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2 異度出軌(民間故事)

王雲越來越感覺丈夫馮龍不對勁,近來對自己不怎麼親熱了,而且還喜歡早出晚歸。

就像很多女人的慣性懷疑一樣,王雲很自然地有了一種想法:難道丈夫出軌了?想雖然這樣想,懷疑雖然這樣懷疑,但王雲並沒敢將之上升到肯定的高度。畢竟兩個人感情很深,畢竟兩個人在一起很多年了,有點冷淡的感覺也是正常的。

王雲真正怕的是丈夫的眼睛。

那對說不清是冷是淡,是清澈還是渾濁的眼睛,讓人感到有點發毛,又讓人難以捉摸。他老是喜歡怔怔地盯著自己。

當然,如果只是喜歡盯著自己看,那並不可怕,相反倒應該感覺到高興,那說明丈夫對自己還有興趣,還有感情。問題是,他盯著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

更嚴重的問題是,他盯著她的時候,是在她睡著的時候!

當然,並不是每次她都是睡著了,如果每次都真的睡著了,她就不會發現,也就永遠不會感到恐懼了。可是,偏偏有兩次,她沒有睡著。是無意中睜開眼睛發現的。在那以後,她就有意地假裝睡著,於是她才發現,這樣的情況是每天都在發生!她真不敢相信,以前有多少個夜晚,就這樣毫不知情地被丈夫盯著!

王雲開始真正懷疑丈夫出軌,是在看到那張女人的照片之後。

那天,丈夫不在家。王雲整理房間,整理物品。在收拾到丈夫的書櫃,王雲有意識地把每本書都翻了翻。她感到好像冥冥中註定她會翻到什麼。

她終於翻到了,是在一本不起眼的書裡。那是一張女人的照片,那個女人很漂亮,也很年輕。她覺得她特別眼熟,眼熟得不得了,就像一個在身邊經常出現的人。可是,她就是想不起她是誰,在哪見過。

那個照片上的女人,面帶著笑容,笑得很甜,卻讓王雲感覺很冷。那個笑容好像是在挑釁,是在叫囂:你不認識我吧,你想不起來我吧,可是我認識你啊!

王雲雖然想不起這個女人,不過,她卻總是覺得自己認識她。而那個女人更認識她,而且似乎知道自己的一切,那雙靜止不動的眼睛卻咄咄逼人。

王雲開始確信丈夫出軌,是在聽到丈夫夢中喊一個女人名字的時候。

這天,王雲故意把丈夫灌醉。她聽說男人只有在說夢話的時候才是最真實的。但是馮龍卻很少說夢話。但是,他在偶爾喝醉的時候是說夢話的。醉話加夢話,那一定是最真實的潛意識。

王雲把丈夫輕輕放倒在床上。丈夫緊閉著雙眼,呻吟著。他已經吐了好幾次了。

王雲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這個辦法說起來有點可笑,但是她卻怎麼也感覺不到可笑,甚至有點感到可怕。那就是,**衣服,在他面前晃動,**他,勾引他。一個妻子在自己丈夫面前**是很正常的,但是在今天這個時候,這個氣氛下,這個意識下,在丈夫意識模糊的情況下,這樣去做,對著自己的丈夫盡最大的努力去*引,怎麼都讓人感到一種恐怖的*蕩。甚至有一種強*的感覺。

但是,王雲管不了那麼多了,她脫掉衣服,在丈夫面前毫無保留,然後又一點點地脫掉丈夫的衣服。接著她開始一點點地撫摩丈夫的敏感地區,一點點地挑逗他。丈夫終於漸漸地有了感覺,而且感覺竟然越來越強烈,身體已經有了反應,嘴裡發出了悶哼聲,只是眼睛仍然沒有睜開。

王雲終於壓在馮龍的身上。而馮龍就在進入王雲身體的一瞬間,終於喊出了一個人的名字:高豔!高豔!高豔

高豔?高豔高豔是誰?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但又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在哪聽過。就像那天看到的那張照片上的女人,熟悉而又陌生。難道高豔就是那個照片上的女人?難道高豔就是丈夫的情人?

