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1 李自成只是撿漏的,滿清才是滅明的主力

李自成只是撿漏的,滿清才是滅明的主力。


李自成只是撿漏的,滿清才是滅明的主力


1644年4月,李自成率軍攻入北京,明王朝至此滅亡。由於李自成搶先拔得頭籌,看似出力最多,但實則不然,相比起滿清,只是個撿漏王而已。

李自成只是撿漏的,滿清才是滅明的主力


一、滿人崛起是流寇興起的原因。

1616年,努爾哈赤在赫圖阿拉稱“覆育列國英明汗”,國號“大金”(史稱後金)。1618年,他以“七大恨”為由起兵反明,很快攻佔了撫順城。為了儘快遏制滿人的雄起,明廷經過一年的準備,1619年各邊精兵齊集後向後金政權發動進攻,結果在薩爾滸之役慘敗,陣亡文官武將310餘員、軍丁45870餘人,花費了350萬兩銀子也在轉瞬之間打了水漂。大勝之後,後金再克開原、鐵嶺,連下遼東七十餘城,成為威脅明廷安危的心腹大患。

為了維持關外的防線,明廷不得不持續從關內調集軍隊前往遼東赴援,明軍屢戰屢敗傷亡慘重,軍需供應時常接濟不上,缺糧缺餉的狀況嚴重,援遼明軍的軍心士氣頗為敗壞。據《籌遼碩畫》所載,來援的明軍“各鎮兵馬又皆畏賊之來,或中路逃去,間有道者又無不心驚膽折”。

這些士氣低落,缺乏戰鬥意志的明軍官兵,為了逃脫埋骨邊疆的命運,又不敢逃回原籍,沒有別的出路,只有選擇落草為寇。崇禎初年擔任陝西三邊總督的楊鶴說道,“內地流賊起於萬曆、天啟年間。援遼兵丁陸續逃回,不敢歸伍,因而結聚搶掠,以漸蔓延。”楊嗣昌也在奏疏中表明瞭同樣的看法,“流賊之禍,起於萬曆乙未,遼東四路進兵,三路大潰,於是杜松、王宣、趙夢麟部下相率西逃。其時河南撫臣張我續、道臣王景邀擊之於孟津,斬首二十餘級,飛捷上聞。於是不入潼關,而走山西以至延綏,不敢歸伍而落草……”,滿人的崛起是造成關內流寇初興的重要原因。

相比起清軍,明軍戰鬥力很弱。

同時,也正是因為後金在遼東勢力不斷擴張,才使無地流民逐漸成為明朝統治區的嚴重問題。隨著明廷皇室、官吏的腐化墮落,加上遼東戰局遲遲打不開局面,明朝陷入了嚴重的財政危機,遼東明軍的鉅額花費成為需要不斷加大投入的無底洞,從1619-1629的十年時間裡,明廷花掉的軍費多達6000萬兩,而明王朝每年的歲入通常只有400萬兩左右,財政嚴重超支,存在著巨大的赤字。


為此,明廷不得不開徵“遼餉”,除貴州不加徵之外,“浙江十二省、南北直隸照萬曆六年會計錄所定田畝,總計七百餘萬頃,每畝權加三釐五毫……總計實派額銀二百萬三十兩四錢三分八毫零”,本來萬曆皇帝同意在消滅後金政權之後就停止徵收遼餉,但戰事每況愈下,遼餉也隨之水漲船高,在原有的基礎上再次加派,每畝再加徵三釐五毫。軍餉加了不少,戰況卻沒有多少改觀,明廷喪師失地,只得繼續狠下血本。萬曆四十八年,明廷再次加派銀每畝2釐,每年共計加銀9釐,加派銀兩達到520萬兩。

李自成只是撿漏的,滿清才是滅明的主力


天啟年間徵收的遼餉數目。

到了天啟年間,關外的局勢更加敗壞,後金軍先克遼陽、瀋陽,再克廣寧,明軍一敗塗地,遼西也已岌岌可危。為了重建被打的七零八落的殘兵敗將,修補堡壘添置大炮等軍備,光靠地畝銀已不敷使用,明廷進一步擴大了“遼餉”的徵收範圍,把鹽課、關稅、蘆課囊括了進來,每年徵收的遼餉常多達600-700萬兩以上。

