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7 從“曹劌論戰”的視角,看與其息息相關的齊魯長勺之戰

前言

春秋是個大染缸,各諸侯國之間齷齪不斷,苦了底層民眾。民眾面對國家戰爭往往是無能為力的,只能被動著

貢獻和支持,願不願意則是另說。春秋和戰國同是東周時期的兩個時代,兩者幾乎沒有什麼間隔,後人認為戰國的戰火大於多於春秋,然而事實並非如此。春秋春秋,春去秋來,春天的萬物生長,到秋天蕭瑟凋零,那個時期的國家亦是如此。周王朝建立初期,天子分封七十一國,之後的天子再度分封,林林總總、大大小小加起來有上百之眾,有人說最多有一百四十餘,有人說最多有兩百餘,始終每個定論,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春秋時期諸侯國有上百,各方交織兼併征伐。

從“曹劌論戰”的視角,看與其息息相關的齊魯長勺之戰

中原之地就這麼大,有周文化的地方全是有主之地,無周文化的地方多戎狄蠻夷、險山惡水、毒蟲猛獸,可以說是無主之地。無主之地除秦、楚、吳和越等少數幾個國家願意去開荒拓土外,其他諸侯國都看不上。有主之地,民眾有文化有技術,有開好的田地,統治治理起來方便。所以各諸侯國都在爭奪有主之地,自然而然地就讓春秋亂世戰爭頻發。春秋時期是百國相爭,戰國時期是強國留存,春秋相比較起戰國,發生戰爭的次數是極多的,但大部分規模都不如戰國。

民眾是各國的賭本,中原是各國的賭場,戰爭是各國的賭博,有的勝了有的敗了,直接參與著這場博弈的民眾生死沒人在乎,反正無論勝敗這些貴族們都能好好活下去。可是在春秋時期的有一場戰爭,有普通民眾直接參與引導得到了勝利,那就是齊魯長勺之戰,我們九年級語文課本中的《曹劌論戰》直接關聯著這場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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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勺之戰的戰前形勢

《左傳·莊公八年》記有齊國大事:公元前654年前的齊國,國君之位鬥爭十分慘烈。齊襄公即位,政令無常、隨時修改,誰也摸不透這位君主的心思。而齊襄公有兩子,擔心禍及起身,紛紛出走他國,尋求強有力的外援,以待日後爭奪齊國國君之位。管仲、召忽與長子糾去魯國,鮑叔牙和次子小白奔莒,主角登場大戲開鑼。公元前626年,大夫連稱等人殺齊襄公立新君公孫無知;公元前685年,大夫雍廩殺公孫無知,齊國至此沒了君王。齊魯兩國因爭立次子小白為齊桓公一事,發生過乾時大戰,魯國戰敗。之後齊國以大國之勢逼迫魯國殺公子糾,並歸還管仲。

雖說齊國和魯國皆是西周初年最早分封的一批諸侯國,兩者為毗鄰關係,可是魯國無論是疆域還是國力都比不過齊國,因此大國齊國地位是高於中等國家魯國的。前有戰敗,後有國弱,魯國只能聽從齊國脅迫安排,將公子糾處死,隨行的召忽自殺,管仲則被押回齊國。

管仲回國後為齊相主政齊國,對魯國的所作所為懷恨在心,而齊魯兩國本就摩擦不斷,雙方矛盾愈發尖銳起來,必須需要一場大戰來緩和。齊桓公鞏固好君位後,開始蠢蠢欲動,欲給差點殺害自己、讓自己暴屍荒野的“好鄰居”魯國一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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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政大夫管仲以“國未安”

為由勸說齊桓公不可輕動,齊桓公沒聽。的確,試問誰會不想立刻報復那個差點殺死自己的仇敵,誰忍得住?齊桓公興兵伐魯,以報夙願,順便一舉征服魯國,擴張齊國的疆域面積和勢力範圍,還能讓自己的國君威望達到一個高峰。於是,羽翼未豐的齊國國君齊桓公在公元前684年興兵伐魯,歷史上著名的長勺之戰在長勺地爆發。

長勺之地

戰爭是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的,無論是勝還是負,都與之密切關聯。因此爆發齊魯長勺之戰的主戰場長勺之地十分重要,而且它也是決定曹劌計策令魯國大勝的重要因素。春秋時期的長勺地位於今天的萊蕪市苗山鎮西北,此處有一座高山形似飯勺而得名杓山。杓山是東北至西南走向,山陰(山坡背陰之處,一般指山的北側)有一條兩頭口小、中間略寬的河谷地帶,形狀極似一個兩頭尖尖的蠶繭,控制住任何一頭都可以難度不高、且不太費勁的阻擋來犯之敵。

長勺地有兩處這種地方,齊魯兩國選擇在這樣的地形交戰是各自留有後手,各據有一頭,進可攻、退可守,輸也不至於輸的一敗塗地,從而無法收拾。而且作為主戰場的河谷中間地帶,道路較為平坦,適宜春秋時期普遍的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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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劌論戰”

《曹劌論戰》節選至《左傳·莊公十年》,作者沒有在《曹劌論戰》中說清楚為什麼發生戰爭,只開篇點明瞭戰爭時間、誰侵略誰、及魯國國君對待此戰的態度。大戰在即,魯莊公準備好發兵迎戰,魯國國內一位名不見經傳的普通人曹劌不忍心自己的國家被齊國蹂躪,因此要求見魯莊公,魯莊公同意接見,並且雙方會談是有來有回。說到這停頓一下,大家有沒有思考過一個問題,在春秋時期貴族等級制的社會,君主竟然接見平民,還對平民詢問的問題不惱不怒,心平氣和且細緻的回答。

