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周瑞家的,或許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風光

《紅樓夢》周瑞家的,或許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風光!

《紅樓夢》人物上至王侯將相行,下至販夫走卒,各有各的神采,各有各的風韻。在劉姥姥一進榮國府的時候,讓我們印象深刻的還有一個伶牙俐齒,聰明機便的婦人——周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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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家的雖然屬於下人,但看起來很有體面,在榮寧二府的江湖中也是混得風生水起。因為她是太太王夫人的陪房。過去千金小姐嫁到夫家往往要帶一些隨從一起到夫家來,已婚的叫做陪房,未婚的便是陪嫁丫頭。王夫人出身於金陵四大家族之王家,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既有地位又有富貴。能夠跟隨小姐陪房的自然也是王夫人的親近心腹之人。周瑞家的有這樣的來歷自然也是非常的見多識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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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姥姥進賈府為什麼要找周瑞呢?因為早年劉姥姥的女婿王狗家祖上做過京官,周瑞因為爭買田地一事,多得狗兒之力,有了這樣的因果,周瑞家的見劉姥姥如此而來,心中難卻其意,二則也要顯弄自己的體面,才將劉姥姥引薦給了王熙鳳。周瑞尚做王家僕的時候,就可以倚勢爭買田地,也說明周瑞一家在王家就混得不錯,否則也不會作為王夫人的心腹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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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夫婦到了賈家的狀況如何呢?依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周瑞家的有一個女兒,女婿便是賈雨村的好友,都中的古董商人冷子興。因為買賣古董和人紛爭,驚動了官司,女兒著慌來找周瑞家的。周瑞家的卻輕描淡寫,絲毫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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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女兒笑道:“你老人家倒會猜。實對你老人家說,你女婿前兒因多吃了兩杯酒,和人分爭,不知怎的被人放了一把邪火,說他來歷不明,告到衙門裡,要遞解還鄉。所以我來和你老人家商議商議,這個情分,求那一個可了事呢?”周瑞家的聽了道:“我就知道呢。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你且家去等我,我給林姑娘送了花兒去就回家去。此時太太二奶奶都不得閒兒,你回去等我。這有什麼,忙的如此。”女兒聽說,便回去了,又說:“媽,好歹快來。”周瑞家的道:“是了。小人兒家沒經過什麼事,就急得你這樣了。”說著。便到黛玉房中去了。周瑞家的到了晚上,這樣一點子事,求了求鳳姐也就了了。

看起來周瑞一家的地位很是了得,雖然屬於僕人,但官司在他們的眼中不過兒戲,根本不放在心上,地方官員也要給他們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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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豪門悍僕,有臉的奴才比沒臉的主子還要尊貴體面,襲人放著自由身不願意去偏偏願意做賈府的奴才,晴雯說寧願碰死也不出賈家的門,說明這些得臉的奴才在賈府生活得比普通平民狀況要好多了。但是,周瑞一家在賈府的僕人們中是個什麼樣的地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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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周瑞一家並非有錢有勢的豪僕,頂多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中間位置罷了。看起來風光無限,很大程度依賴於太太陪房這個特殊身份,以及周瑞家的左右逢源八面玲瓏的為人處事的本事罷了。

周瑞家的對劉姥姥說過:“論理,人來客至回話,卻不與我相干。我們這裡都是各佔一樣兒:我們男的只管春秋兩季地租子,閒時只帶著小爺們出門子就完了,我只管跟太太奶奶們出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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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周瑞家的所述,周瑞管收地租子,平時陪著小爺出門,也就是說是年輕主子的跟班。事實也正是如此。第五十二回寶玉出門,跟隨有六個男僕,四個小廝,“只見寶玉的奶兄李貴和王榮、張若錦、趙亦華、錢啟、周瑞六個人,帶著茗煙、伴鶴、鋤藥、掃紅四個小廝,揹著衣包,抱著坐褥,籠著一匹雕鞍彩轡的白馬,早已伺候多時了”。周瑞的排序在最後,地位遠不及寶玉的奶兄李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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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家的只負責跟隨王夫人或者王熙鳳出門侍候。周瑞家的因為劉姥姥的事情向王夫人回話,還被差遣送宮花,一處一處跑了半天的腿,也難怪周瑞家的抱怨自己多事,為他跑了半日,“這會子又被姨太太看見了,送這幾枝花兒與姑娘奶奶們。這會子還沒送清楚呢”。一大把年紀還被抓差,像小丫環一樣的跑腿,看起來周瑞家的混得也並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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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府裡地位比較高的便是那些管家媳婦和管家的,例如大總管賴大、賴二一家,可以說居於僕人們中望塵莫及的首領地位,賴家雖然世代都是奴才,可是賈母也說他們是財主,家裡的園子甚至和賈府的相媲美,家裡人過得也是錦衣玉食,金奴玉婢的生活。林之孝家的也屬於大管家,說起話來賈寶玉都得俯首帖耳。單大良家,吳新登家等等,都可謂僕人中的豪門,相對比而言,周瑞一家的地位實在差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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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家的還有一個兒子在榮國府當差,在鳳姐生日的時候得罪了鳳姐,王熙鳳吩咐“兩府裡不許收留他小子,叫他各人去罷”。周瑞家的忙跪下央求。 賴嬤嬤忙道:“什麼事 說給我評評。”鳳姐兒道:“前日我生日,裡頭還沒吃酒,他小子先醉了。老孃那邊送了禮來,他不說在外頭張羅,他倒坐著罵人,禮也不送進來。兩個女人進來了,他才帶著小么們往裡抬。小么們倒好,他拿的一盒子倒失了手,撒了一院子饅頭。人去了,打發彩明去說他,他倒罵了彩明一頓。這樣無法無天的忘八羔子,不攆了作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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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嬤嬤笑道:“我當什麼事情,原來為這個。奶奶聽我說:他有不是,打他罵他,使他改過,攆了去斷乎使不得。他又比不得是咱們家的家生子兒,他現是太太的陪房。奶奶只顧攆了他,太太臉上不好看。依我說,奶奶教導他幾板子,以戒下次,仍舊留著才是。不看他娘,也看太太。”鳳姐兒聽說,便向賴大家的說道:“既這樣,打他四十棍,以後不許他吃酒。”周瑞家的磕頭起來,又要與賴嬤嬤磕頭,賴大家的拉著方罷。

從這件小事也可以看出,周瑞家的也並沒有多少體面,王熙鳳可以因為一點過失就嚴懲他的兒子,而周瑞家的跪求也沒有用,最後還是賴嬤嬤說情,看在王夫人陪房的面子上饒了他。

《紅樓夢》周瑞家的,或許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風光

第七十一回對周瑞家的有這樣的評價,非常恰當,寫道“周瑞家的雖不管事,因他素日仗著是王夫人的陪房,原有些體面,心性乖滑,專管各處獻勤討好,所以各處房裡的主人都喜歡他”。周瑞家的之所以可以在榮國府看起來很體面,因為她是王夫人陪房這個特殊的身份,以及處事為人的技巧,但要深究其在僕人們中的地位,比那些管家還差很多,她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樣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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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就像周瑞家的這樣大大小小的僕人就像賈府的蛀蟲,侵蝕著樹大根深的賈府,牟取著自己最大化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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