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0 《鼠疫》:荒誕世界下淺析人性中責任、善良、信仰、誠摯的力量

一百年前,一場鼠疫大流行,奪走波斯一座城市全體居民的性命,唯獨一人得以倖免,恰恰是一直忠於職守的那個洗屍體的人。

--阿貝爾.加繆

《鼠疫》作者阿貝爾.加繆最重要的代表作,被列為現代世界文學名著。是繼《局外人》之後又一部震驚文壇的哲理小說,象徵小說。《 鼠疫》沿續加繆的荒誕系列題材,以鼠疫為象徵,用歷史學家的筆法,敘述了荒誕世界中的反抗主題。

小說以北非地中海地區的一座商業城市奧蘭為背景,那是一座平庸而繁華的省會城市,幾十萬居民各自忙碌,互不相干,突然鬧起了一場鼠疫,全城封閉,人人惶恐、悲憤,繼而認命、絕望、最後麻木、狂歡。以裡厄醫生為代表的盡職醫生,塔魯那樣的志願者,冒著隨時隨地都有被感染的生命之虞,堅持十個月,一起抗擊鼠疫,最後獲得成功。請點擊輸入圖片描述

小說中沒有可歌可泣的故事,沒有從天而降的英雄,只有一群普通人,他們有一點善良之心,有一點可笑的理想,有一點誠摯的態度,有守護大眾的責任心,他們就是一群不顯山不露水的英雄。

裡厄大夫:“這一切與英雄主義無關,而是誠摯的問題。這種理念也許會惹人發笑,但是同鼠疫做鬥爭,唯一的方式就是誠摯。”“誠摯是指什麼呢?”朗貝爾問道,表情也忽然變嚴肅了。“我不知道誠摯通常指什麼。但是就我的情況而言,我知道誠摯就是做好本職工作。”

《鼠疫》:荒誕世界下淺析人性中責任、善良、信仰、誠摯的力量


一、職責所在,位卑也敢發聲

裡厄醫生是一個普通的大夫,看到街上到處出現死鼠,出於醫生對衛生防疫的敏感,打電話給滅鼠辦,提出自己的憂慮,建議滅鼠辦應該採取措施。城市裡出現老鼠大量死亡,居民已經出現恐慌情緒,市政府仍然毫無打算,沒有準備任何措施,裡厄醫生建議記者郎貝爾調查報道,用輿論來敦促行政作為。

老鼠死光後,城裡開始出現了患病的人,裡厄看到病人的症狀,無法確診是什麼病毒感染,抽樣化驗結果出來後,他擔心是鼠疫。可是當時的人們都認為,鼠疫已經在溫帶地區根除了,不可能會在奧蘭出現。看著一天天死亡人數的增多,醫生的責任感讓他打電話給有名望的醫生、也是奧蘭醫師協會主席的裡夏爾,請求他採取隔離新發現的病人的措施,阻止病毒蔓延。

省長認為這是一場虛驚,要求不用聲張,省藥庫對疫情也絲毫沒有準備,連基本的血清都沒有。在這種情況下,裡厄醫生挺身而出強調:“如果有一種細菌,感染後三天就致人性命,不管它是不是鼠疫,都容不得猶豫。疾病按這樣的速度傳播,如果不遏止的話,用不了兩個月,就能奪走全城一半人的生命。”

這就是一個醫生的良心和責任,在理論沒依據,同行不認可,省長不支持的情況下,為了全城民眾的健康,在無法確定是鼠疫的情況下,據理力爭,要求政府快速行動起來,爭取時間採取預防措施,絕不能讓更多的人遭殃。

位卑未敢忘憂國,在春秋戰國時期,齊國攻打魯國,魯莊公將要迎戰。曹劌請求莊公,其鄉人曰:“肉食者謀之,又何間焉?”劌曰:“肉食者鄙,未能遠謀。”曹劌是個普通國人,國家危難之時,不因位卑而無為,而是積極為國獻計獻策。

安徽小岡村的老農民嚴宏昌,在1978年領著17位農民,冒著坐牢殺頭的危險簽下生死狀:“我們分田到戶,每戶戶主簽字蓋章,如以後能幹,每戶保證完成每戶的全年上交和公糧。不在(再)向國家伸手要錢要糧。如不成,我們幹部作(坐)牢剎(殺)頭也幹(甘)心,大家社員也保證把我們的小孩養活到十八歲。此舉開創了我國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先河。