更雪上加霜的是,從天啟六年明廷開始實行遼餉預徵制,每年十月開始預徵第二年遼餉的30%,第二年還缺30%,又要收第三年遼餉的30%,負擔一下子就增加了三成。這在一些物產豐富的省份倒還尚可維持,但對本就土壤貧瘠、民怨沸騰的陝西而言則無異於火上澆油,轟轟烈烈的農民起義即將在此爆發。


自天啟七年至崇禎初年,被重賦逼的無路可走又飢寒交迫的失地農民和關外逃回的明軍逃兵,開始如雪片般湧入起義軍的行列,義軍的規模變得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難以應付。從因果關係上來說,如果不是滿人的崛起,就不會給明廷造成長期失血的創口,激起民憤的“遼餉”,是明清戰爭長期持續卻無法得勝帶來的結果。

李自成只是撿漏的,滿清才是滅明的主力


二、明軍精銳幾乎盡喪於清軍之手。

滿人不僅動搖了明朝在關內的統治,若單純比較雙方戰果的話,也能發現明軍的精兵強將大多覆滅於清軍之手,從1618年-1644年,數十萬明軍喪身在白山黑水之間,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明軍的九邊精銳。

明朝末年,紙面上多達百萬之眾的衛所兵大多都已不堪驅使,只能依賴招募的營兵撐場面,隨著明朝朝政的敗壞和官吏的腐敗,營兵也普遍沾染了衛所兵以往的積弊,戰力每況愈下,剩下的些許精銳部隊,已是明朝僅存的家底。


努爾哈赤起兵之初,先破清河、撫順,成建制殲滅了明軍2萬餘人,在剛起家時便已凸顯出對遼東邊軍壓倒性的戰鬥力優勢。接著在著名的薩爾滸之戰,滿人又殲滅了明朝三路大軍,這三路大軍的官兵大都參加過援朝抗倭、平播州等大戰,久經沙場、慣於征戰,竟差點被一網打盡,好不容易攢下的老本轉瞬之間就賠了一半。

明軍只有九邊邊兵還有些戰鬥力。

緊接著,開原、鐵嶺、瀋陽、遼陽、廣寧也相繼落入努爾哈赤之手,在這幾次交戰中明軍屢屢遭到毀滅性打擊,開原、鐵嶺兩城守軍幾乎全部覆沒,瀋陽守軍4萬人以及遼陽守軍2萬多人也死傷了大半。廣寧之戰,滿人又在沙嶺殲滅明軍約3萬人,短短3-4年之內明軍的傷亡便已高達十萬人以上。

接二連三的慘敗,葬送了一大批宣府、大同、真定、保定的邊兵,以致於明廷再次徵發宣府鎮邊軍士卒的時候,他們甚至發生了譁變,“兩次援遼,軍士無一生還,且月給銀六錢,家中不夠養贍……左右是死,不如死在宣府罷”,聲稱“寧死宣府,不去遼東”。明軍上下心驚膽戰,官兵逐漸喪失了和滿人接戰的勇氣,按照時任遼東經略熊廷弼的說法,駐紮在遼東的明軍“人人思逃”。

不過大明畢竟樹大根深,非須臾就可撼動,明廷一面繼續抽調薊鎮、大同等鎮邊兵赴援,招募遼東本地平民和邊境蒙古人,重新整軍備武,填補大量戰鬥傷亡造成的嚴重損失,一面在遼西構築由寧遠、錦州、山海關等八個據點組成的關寧錦防線,依靠紅衣炮和堡壘死守遼西走廊,勉強拖住了清軍前進的腳步。

滿人是明軍的噩夢。


李自成只是撿漏的,滿清才是滅明的主力


自1626年-1641年,明清戰爭進入了相持階段,在這一階段清軍雖暫時未能突破關寧錦防線,但也通過戰略迂迴和攻打旅順、皮島、大淩河等孤立據點繼續給予明朝沉重打擊,僅圍攻大淩河城一戰,皇太極便圍點打援全殲了太僕寺卿監軍道張春統率的4萬大軍。

