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彼岸手上有伤,上官若瞬间丢掉篾条,撩开他衣袖一看,果然见到几处深深的红肿爪痕,还在隐隐溢血。
“疼不疼,上了药没有?”上官若一改怒意,心疼的问着彼岸。
“刚才不就是准备上药,然后被你瞧见了嘛。”
闻言,上官若也不理会其余三人,拉着彼岸就自顾自朝屋内走去。
免遭一顿皮肉之苦的三人哀怨地看着两人背影。
黄花菜酸溜溜地说道:“得...人家两口子秀恩爱,感情我们只是陪衬。”
三人摇头晃脑的又互相擦拭上药,然后才开始清理地上几头野兽的尸体。
彼岸被上官若拉进房中,一盏油灯点亮,昏黄跳跃着。
窗外的月光正浓,远处的山林朦朦胧胧的,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鸣啾。
上官若先是打来一盆清水,用怀中的绢帕沾着清水小心翼翼地替彼岸擦拭一遍。
又自橱柜取出一瓶伤药,倒在手心。伤药散发出阵阵药香,上官若再用绢帕细致认真地涂抹在彼岸伤口。
“真好看!”彼岸看着灯火印照下的上官若,谜一样的上官若,一股暖流在身体里弥漫着。
彼岸的视线正好停留在上官若眉眼间的那朵浅浅桃花,诱人神魂。
说起来,两人的关系似乎自自然然。
寨中之人从很多年以前就流传着诸多碎话,上官若没当回事,彼岸也没当回事。
甚至就连上官羽,竟然好像也不在乎...
彼岸此刻盯着一脸关切地上官若,不由自主的想到,青梅竹马?
想想还真他娘的刺激!
“你说什么?”上官若狐疑地偏头看向彼岸。
“那个...没什么,我说姐姐这张手帕真好看。”
待终于为彼岸包扎完毕,上官若提着药瓶来到院中。
三人正就着月光剖解兽尸,窃窃私语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过从他三人时不时的要抬眼看一眼房间来看,定是对两人的戏谑之词。
“咳咳...”
彼岸赶来,怕三人又再讲些不得体的碎语,只好出声提醒。
上官若白他一眼,对几人说道:“过来...”
三人以为她还要将惩罚进行到底,只是也不敢违抗,纷纷丢掉手中的家伙什,战战兢兢的走到上官若跟前。
“伤在哪儿了?”上官若没好气的问几人。
三人呆了呆,随后撩开自己身上的伤疤...
就在上官若为三人一一上药的时候,上官羽正好领着寨中草莽满载而归。
一阵吆五喝六的声音在寨中震天价响起,彼岸想,看来爹爹此行颇丰。
待上官羽回到院中,看着伤痕累累的四人和地上的野兽尸体,笑道:“哟呵...几个小鬼本事不小,竟然连成年猛虎和头狼都能猎到。说说吧,此行去了多少人?”
上官羽如今已是年近不惑,岁月已经在脸上留下多道痕迹,却是更加增添几分成熟的魅力。
尤其是他颔下长髯,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名媛美妇。
只是这些年彼岸见他一直独身,从未有过亲近之人,更不曾听其提起过上官若母亲的事情。
但彼岸也从不询问。
很多时候,还是给别人留下点秘密,何必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非要去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一探究竟。
“就他四人,连弓弩都不带,不然也不会搞得浑身伤痕累累。”上官若一脸的怏怏不乐,凑到上官羽身前告几人的大状。
上官羽却是大笑道:“没事没事,男人嘛,谁的身上不留下些疤痕。待来日找婆姨的时候,说不定将疤痕一露,还能俘获美人心呢!”
上官若知道他总是这副老没正经,也就不指望他会教训几人了。
四人就又得意洋洋起来。
上官羽又对彼岸说道:“你如此动武,难道体内的那东西没要了你的小命?”
彼岸呆了呆,还以为自己一直隐藏得足够好,原来早就被爹爹知道:“是发作过一阵,不过后来吐口血又好了。”
上官羽点头说道:“这东西我也不知道出自何门何派,所以一直没办法帮你引导,待有机会寻到蛛丝马迹的时候再说吧,暂时也要不了你的小命。”
几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在一旁听得不明所以。
彼岸:“当日为我醍醐灌顶的那位嬷嬷姓霍。”
“霍...?”
上官羽沉思片刻,“百年前的确是有一个霍氏山门,不过后来被皇帝灭了族,就算侥幸还有活着的,只怕也是销声匿迹,不好寻啊!”
彼岸:“这霍氏家族是不是在扬州地界?”
“好像是...嗯!?不对,你当日不过才年满周岁,如何记得这些?”
彼岸瞬间哑然,冷不防的竟然说漏了嘴。
他倒也不是想要有心对几人隐瞒什么,只是说出来太过骇人听闻,怕是要被当成失心疯,所以一直都是讳莫如深。
上官羽见他不想说,也不再继续纠缠,看着地上才被剐到一半的虎身笑道:“不错不错,赶紧拾弄干净,今晚咱们捞一顿火锅。”
“得嘞。”
几人异口同声,屁颠屁颠的跑回去继续摆弄。
宅院是一个三间通房连着一间客厅,院子就在房前。
东南角有桂花树,西北角有山茶遥相呼应。
桂花树下是彼岸练武用的木桩,离着十五步就是一口水井。几人就在井边一边打水清理,一边收拾兽尸。
扒皮的重任是韩大壮来做,一把牛角刀在他手中运用娴熟,只听闻一阵“撕拉拉”的声音,整张虎皮完好无缺地就被剥下。
黄花菜和彼岸在水井后边的柴棚里劈柴,一人喂,一人劈,极有默契。
“岸哥,下次出山,要不央求羽叔将你带上?”
韩小壮给韩大壮打着下手,偏头对彼岸说道:“到时候咱们四人一起,让那些无良富户知道我胭脂山的手段。”
“得了吧。”
彼岸一斧子将黄花菜喂来的圆木劈作两半,“爹爹说要我打得过他才能准许我下山。”
黄花菜笑道:“那感情好,你这辈子就安安心心的待在胭脂山吧。我可是听父亲说过,羽叔的武功,在大唐可是能够排进前十,那还是在很多年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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