲。在胡適4歲時,父親不幸病逝,胡適從此便與母親相依為命,婚事也自然交由母親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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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後不久,胡適便到十里洋場的大上海讀書,受當時新思潮的影響,胡適發表《婚姻篇》的文章,在文中說:“中國男女的終身,一誤於父母之初心,二誤於媒妁,三誤於算命先生,四誤於土偶木頭,隨隨便便,便把中國四萬萬人,合成許許多多的怨耦(同‘偶’)。”,隱約流露出對自身婚姻的不滿情緒。

1908年,胡適的母親馮順弟怕夜長夢多,催胡適回家完婚,胡適在給母親的回信中列出種種理由,名義上說求學要緊,家境困難也是事實,根本目的是把婚姻往後延宕,讓時間來裁決。

另一方面,婚姻的儀式雖然未辦,但胡適在上海讀書期間,江冬秀早已來到胡家為童養媳,實習做人媳之道,績溪俗稱“通腳”。胡適離別家國,遠在異域,自己不能侍奉母親,而“冬秀時往來吾家,為吾母分任家事,”尤其當他見到家裡寄來的照片,上面江冬秀站在母親的身邊,對江冬秀的感激之情便變為對她的肯定以及對婚姻的默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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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對江冬秀沒有文化的不滿,卻始終是心裡的一個結。事實上,在胡適和江冬秀訂婚時,胡適剛讀完9年私塾,江冬秀也讀過兩三年私塾,兩人也算般配,可是後來,自胡適赴上海入新式學堂,繼又赴美留學,兩人的思想與知識水平就越拉越大。胡適一邊鼓勵江冬秀多讀書識字,一邊也寬慰自己:“知識上之伴侶,不可得之於家庭,猶可得之於友朋。此吾所以不反對吾之婚事也。”得知江冬秀不再纏足,胡適以為“大可喜也”,即寫信勸她:“在家鄉提倡放足,為一鄉除此惡習。”可惜她放腳已晚,足骨已成畸形,難以改變小腳的模樣了。

1917年7月,胡適歸國任北京大學教授,這位因倡導文學革命而暴得大名的新人物,於年底回到績溪老家,與江冬秀完婚,男方是西裝革履,女方則是花襖、花裙、花鞋,上演了一幕洋與土相映成趣的“文明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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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菜刀攔下婚外戀

胡適在《病中得冬秀書》中曾說:“……三、我不認得他,他不認得我,我卻能念他,這是為什麼?豈不因我們,分定長相親。由分生情意,所以非路人。”胡適與江冬秀的夫妻關係,靠著“名分”所規定的義務維持。

為追求實際的愛情,胡適1923年與曹誠英展開了熱戀。

曹誠英是胡適三嫂的妹妹,在胡適與江冬秀結婚時,曹誠英十六歲,充當了新人的女儐相(伴娘),給胡適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曹誠英受著“五四”時代精神的影響,是一位多才而具叛逆精神的新女性,對胡適十分崇敬,兩人時有書信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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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適足下杭州南山煙霞洞的兩間屋子,與曹誠英過起了神仙眷侶的生活。胡適曾幻想的,閨房中“執經問字”之樂,總算在曹誠英身上實現了。

胡適回到北京,向江冬秀提出了離婚。同為安徽老鄉、五四時期著名作家汪靜之在《六美緣》裡寫到:“冬秀到廚房裡拿了一把菜刀來說,兩個兒子是我生的,殺了兒子再和你離婚。”江冬秀揮舞著菜刀,這才嚇住了胡適,離婚一事就此作罷。

事實上,胡適和曹誠英在煙霞洞裡雙宿雙棲時,江冬秀給他寫信說:“我今天拿了你寄給我的扇子,我偶爾想起今天又是七月七日了。這兩首詩還是六年前和五年前的事。我們前五六年前多麼高興,這幾年來,我們添了三個兒女,你老了四五歲年紀了,我這幾年把你們的病,把我的心都驚怕了,望你這次叔侄兩個把病養好了。我們從以後,快樂興致都有了。”她對未來有期望,對自己的婚姻有信心。

胡適與江冬秀:包辦婚姻相伴到老,不僅僅因為老婆的“菜刀”


與其說胡適是被所謂的“江冬秀的菜刀”給嚇住了,不如說胡適因種種顧忌,自己主動放棄的,他與曹誠英漸行漸遠漸,直到曹的書信也隻字不回。

【】修建祖墳也要靠這個女人

“菜刀威脅事件”發生之後,江冬秀成了傳言中的“河東獅”,胡適成了怕老婆的典範。

1958年12月17日,胡適在出席一場慶祝宴會時,再次談到了“怕老婆”的故事,胡適開玩笑說:“我是肖兔的,內人肖虎,當然兔子見了老虎就要怕。

胡適當年擔任北大校長時,曾經對學生髮表過一番“怕老婆”的“宏論”:“一個國家,怕老婆的故事多,則容易民主;反之則否。德國文學極少怕老婆的故事,故不易民主;中國怕老婆的故事特多,故將來必能民主。”

胡適與江冬秀:包辦婚姻相伴到老,不僅僅因為老婆的“菜刀”


胡適還號召男人們要像舊時代女子那樣,恪守他所謂的“三從四得(德)”:太太出門要跟從,太太命令要服從,太太說錯了要盲從;太太化妝要等得,太太生日要記得,太太打罵要忍得,太太花錢要捨得。

胡適如此,還是有其他原因的。在生活上,胡適是一介書生,不懂得料理日常的生活瑣事,這方面,江冬秀是行家。江冬秀曾說,胡適只管看書,誰向他要錢,他就叫你自己拿,為此,家裡的錢糟掉不少,江冬秀只好替胡適管起家裡的財政大權。

1928年春,按徽州舊俗,胡適要為去世多年的祖父母和父母修建墳墓,因自己忙於學問事業,只好由江冬秀主持其事。她親自回績溪老家,僱工、採石、營造。後來胡適還寫墓銘:“兩代祖塋,而今始就,誰成此功,吾婦冬秀。”可見江冬秀理事理家的才幹和胡適對她的感激之情。

胡適與江冬秀:包辦婚姻相伴到老,不僅僅因為老婆的“菜刀”


胡適流寓紐約期間,江冬秀不懂英語,但還得自己去買菜,為胡適燒家鄉的徽州鍋、豆腐渣,還常常請在美國的老鄉到家裡來吃“豆腐宴”,整天都忙個不停;胡適到青島大學演講,從袋裡摸出一隻金指環給大家傳觀,上面刻著“戒酒”二字,是江冬秀送給他,隨時提醒他注意身體的。

其中,最難能可貴的是,胡適一生不甘寂寞,多次被動員“棄學從政”,卻始終保持一個學者的身份,在這個問題上,與江冬秀這位賢內助的支持是分不開的。

江冬秀並不是一個靠暴力維持自己婚姻的女人,她有著雖然沒有被文化暈染過但卻敏銳的感悟力。江冬秀的幸福,自有她的道理。


參考文獻:

《胡適自傳》

《胡適的婚姻與戀愛》

《新家庭與新女性——胡適太太江冬秀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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