王雲雖然心裡不舒服,難過得要死,但是她仍然忍受著。她輕聲地問:你是在叫我嗎?丈夫呢喃地應著:我是在叫你啊,豔豔,我好想你啊,你離開我已經三年了。

什麼?她離開他已經三年了?是生離還是死別?為什麼離別三年?但這已經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丈夫心裡確實想著一個女人,而且已經至少三年以上,而且三年不見,仍然在想念!這才是最關鍵的。

這天晚上,王雲背對著丈夫睡,卻怎麼也睡不著。她忽然聽到門外有響動,好像有誰在敲門,她想叫醒丈夫,卻知道叫不醒,她也不想叫,她不希望讓丈夫現在醒過來,也許他醒過來之後,是更可怕的。她來到門前,外邊忽然沒有了聲音。她躡手躡腳地把眼睛靠向門上的貓眼,向外看咦?怎麼什麼也看不到,一片漆黑。奇怪了,貓眼就是向外看的,怎麼卻看不到呢?難道是誰把它堵上了?王雲忽然害怕起來,這說明外邊真的有人啊。可是,她忽然又發覺,外邊並不是漆黑一片,好像只是一小塊黑黑的東西遮住了這裡,而且這小塊的黑東西竟然有點輕微蠕動的感覺,忽然那小塊黑黑的東西向後移動了一點,有黑又有白,啊,那是一隻眼睛!

王雲啊地一聲發出聲音,可那隻眼睛挑釁似的仍然不走。這時後邊有人拍了王雲肩膀一下,把王雲嚇得又大叫了一聲。王雲回頭一看,竟然是丈夫。丈夫什麼時候醒了?而且竟然看不出一點喝醉的樣子!王雲嚇得靠在了門上,忽然想起了門外還有一個人貼在門上,和自己只是兩層鐵皮之隔。丈夫對王雲笑著,王雲卻怎麼看怎麼詭異。丈夫笑著說:別怕,有我呢。看看外邊是誰。王雲說不出的恐懼,但還是一把拉開鎖,推開門,闖了出去。

她不是因為有丈夫在身邊,才敢到外邊去看,而是忽然感覺裡邊的丈夫比外邊的人更可怕。所以她義無反顧地衝了出去。

外邊一個人也沒有

然後,王雲就聽到門被啪地關上了。裡邊傳來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狂笑。王雲急了,敲不開門。她只好趴在門上的貓眼往裡看,雖然她知道貓眼是不能從外向裡看的。

但是,她看到了。她竟然從外邊看到了裡邊,那是她的丈夫馮龍,和那個照片上的女人,兩個人擁抱在一起,兩個腦袋齊刷刷地扭向門,四隻眼睛都盯著門。忽然,兩個人變成了兩具白花花的骨架

王雲嚇醒了,丈夫仍然在睡著。

王雲喜歡睡懶覺,而且她的睡眠質量很高,一般都是一覺到天亮,中間即使有什麼響動也不會醒。所以,她雖然幾乎不用什麼專門的美容化妝品,卻始終顯得很年輕,皮膚非常好。這也是她引以為傲的地方。

有時候,丈夫怎麼拍她,叫她,掐她,她都不醒。除非是捏住她的鼻子,捂住她的嘴,讓她出不來氣,她才會憋醒。也正因為如此,丈夫常常笑話她,說她睡著了地震了都跑不了,別人對她如何都不知道。甚至開玩笑地說,如果她睡著了,自己偷偷去和別的女人去偷情,她都不知道。

沒想到現在竟然一語破的,丈夫竟然真的去偷情了。也就是從看到照片聽到丈夫叫那個名字做那個夢之後,王雲再沒睡過懶覺,甚至無法入眠。於是,她也就知道了以前睡著了之後所不知道的事情。

她沒有睡,但馮龍以為她睡了,大約在午夜12點的時候,他起身了,輕輕地穿好衣服,躡手躡腳地走出家門。而大約兩個小時後,他就會準時回來。而以前午夜12點到2點之間是她睡得正香的時間。

她感到這太令人恐懼了。足足兩個小時的時間,丈夫走了,自己還不知道。也就是說這個時候發生什麼自己都不知道,別說是丈夫走了,即使別人進來,自己也不會知道。而午夜時分,有人站在自己的床頭看著熟睡的自己,那該是多麼可怕的事。這個睡不著的兩個小時裡,王雲真的希望自己睡過去,什麼也不知道。

