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離婚證,我騎上了摩托車。
這一次羅紫娟主動要求坐在中間。
或者她知道,這應該是我們之間最後的親密接觸了吧?
回到村裡以後,就是各走各的了。
一路上我都沒有怎麼說話。
想想這兩年來的甜蜜,羅紫娟不由得抱緊了一些,但是這些甜蜜依然抵不過現實,她不可能拿得出勇氣跟自己一起還債的,那些日子不會是人過的。
我已經二十六歲了,現在還欠這麼多錢,結婚已經不太可能的了。
就算我外形再好,在農村這種地方,人家也只是看錢,沒有人會因為你外形條件好就跟你一起過苦日子的。
不過我的身份證年齡是二十三歲。
這實在是有些無奈,當年不讓超生,老爸還是村幹部,老媽生下我後也不敢去登記。
等計劃生育抓得不是那麼嚴的時候,去登記就少了三歲!
要不然,我去年就跟羅紫娟去登記了。
這還是三個月前才滿的二十三歲,羅紫娟當時就提出瞞著李蘭芳去登記這事兒。
那件事估計是羅紫娟這一生中做的最勇敢的事了。
我一邊開著車,一邊注意著天空上的烏雲,雖然開的已經夠快了,但是安全第一,我不敢開得更快了。
回到村裡的山路的時候,烏雲蓋過了一切的光線,猶如我的內心,已經伸手不見五指,打開車頭燈放慢了速度。
離村口還有五公里的時候,車突然死火了,而天空上的大雨似乎是看準了時候,對著我們就是嘩啦啦的灑下來。
路上沒有一輛車經過。
“車沒油了,你們要走回去的話,也看不見路了啊!”
我抹著臉上的雨水,這冬天剛過,春雨下得有點早,而且這也春雨是不是也太大了?
天氣很冷,要是全身都溼透的話,肯定得生一場重病!
“我們去土地廟裡避一避雨吧,沒準一會兒雨就停了呢?!”
羅紫琳有些天真地說,我沒想去打擊她,這雨至少下到明早。
反正現在也是要去避雨的,所以乾脆就去土地廟裡避一避好了。
我丟下摩托車跟她們跑到了山上的土地廟裡去了,剛走進去,外面就下起了大雨,在春季很少下這樣的大雨,反正這雨來得奇怪,大家都很是鬱悶,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想打個電話都沒信號。
我打亮著手機的閃光燈,看了看這裡面,發現這裡成了雜物房。
土地廟就是一間普通平房,村裡沒什麼錢,也沒人能建什麼大廟,就是清明的時候要找個地方分豬肉串,燒燒紙什麼的。
這平房被間開兩間,前面是拜祭的地方,後面是雜物。
去年的稻草堆了一地,倒也是很乾燥,躺上去睡一夜沒什麼問題,關鍵是這旁邊擺的一些舊傢俬散發出的陳年腐味有些難頂,不過在農村長大的我,這些味聞著聞著也就慣了。
羅紫娟和羅紫琳他們兩人坐一塊,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換誰也不願意互相搭理,因為尷尬。
所以我直接就躺在後面的稻草上去了。
我雖然是名大學生,還教了幾年的書,但是出生農村,根本不怕苦不怕髒,躺在厚厚的稻草上面睡還感覺很愜意。
外面春雷滾滾,這裡面又沒通電,一片黑暗。
兩個女人嚇得發抖。
他們也不是嬌生慣養,主要是這裡是廟,廟這種地方在農村人的眼裡是很邪門的,尤其是這種長年沒人煙的山頭廟。
羅紫娟就主動走了過來。
“文峰,這雨什麼時候停啊?”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老天爺。”
“我是說,要是它下一整夜怎麼辦?”
羅紫娟有些擔心地問,手機沒信號打電話又打不出來,正常來說不應該完全沒信號的,但是上個月縣裡要裝寬帶,結果裝電線的人連帶電線杆一起壓信號塔的電路箱了。
人還砸死了。
這事就一直擱著,所以信號塔也半失靈狀態,有一些地方是沒信號的。
臨過年的,也沒人修。
“好冷啊,要不我們生把火吧?”
羅紫琳提議道,我看了一下,這裡有乾燥的和草,還有充滿腐味的舊木傢俱,的確可以用來燒。
他們出門的時候還是有點熱的,所以穿的都少。
這南方的春天白天也不是那麼冷,但是晚上是真的冷。
我二話不說,幫他們堆好了火架,然後還在旁邊用稻草鋪了一張床,夠兩個人睡,要是擠擠的話,三個人一起睡也是沒有問題的。
這雨下不停,到了十二點的時候,他們的手機都沒電了,我沒玩手機,所以還有一些電量。
柴火也燒得差不多了,保留著紅炭和小火苗在取暖。
她們找不到更多的稻草了,剛才還燒了好一些,根本就鋪不成一張床了,兩女又冷得發抖。
可是我沒有一點紳士的覺悟,絲毫沒讓開的意思。
直到晚上兩點鐘,外面的雨風吹進來,更加的冷了,她們又困得不行。
羅紫娟還是走地過來,大家默契地不說話,就躺在了我的身邊,我們又不是沒睡過在一起,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所以這都不算事。
我讓開了一個位置,羅紫娟喊羅紫琳也躺了過來。
就這樣,三人擠一塊去了。
我不可能平靜得下來,因為要結婚的這半年,羅紫娟被她媽看得緊,根本沒有機會出來整一回。
現在她們兩姐妹就躺在身邊。
我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當個君子,要不是她媽鬧的事,現在羅紫娟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我轉過身來,伸手將羅紫娟抱住。
嚇得羅紫娟僵了一下。
可是我知道她其實還是想念我的,畢竟大家感情是真的。
妹妹在這裡,她不太好意思。
羅紫琳裝睡。
這天晚上,我可以肯定,羅紫琳在黑暗火光的倒影裡,偷偷半睜著眼,怎麼也睡不著,畢竟天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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