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窗稜上的紅絲巾

不知何時起,在一些市區住宅樓,不管是久建的多層,還是新築起的高層,你是否留意過某戶人家那窗稜上特意繫上去的紅綢緞?

漫步小區,那冬日裡禿枝的的樹丫,弱不禁風的焦黃色三葉草,還有那藏於禿枝後面

一兩朵調皮的紅刺梅花?此刻正探頭探腦努力地搖曳著纖細的身段……恰與對面住宅樓窗戶上繫著的大紅綢是如此的和諧。我是一個“佛系”的人,總理解成那是人家喬遷新居時,為圖個吉利和日子紅火,現世安穩,特意去廟裡求來專繫於窗稜上的紅綢布吧。在寒風蕭瑟的冬日,那紅豔豔的色彩愈發格外醒目。

我前不久也在自己家的窗稜上悄悄地繫上了一條紅絲巾,我只是為母親而系……

扶風與楊凌也就十三公里的樣子吧。為離老家近,有事回去方便。小家就順便安在了楊凌。搬來的數年裡,母親來住的日子卻是掐指可數。我一來忙於工作,不便請假,再是孩子面臨升學,需要大人督促,我在思想上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回家的次數竟也是越來越少了。即便是姐姐接母親來了楊凌小住,也是過來坐坐,打個來回趕天黑前就回扶風老家了。母親是個勤快的人,一輩子生性要強,幹活手腳麻利,屋裡屋外一把巧手。身處農家,似乎總有安頓不完的農活,種地,除草,麥田打藥,空場地種菜,偶得空閒時了,又去給人家打零工。母親活得實在,肯舍力,幹活也有竅道,所以叫她做活的人也愈外的多,她忙碌的身影似乎就像那悠悠旋轉不停歇的陀螺……

今年,母親的身體已不如從前般好了。年輕時為過日子,去沙石場篩石頭(二四石),篩沙子;做完卵巢囊腫的手術,只歇了幾天就又跑去幹活。累了坐石頭上歇歇,渴了喝幾口沙坑刨出來的淤水。為給我們姊妹三個省些買書本的錢,記憶中從來沒見母親穿件新衣服。農民只要不躺下,還挪得動腳步和身子,永遠都是拿人扛,是不會把自己的身體健康當回事。我的母親也是。現在只到了冬天,她就咳嗽,怕寒,衣服也是穿的層層疊疊,比別人厚實,走稍遠一點的路,她都是汗流浹背,累的氣喘吁吁的。曾經多麼能幹、要強的母親啊!看她如今兩鬢如霜,瘦的如同紙片人,我姊妹的心揪的好疼……

今冬,姐姐接母親在她那兒住了一段時間,我又將母親接到我家了。白天我們上班不在家,只留母親和兩歲的小侄子在家裡。我忙的也沒能給母親做過一頓可口的飯菜,沒洗過一隻襪子。我知道她不願給我們添麻煩,總要自己的事自己就做了。堅強的母親啊!晚上她怕影響家喜學習,悄悄地帶著小侄子呆在房間裡,小聲地說話。母親是不願意因為自己而影響了別人!

有幾次我看見母親站在次臥的窗前凝望,我知道那是姐姐家的方向。我故意咳了一聲“得是想您的大女兒了?”我問道。“哦,你姐家是幾樓?她房子的窗稜上得是繫條紅綢子呢?我咋數不清哪個是她窗稜?”母親倚靠在窗前,喃喃自語。我順著姐姐家的方向,數著窗戶指給她。聽姐姐說母親在她家裡,也是經常站在窗前問我(小女兒)的家在哪兒?經常看著高層數窗戶。眾所周知,大寨社區與江南印象小區只隔了德馨園和一條河!儘管母親想我,她也來不了。她怕冷,一但受涼就咳嗽不止,又帶著學步的小孫子,出門不方便。我告訴她從頂層往下數,灰色牆開始數的第二個窗戶就是我家。但母親似乎還是沒有記住的樣子。我索性就在15樓的窗戶上繫上了一條紅絲巾,希望母親能遠遠的看見,心裡也就知道那個系紅絲巾的窗稜就是我家的位置了吧!

我不善言辭,但我心裡是愛您的,母親!明天您就要回老家了,我知道:

此刻,您一定也是在遠眺那條窗稜上的紅絲巾吧!


窗稜上的紅絲巾


窗稜上的紅絲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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