可是,她越想睡越睡不著。

這已經是她睡不著的第五天了。而她也發現丈夫在午夜出去五次了。

看來他已經成癮了,每天都必須去。而且速度都那麼快,都那麼準時,一點都不露破綻。可是,他不知道她已經都知道了。每天都看著他出去,等著他回來。

第六天,王雲終於決定跟蹤他。儘管她很害怕,但是,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她不能這樣忍受下去,可是直接和丈夫攤牌,又沒有證據。

當她聽到丈夫走出家門的時候,她尾隨他出去。當然,她要保持一定的距離。她看到他上了一輛出租車,她也叫了一輛,告訴司機保持一定的距離尾隨。

前邊的出租車向前開著,後邊的出租車跟著。

可是,開了一會,丈夫坐出租車已經出了城,好像是在往農村走。奇怪,丈夫難道找了一個農村的情人?又一想,這也沒什麼奇怪的,現在的男人養情人已經不喜歡世故的城裡人了,而都喜歡淳樸的農村姑娘了。

再一想,不會是丈夫偷偷給情人在鄉下買了棟別墅吧?不對啊,丈夫的工作很普通,也沒有什麼錢啊,他想藏私房錢,都藏不了多少。不會是丈夫被別人包養了吧?自己怎麼越想越離譜了呢?算了,不去想了,反正一會就知道他去哪了。

不知不覺間,丈夫的出租車走的路越來越不好走,越來越偏僻。到後來,竟然開到了一片墓地前!

王雲不敢跟得太近,遠遠就下了車,也不敢向前走,她不知道丈夫要幹什麼?這可真是讓人感到恐懼,丈夫到這裡來幹什麼?大半夜的到這裡,這可不是正常人做的事。難道丈夫精神不正常?

丈夫精神挺正常啊,平時沒發現什麼不對啊。那就是正常?王雲不敢想下去了,如果丈夫是正常的,那他就是該到這裡來,那就是說他屬於這裡的。想到這,她忽然想起了以前曾看過的鬼故事裡經常有的場景,一個人來到墓地,往那一躺,說了句,終於到家了。

丈夫下了車,走進了墓地,走到了一個墓前,站在那裡,低著頭說著什麼。王雲說什麼也不敢靠近,更何況她還怕丈夫回去發現自己不在,所以匆忙上了車,趕回了家。

回到家裡,她仍然假裝睡覺。過了一會,她聽到開門聲,是丈夫回來了。

她又是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知是怎麼睡著的。

第二天,王雲來到了昨晚丈夫來過的墓地。

她昨晚實在沒有勇氣去靠近那座墓,既怕丈夫發現,又怕看到那座墓。

她一點點地向那座墓靠近,她忽然感到腳步是那麼費勁,步履是那麼艱難,這段短短的路程竟然走得那麼漫長。她一邊走,一邊猜測著那個墓會是誰的呢?這裡也沒有熟悉的人啊,既沒有親戚,又沒有太近的朋友。三年前丈夫帶著自己來到這個遠離家鄉的地方創業,可是沒聽說丈夫哪個朋友死了啊。即使有哪個朋友死了,丈夫也沒有必要天天來這裡看啊。

她終於走到了墓前,她慢慢睜開了她的眼睛,原來她有一半的路程是閉著眼睛走過來的。

啊!她大叫一聲癱坐在了地上,那個墓碑上赫然是一個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高豔!

竟然是她!和她名字在一起的是另一個人的名字,應該是個男人的。這又是一個讓王雲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高林。

王雲覺得頭疼得厲害。她是誰呢?他是誰呢?

她已經死了?她是誰?丈夫的情人嗎?高林呢?難道丈夫喜歡的是一個有夫之婦?他們怎麼都死了?

難道是丈夫害死了他們?

這個白天,王雲覺得比晚上更恐怖。

王雲想不透。

王雲今晚不想再跟蹤了,不僅因為怕,還因為跟蹤沒有意義。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搞清楚丈夫在墓碑前說的是什麼。

丈夫洗澡了。洗澡之後,他就要睡覺了。

王雲偷偷地在丈夫的衣袋裡裝了一支錄音筆。

接下來,同往常一樣,王雲裝睡。

她假裝以為丈夫睡著了,自己也假裝睡著了。丈夫以為她睡著了,也假裝睡著了。這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互相偽裝,王雲卻笑不出來。

丈夫出門了,王雲沒有跟蹤,這次她靜靜地等著丈夫。因為她知道已經有一個東西跟著丈夫,那個東西就像自己的靈魂,緊緊地跟著他,他走到哪裡,都會錄在裡邊,因為它可以超長錄音,幾個小時沒問題。