大災大難之前,平時毫不起眼的小人物,成了保護人民健康的衛士,成了保家衛國的武器,成了推動社會進步的力量。


《鼠疫》:荒誕世界下淺析人性中責任、善良、信仰、誠摯的力量


二、善良為本,積極行動就有希望

封城,讓沒有思想準備的人們驚慌失措,那些母親和子女,夫妻和情人處於分離狀態的人們,發現相逢遙遙無期而悲憤,那些偶爾來到這個城市的局外人想方設法要逃離,那些有病人的家庭拒絕醫生的到來,他們不願意把親人去當試驗品,不願意把親人隔離而死去。沒有感染上疫症的人們,也平添了心病,身陷圍城,心陷絕境,他們只能在死氣沉沉的城市裡打轉,日復一日沉浸在令人沮喪的回憶,在悲苦中自哀,在絕望中認命。

裡厄醫生不認命,不接受,以自己的職業素養積極應對疫情,日夜奔波在救治和隔離病人的路上。面對人員緊缺,物資欠缺的情況,社會活動家塔魯主動請戰,組成志願者隊伍,成立衛生防疫隊,填補行政管理的空缺,開展消毒、運送病人,管理隔離區,屍體埋葬等工作,盡心盡力輔助醫生抗擊疫情。

郎貝爾,一個被巴黎總部派到該城的記者,封城時被留在這裡,他認為自己是局外人,想方設法逃離,他說:“我不是為了寫報道才生在世上的,我生在這世上,是為了和一個女人一起生活,是為了獲得愛情和幸福。”可是當他千辛萬苦打通了逃離之路時,內心受到裡厄醫生的感召,主動留了下來,做了一名志願者

朗格是政府公務員隊伍中的臨時工,他貧窮,是裡厄醫生免費醫治的患者,工作上不善於爭取自己的權利,一輩子沒能轉正。家庭裡不善於表達對老婆的愛,導致老婆離他而去。但他心存善念,做事認真,力求完美。他主動救下隔壁自殺的陌生人,義務給醫生通報每天的疫情情況,積極加入到志願者的行列。

疫情之下沒有局外人,以裡厄醫生為代表的反抗隊伍,吸納了社會各界人士的加入,有公務員臨時工朗格,有走私的科塔爾,有社會秩序的維護者、總是以審視的目光看別人的奧通,有黑道人物貢薩雷斯等等,他們都投入這場抗擊鼠疫的戰鬥 。

不管是非典疫情還是新型冠狀病毒的疫情,都能牽動全國人民的心,全國各地的醫務人員奔赴疫情第一線,男女老少捐錢捐物支持抗擊疫情,村村寨寨投入到阻斷疫情蔓延的戰鬥之中。在疫情面前,地不分南北,人不分東西,群策群力去打贏這場戰爭。

《鼠疫》:荒誕世界下淺析人性中責任、善良、信仰、誠摯的力量


三、大愛能超越信仰,凝聚合力

裡厄醫生沒有豪言壯語,只是認真地履行醫生的職責。他說:“如果有一位萬能的上帝,那就不必治病救人,讓上帝來救苦救難好了,我不會聽天由命,而是要同現實世界進行鬥爭,這就是走在通往真理的路上。看到鼠疫給人帶來的災難和痛苦,除非是瘋子、瞎子或者懦夫,才會任其擺佈。”心中有大愛,才會成為一名好醫生,會把解除病人的痛苦當成自己義不容辭的職責,不管面臨什麼樣的危險境地,也會盡心盡力去工作。

裡厄是一位反對死刑的社會活動家,他的父親是代理檢察長,是個正派人,有次他去聽一場庭看到被告席上被判處死刑的罪犯,產生強烈的本能,反對殺死這個大活人。他離家搞政治同死刑進行鬥爭,發現政治同樣也殺人。於是他心中產生超越政治的人道主義觀點,心甘情願原原本本做正派人,明明白白走在正道上,在為他人的服務中得到安寧。

帕納盧神父是位虔誠的基督徒,為了給大眾帶去安慰,他用基督的觀點進行佈道,闡明鼠疫發自天意,是對世人的懲罰,永恆之志通過死亡、惶恐和呼號的途徑,引導人們走向本原的沉寂和生命的前提。他的宗旨和信仰,是隻要篤信基督之愛,餘下的事,上帝自有安排。可是當帕納盧目睹天真的孩子在病毒的折磨下痛苦地死亡的過程,認識到被動地等待無法解救人們的痛苦,只有科學醫治才能打退疫情,於是主動加入裡厄醫生的抗擊疫情的伍。

