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徐翔当研究员的日子:徐翔的魔鬼式交易员训练(三)

三、被对手逼入绝境,只有大彻大悟才能起死回生

有那么两个星期的时间,我写的研报自己都说不通、读不下去了。

这时候的我已经黔驴技穷,研报只能对付对付,根本谈不上观点和内容。

我也已经很自觉的坐在后面听其他研究员阐述自己推荐的股票。那个时候感觉自己就是坐在角落里的老宫女,或者说是一种40岁按摩技师的感觉。

我生怕别人发现我坐在角落,听到同事们的精彩发言就完全慌得不知所措……

那种竞争压力使得我在会议室格外容易窒息。

当我发言的时候,我也经常会词不达意,像个傻子。

因为我没想好怎么样能表达的更完整一点,说来说去都说不到重点。

小哥听我发言的过程中低头不语,基本上头也不抬一下。然后等我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研报内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了啥的时候,小哥只冷冷的说“下一个”。

在那段时间,每次轮到我发言,会议室都异常的沉默,感觉大家听我发言也是件很难受的事情。就好像花钱听一个跑调歌手翻唱现场一样。

这种感受也加重了我身心负担,我甚至经常会在上班时间精神恍惚,甚至在晨会的时候坐着那边犯困打起盹来。

打盹也就算了,此时我居然梦到在东莞泡澡,还发出了类似鸣笛般的鼾声。

鼾声一出,在场的同事都望着我。

旁边的研究员推了一下我胳膊,可我睡得正酣,糊里糊涂的冒出一句梦话,“领班今天不要看了,就选60号!”

此时会议室哄堂大笑,我被同事的笑声给惊醒,连很少开玩笑的小哥都笑了:你昨晚去哪了?

旁边那个同事笑道“今天没交报告,昨晚去洗浴会所啦!”

“哈哈哈”,又是一片欢快的笑声。在这个沉闷的小酒馆里,人们总是很匆忙,唯独孔乙己来的时候,才会有笑声。

我一脸囧态毕露,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解释也解释不清。

接着徐翔不怒自威的说了句:你这样下去可不行!

“听—得—懂—吗?”

此话对我的打击犹如胸口突然被刺了一刀,完全不能说话,天旋地转。

这话应该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听到最打击我的话了。

我难道听不懂吗?需要你这样说我?!

一句话里面有我太多的辛酸委屈。

那种羞愧让我7点下班回家之后连饭都不想吃了,直奔书桌前码字,马不停歇的写了三个钟头,由于饥饿难耐加上高强度的脑力劳动,我胃中开始翻腾,赶快捂着嘴跑到马桶前干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还没走两步就晕倒睡着了。等我醒来已经半夜一点了,感到全身僵硬酸痛,绝望情绪突然失控,上去冲到桌前,拔掉电源,合上盖子。

双手把笔记本高高举过头顶,往地上狠狠的一砸!“去TM的研报!老子不写了!!”

气急败坏又跺了两脚。

想想老子现在净资产已经接近2000万,够花够用了,老子不写你个破研报了!

我躺在床上发呆,想着自己的出路,又想打给我女友倾诉苦衷,发现她关机了,大概是睡了。

来上海之后,我和女友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差,因为她在深圳我在上海的异地分居,我们的交流就是对着屏幕和手机了。我说的东西她没兴趣听,她说的我也觉得浪费时间。渐渐地,我们俩联系的次数和时间越来越少。

而且我似乎还忘记了最近几天我们在冷战。

于是打给妈妈。

妈妈的电话打通了,问她为啥还没睡觉,她兴高采烈的说自己在追韩剧!韩剧好好看,男猪脚好帅好帅。

花痴的语气从手机里面都快喷出来了。

妈妈问我为啥没睡,我把我的遭遇告诉了妈妈,妈妈听完沉默了很长时间,语重心长的问,你觉得你在上海的这份工作还有比它更苦吗?

我想了想说,应该没有了,没有哪家公司这么变态。

妈妈说,那就好办了,“既然最差不过如此,你的事业以后还有什么可怕之处呢?”

所谓一言惊醒梦中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躺在床上想,既然我在水里根本追不上小哥徐翔这条大鱼,那我干嘛还跟着他在水里到处牵着鼻子游,想去抓他呢?

我应该上岸准备一根吊杆啊。

每个人在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往前一步往往是深渊,往后一步是人群。他们看着你想推你下去的时候,你要明白,不在极限中焕发出自己对交易的渴望,不在最关键的时候拼尽全力,你永远不会认识到自我的真正含义,永远不会大彻大悟,永远不会深刻体会涨大跌中情绪表达的喷发与收缩。

也不会真正领悟到为什么市场总是各种想法观念和情绪的天然试验场?你以为索老爷子在跟你转圈圈打哑谜?根本不是。是那些井底之蛙连反身性数理模型都推导不出来,还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已。

至于巴菲特的现金流贴现与资产负债,盈利能力与经营管理,权重公式的变化与推理,那些自以为是的同行们,有真正思考过吗?

我想说的是,纸上谈兵才是对交易的最大伤害。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