這在春秋時期是非常難能可貴的,放到今天也是非常難得。因此我們可以從這裡的側面看出,魯莊公是為賢君良人,不能說是禮賢下士了,因為曹劌可能不是讀書人的士子。

問:“何以戰?”公曰:“衣食所安,弗敢專也,必以分人。”對曰:“小惠未徧,民弗從也。”公曰:“犧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對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對曰:“忠之屬也。可以一戰。戰則請從。”這篇原文的主要意思是曹劌在問魯莊公,你為了次戰勝利願意付出一切嗎?魯莊公回答:我願意!那就夠了,曹劌知道自己的計謀絕對能讓魯國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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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與之乘,戰於長勺。公將鼓之。劌曰:“未可。”齊人三鼓。劌曰:“可矣。”齊師敗績。公將馳之。劌曰:“未可。”下視其轍,登軾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齊師。既克,公問其故。對曰:”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國,難測也,懼有伏焉。吾視其轍亂,望其旗靡,故逐之。”這一段是說長勺之戰,曹劌指揮魯莊公,齊軍多次攻來,魯軍按兵不動,循環往復,齊軍疲憊,之後曹劌再指揮魯軍攻去,再後來的追殺就是看齊軍陣型是否完整,再去全軍出擊追殺。

學習這篇課文,老師講活用“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原理,“取信於民”,實行“敵疲我打”,緊緊抓住合適的反攻和追擊的時機,最終取得戰爭勝利。而曹劌是妥妥的正面人物,不世出的軍事奇才。但是,齊軍真有這麼蠢這麼弱嗎?曹劌真是軍事奇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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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壞秩序的戰法策略

《曹劌論戰》開篇就有這麼一段對話:其鄉人曰:“肉食者謀之,又何間焉?”劌曰:“肉食者鄙,未能遠謀。”翻譯一下,就是統治者們目光短淺、不能深謀遠慮。這直接將自己放到一個很高的位置上,有著盛氣凌人的感覺。說曹劌戰法策略之前,先說一下春秋時期的作戰背景。按《左傳》等文獻記載,春秋時期的主要作戰形式是集團衝鋒,波浪式的攻擊,以車兵為主,步兵為輔。而且有著這樣的秩序和潛規則:

兩軍交戰需要在一次次衝鋒中取得勝利,一方衝鋒時,另一方也必須以同樣的形式迎頭攻上。這是周禮的秩序規則,春秋前期的絕大多數貴族都遵循著這個。

而底層出身的曹劌鼓動著魯莊公破壞規矩、改變戰術,先是讓齊軍衝鋒過來,魯軍按兵不動,齊軍衝到魯軍陣前,以為魯軍沒準備好(敵軍戰車沒有擺好,我方不得擊鼓進攻),就再次折回準備衝鋒廝殺(應該是沒衝進去廝殺),連續好幾次這樣子,讓齊軍陷入疲憊之中,然後再讓看齊軍表演這麼久、休息多時的魯軍衝上去殺戮齊軍,齊軍大敗而逃。之後的追殺,則是咬著潰逃的齊軍不斷,等著齊軍放鬆下來陣型散亂。當時敵軍戰敗撤退的話,一般情況下不追擊,追擊也只允許追擊五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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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五十步笑百步。原意是說你跑五十步是逃兵,跑一百步也是逃兵。也就是說,春秋時期只要你跑出一百步,敵軍就不會再追殺你,你可以放鬆下來,陣型不用那麼好,也不用跑了。曹劌倒好,直接追著不停,齊軍哪裡想得到。

所以說,曹劌、魯莊公和魯軍,全都沒有按照春秋時期的戰爭秩序做,反而去打破秩序、改變規則獲取勝利,這在當時是很令人不恥的,禮崩樂壞的情況就是在他們這種人手裡出現,然後使得社會秩序愈發混亂。齊國輸了,但不是輸在戰法和謀略,而是輸在魯軍不守規矩。長勺之戰齊軍本是必勝的,可在這種情況下,實在難以取勝。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嗎,不守規矩秩序的人最可怕。為什麼?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他會做什麼。就像在太平盛世,人家拿著欠條來要錢,欠錢人就不給,還把欠條搶過來撕毀;或是仇恨找你還錢的人,用一些激烈的手段實施報復。這樣的事誰願意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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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長勺之戰,強大的齊國被弱小的魯國大敗,本不應該死的貴族——齊桓公之子公子雍被魯軍毫不顧忌地直接射殺,齊桓公的威望受到打擊;魯國俘獲了大量甲兵和輜重,雪洗了乾時之戰中的恥辱,國勢為之一振。世人稱“周禮盡在魯矣”,言魯國成為典型周禮的保存者和實施者,筆者認為不然。多年以後,所謂最重周禮的魯國常年爭權、各種內亂中,最後被楚國輕而易舉的滅亡,最終使其絕祀。筆者站在時人的角度分析評價長勺之戰曹劌等魯軍戰法,並非認為奇妙的兵法謀略是不對不好的。

參考文獻:《左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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