在1641年松錦決戰之前,清軍四次破邊牆而入,對明朝內地進行了大掃蕩,進一步削弱了明軍的實力,保守估計這一時期明軍又付出了數以十萬計的傷亡,如果加上松錦決戰和之後連破錦州、塔山、杏山、前屯衛等據點,摧毀關寧錦防線的斬獲,明軍的傷亡數字還將更加龐大。

相比起來,農民軍在起義前中期的戰鬥表現並不好看,以軍紀敗壞著稱的左良玉在瑪瑙山之役一次就陣斬了張獻忠所部3500多人,李自成也是洪承疇、盧象升、曹變蛟、賀人龍、祖大弼、祖寬、左光先等人的手下敗將,祖大弼、祖寬等人都是從關遼軍調入關內負責鎮壓農民軍的得力干將,手下有數千關遼兵,殺農民軍如摧枯拉朽,“援剿之兵,惟祖大樂、祖寬所統遼丁為最勁,殺賊亦最多”,孫傳庭聲稱只要抽調八千關寧精騎,“不數月賊自可盡也”,明軍對上農民軍,往往一次大勝能斬首數百級至千餘級,而在遼東戰場能夠砍個兩位數的滿兵首級卻已是很不得了的功勳了。

精銳的遼軍騎兵剿滅流寇最給力。


再仔細看還能發現,這些在“剿匪”戰場上戰功卓著的名臣宿將一旦碰到清軍,其下場往往以悲劇告終,洪承疇在1641年的松錦決戰中大敗虧輸,松山城破後成了清軍的階下囚;曹變蛟在松山城破被俘後處決;祖寬在討伐農民軍時戰功頗多,然而清軍侵入山東時竟逗留不前,眼睜睜地看著濟南陷落,被崇禎帝賜死;盧象升以2萬餘寡兵在關寧騎兵的配合下,數次以少勝多擊敗高迎祥、李自成等起義軍主力,但在鉅鹿與清軍發生野戰,很快落了個全軍覆沒血灑疆場的下場。要是再加上沒和農民軍打過交道的劉鋌、杜松、孫承宗、滿桂,祖大壽、趙率教等人,被清軍斃傷俘的明朝大員這長長的一串“死亡名單”,還會更加可怕。

因此明朝上下都很明白,清軍戰力要遠在明軍、農民軍之上,每逢清軍入關掃蕩,無論崇禎如何鞭策和督促,明軍各部大多隻敢遠遠地圍觀,不敢上前交鋒,以致於孫傳庭說明軍各部殺流寇還挺踴躍,但是“一言北敵,遂無人色”,真可謂是內鬥內行,外戰外行。


李自成只是撿漏的,滿清才是滅明的主力

李自成只是撿漏的,滿清才是滅明的主力

李自成只是撿漏的,滿清才是滅明的主力


李自成只是撿漏的,滿清才是滅明的主力


在內力和外力的作用下,李自成越打越大。

清軍入塞掃蕩還在有意無意之中給農民軍做大做強敲了邊鼓,打了掩護,本來楊嗣昌的“四正六隅,十面張網”已把李自成打成了光桿司令,迫使張獻忠走投無路嚮明朝投降,結果戰局剛有改觀,洪承疇就被明廷調往遼東,孫傳庭手下的部隊亦大多北上赴援,明廷對形勢產生了誤判,倉促發動了松錦決戰,又葬送了最後一支重兵集團,這就給了李自成、張獻忠重新發難的可乘之機,很快聲勢復震。

自崇禎中期以後,許多實戰經驗豐富的明軍逃兵和降兵加入了起義軍隊伍,甚至還有來自陝西邊軍的子弟,“一時賊首,多邊軍之豪及良家世職,不欲以姓名聞,恐為親族累,固相率立諢名”,有了這些人的加入,農民起義軍的戰力不斷上升。

而明軍由於嚴重的失血,戰鬥力急劇下滑,不僅在兵力上處於劣勢,在質量上也越來越難以與李自成匹敵,義軍的人頭也不能像以前一樣隨便刷了,為了彌補兵力的不足,就連起義軍的降將白廣恩、高傑都不得不委以重任,這正是清軍和不斷成長起來的義軍不斷給明軍放血的結果,明朝也終亡於清軍和義軍的兩面夾擊。