面對大災大難,信仰問題就會凸顯。裡厄和帕納盧,一個醫生,一個神父,本應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為了和病痛和死亡作鬥爭,他們走到了一起,做拯救人的工作。大愛能超越信仰,超越身份和理念。有位偉人說過:“我們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起來了。”

《鼠疫》:荒誕世界下淺析人性中責任、善良、信仰、誠摯的力量


四、鼠疫就是生活,唯有誠摯才能戰勝

內患與外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鼠疫哪兒來?不是外來的,也不是上帝降下的,每個人身上都攜帶的,它可以是法西斯主義的屠殺,可以是破壞自然的報復,可以是損人利己的販毒,可以是各種藉口的戰爭。

塔魯在抗擊鼠疫的過程中,明白任何人免不了遭受到鼠疫的害,必須時時刻刻小心謹慎,以免稍不留神,就面對別人呼吸,將疫病傳給別人。比如明知道要保護野生動物,可為了滿足自己口腹之慾,品嚐穿山甲、果子狸、蝙蝠,以至於把病毒傳染成大範圍的疫情,這些人就是肉體和精神上的鼠疫攜帶者。

作者寫作時,正是二次大戰期間,在歐洲氾濫著法西斯主義,鼠疫象徵意義明確。七十多年過去了,鼠疫表現出了多重意義的象徵。它既可以象徵世界的荒誕,也可以象徵個人對口腹、財富、權力的貪婪慾望。

鼠疫就是生活,唯有誠摯才能戰勝病毒,裡厄醫生沒有社會地位和名望,沒有過醫治鼠疫患者,害怕判斷失誤引起輿論恐慌,也害怕人微言輕被同行恥笑,但他不是選擇沉默,而是選擇誠摯說出真相,為研製血清、減少死亡、戰勝疫情贏得了時間。

李文亮醫生,一個普通的眼科醫生,武漢出現新型冠狀病毒時,出於對醫生朋友的關愛和提醒,第一個在網絡上發佈冠狀病毒的信息,結果受到公安派出所的訓誡。他沒有因為受委屈而脫離醫生這個崗位,而是堅持奮鬥在疫情一線,不幸因感染病毒而逝世。他的逝世引發了整個網絡大地震,因為這個世界太需要誠實的人!人們悼念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懷念他的誠實內在,紀念他的良心還在!這個世界需要說實話,害怕謊言。

疫情很可怕,謊言更有害,在假貨盛行,謊言亂飛的時刻,實話才可貴,誠摯才珍貴。

《鼠疫》:荒誕世界下淺析人性中責任、善良、信仰、誠摯的力量


五、做個忠於職守的平凡人

一個不需要英雄的國度才是理想國,這個世界上沒有從天而降的英雄,只有忠於職守的平凡人。

一是不做病毒攜帶者,剋制自己的慾望。不為因滿足自己的口欲去殘害野生動物,不因謀取不義之財而去汙染大自然,不因自己的貪念而做損害公共利益的事情。非典疫情是因為廣東人吃果子狸而引起,新冠肺疫情是因為武漢人吃蝙蝠引起,世界是同一個家園,你的慾望就是疫情的源頭,止於源頭,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世界負責。

二是做一正派人,不做病毒傳播者。在大災大難面前,不與災難同流合汙,潔身自好。在抗擊新冠肺疫情的戰鬥中,有力出力,有錢出錢,或者去做志願者,或者宅在家裡不給社會添負擔。就像書中的塔魯,不顧危險去組建衛生防疫隊,最後獻出了自己的生命。做正派人也意味著要有社會擔當,比如對社會腐敗現象深惡痛絕,那麼就要從自己做起,不去拉關係、走後門,不去利用權力為自己所用。比如對製假販假的奸商大聲譴責,那麼自己就不去買假貨用假品。比如在保護野生動物方面,自己沒有能力直接去做,就間接地去做宣傳,從“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開始。

三是做一個誠摯的人,從不說謊言做起。我們都是平凡的人,也許一輩子做不出亮麗的成績,但是做到忠於職守並不難,如果我們是醫生,就請認真服務每一個病人,我們是教師,認真上好每一課 ,我們是工人,認真發揚工匠精神,做好每道工序,製造出優質產品。每一個忠於職守的人,在災難之中就是英雄。就像裡厄醫生那樣,成為抗擊疫情的主力,成為反抗荒誕世界的中堅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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