與平常同一時間,丈夫回來了,然後脫了衣服就睡了。這回他真的睡了。

王雲偷偷把錄音筆拿了出來,她沒敢馬上去聽,而是藏了起來。

丈夫上班了,家裡又剩她一個人了。

王雲拿出了錄音筆,放了起來,開始當然是丈夫走路的聲音,打車的聲音,走路的聲音

這段時間裡,沒有一句話,看來丈夫每天打的都是同一輛出租車,連一句話都不用費。只有呼呼的風聲和腳步聲等。

終於,她聽到丈夫好像走到了墓碑前,因為這時沒有了腳步聲。

好半天的沉默。

終於,丈夫說了話。

我對不起你們,本來應該我躺在這裡,可是我的魂,卻附了你的體難道丈夫也是鬼?

王雲不敢想下去了。

王雲開始恐懼,開始怕丈夫,但又不敢表露出來。從此以後她怎麼看丈夫怎麼像鬼,眼神也很空洞,很恐怖,很讓人猜不透難道是他殺了他的情人和情人的丈夫?他也自殺了?他們都成了鬼?

這天,王雲又一次故意把馮龍灌醉,她一定要從丈夫的嘴裡把真相掏出來。人也罷,鬼也罷,什麼也不怕了,反正怕也沒有用。反正這裡沒有什麼親人,反正每天也和他生活在一起!

王雲把高豔的照片拿出來,甩在馮龍的臉上,盯著馮龍的眼睛,看馮龍的表情。

馮龍一愣,有點恐懼的樣子,但是,很快他又恢復了平靜,沒有說話,卻讓人感到靜的可怕。

王雲猛地拿起旁邊馮龍喝剩下的酒,一口就幹了下去,她衝馮龍吼著:你說她到底是誰?高豔是誰!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看著她,好半天只說了一句話:你以為只有他們是鬼嗎?你以為只有我是鬼嗎?難道你不是鬼嗎?他們兩個是我們的前生,我們是他們的今世哈哈哈!

丈夫狂笑起來,然後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就睡著了。

王雲越想越怕,她是鬼,他是鬼?丈夫是鬼,還是我是鬼?

王雲叫醒丈夫,大聲問你是誰?馮龍詭異地笑著:我是高林啊我是高林啊跟著又睡著了。

王雲實在受不了了,拿起刀,刺向馮龍。馮龍痛醒,酒也醒了,但那刀扎進了心臟

馮龍又看了一眼王雲,忽然間像什麼都明白了。他看看王雲,又低頭看了看胸口的刀,掙扎著說出了真相:

你真的不知道你是誰嗎?你就是高豔啊。那張照片上的女人就是你啊。我就是高林啊。你忘了嗎?三年前,你為了和我在一起殺死了你原來的丈夫,我也幫了你。我們一起逃。我們找了一個朋友,他正好有兩個親戚,也是我們的朋友。他們叫王雲和馮龍,是夫妻倆,在一次車禍中,雙雙喪生。我們求朋友幫忙,又找了殯儀館的朋友,讓他們兩個頂替我們的名字死了,而我們以他們的身份,拿著他們的身份證,到這個遠離家鄉的地方活了下來。我們按照他們的樣子做了整容手術,但是隻是樣子像不行,我們還要完全以他們的身份去活著,才能逃脫法律的制裁。於是,我們每天都像唸咒語一樣地重複告訴自己,我是馮龍,你是王雲我是馮龍,你是王雲就是為了強化我們的記憶,忘掉原來的自己,是徹底忘掉,我們不能有一絲的懈怠,這樣才能在任何時候,包括我們喝醉的時候,包括我們面對任何詢問的時候,都不會說錯。可是,我卻老是在睡夢中驚醒,忘不了。難道你真的忘了嗎?

王雲忽然想起來了一幕一幕

她記得她在一本書上看到過,在心理學上這叫心理暗示和心理強化。老是重複一個思想和記憶,會讓人忘掉自我,心中只有新的記憶和思想。比如催眠術,邪教,傳銷等,都是用這種方式。對了,是當時她和馮龍,不,是和原來的高林,一起看到的這本書,於是兩個人一起互相幫助著做了這方面的訓練。

馮龍最後說:三年前你殺死了你的丈夫,今天你又殺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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