李自成只是撿漏的,滿清才是滅明的主力

李自成只是撿漏的,滿清才是滅明的主力

李自成只是撿漏的,滿清才是滅明的主力

李自成只是撿漏的,滿清才是滅明的主力


三、北京—撿漏來的戰利品。


結合目前掌握的史料來看,李自成順利拿下北京是其本人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撿漏之舉,夢幻一般的成功來的實在太快,太突然。

1644年元月,李自成在西安改元稱王,國號大順,改元永昌,然後揮師向東進軍,一路所向披靡,直到二月中下旬在代州遭遇明山西總兵周遇吉,方才遭遇到第一場像樣的戰鬥。隨後,勢單力孤的周遇吉帶領四千人馬,退保寧武關。

李自成本可繞開寧武關繼續北上,誰知他竟然率領大順軍主力緊隨其後,繼續與並無威脅的周遇吉糾纏,經過七晝夜激烈戰鬥,方才攻佔了寧武關,大順軍傷亡2萬餘人,還有4員大將陣亡,李自成這次出征全軍不過6萬多人,一下子就報銷了三分之一,對大順軍而言是一次貨真價實的沉重打擊。

破城之後大順軍氣急敗壞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屠城,順軍罕見地將城裡的男女老幼殺了個精光。經此一戰,心有餘悸的李自成開始打起了退堂鼓,《明史》載“自成懼,欲退”,《明季北略》也提到,“大炮擊傷萬餘人……殺賊數千人,賊懼,欲遁”。

在到達北京之前,還有好幾個攔路虎,要是再碰上一、兩個周遇吉,李自成的老本可就賠光了,“此去歷大同、陽和、宣府、居庸皆有重兵,倘若如寧武,奈何?不如且還,伺再舉”,不乏諸如此類的記載。因此,李自成召集諸將商議,建議退兵,“寧武雖破,受創已深……不若且回陝休息,另走他途”(《明季北略》)。

就在大順軍決定撤退的當晚,大同總兵姜瓖、宣府總兵王承胤的降表送到李自成面前,李自成立刻打消了撤退的念頭,率軍繼續東進,在接手宣府、大同之後,負責鎮守居庸關的總兵唐通也獻上了降表,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北京城下,以致於大順軍攻佔北京之後,軍中還有人在感嘆,“周總兵真好漢,殺我等數萬人,若再有此一鎮,我主安得到此!”


即便在兵不血刃拿下居庸關之後,李自成也沒有佔領北京,推翻明王朝的把握,他派出總督王永吉和崇禎談條件,打算和明朝劃地為界,“總督王永吉兵敗陷賊,賊縱之歸……乃雲李自成有二策,請上擇之,一如漢楚故事,畫地為界;一解歸誠以大將軍輔政。”

當大順軍來到北京城下時,李自成再次派出太監杜勳入城,仍試圖與崇禎帝講和,“平分天下,方可息兵”。據《鹿樵紀聞》、《甲申傳信錄》記載,崇禎帝雖然聽了杜勳和輔臣魏德藻的意見,“割西北一帶,封國為王,並犒賞軍銀百萬,退守河南……”,但卻沒有給李自成答覆。

崇禎帝沽名釣譽只有死路一條。

更讓人詫異的是,明朝國都—北京陷落只用了兩天,李自成還沒來得及施展他以往的攻城手段,北京就已陷落了,北京此時並非孤城,外有山海關高第、吳三桂的五萬人馬、加上山東的劉澤清、薊鎮邊軍等明軍各部,足以與大順軍一戰,即便被大順軍攻破了外城,亦可退保內城,只要多堅持兩到三天,那可就勝負難料了。

結果明廷自己先掉了鏈子,京師三大營潰不成軍,太監曹化淳成了大順軍內應開門獻城,導致北京迅速陷落。大明雖腐朽潰爛已極,但亡在李自成手上實在是偶然,從寧武之戰後的想退未退,宣、大、居庸關守將送來的三封降書,再到居庸關至北京城下的談判,勝利來的如此之快是李自成本人都沒想到的,大明朝亡在從開始到最後都沒有想過能推翻它的李自成手上。


李自成只是撿漏的,滿清才是滅明的主力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