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牢權利之盾,消滅權力之惡。

此次疫情防控,我們的制度優勢、體制優勢得到了充分發揮,廣大人民群眾積極參與、群策群力,疫情防控初見成效。

但在嚴防嚴控的大形勢下,部分地區和人員的過激行為,猶如冬日暖陽裡的寒劍,刺痛了人民群眾的心扉。

前幾天,一家三人正在屋裡打麻將,卻衝進一群紅袖章。他們不是來補齊三缺一的,而是不由分說地舉起榔頭砸麻將桌。男青年摔了麻將,爭辯幾句,便被狂搧耳光。這段視頻,如果沒有疫情防控這個背景,絕對讓人以為是香港黑幫影視劇裡的砸場子、收保護費片斷。

武漢的幾所學校,為了騰出宿舍用於隔離人員居住,校方竟然將學生的個人物品一股腦地全扔下樓。碎落滿地的雜亂物品,彷彿一個個被忽視的學生——分散而無助。

有個小區的業主下樓倒垃圾,總共就花了幾分鐘時間,硬是被平時非常熟悉的樓下裁縫店大媽,測了兩次體溫。


對失職、瀆職的人員,處理很快很嚴的。但對這些過嚴、過激甚至違法的行為,卻鮮有處理,反而還有一部分人叫好,認為特殊時期,就應該採取特殊的辦法。

他們認為,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大多數人的利益。說這些話的人,肯定是屬於“不惜一切”的,而不屬於“代價”。

可惜的是,被犧牲的“代價”始終是少數,而“不惜一切”佔多數。多數湮滅了少數。但誰敢保證,自己不會成為少數的“代價”呢?

權力可以放大人之惡。

有人說,一個人有多壞,讓他當官就知道了。很多人口口聲聲討伐貪官汙吏,但其實,當他權力手中握時,做的比他罵的人還要壞。平時溫順的像綿羊,擁有權力時會變成兇殘的狼狗。

衝進屋裡砸麻將桌、搧年輕人耳光的志願者,應該是認識屋主的,平時不大可能會做如此混帳的事。但此時的舉動為何如此瘋狂?答案在其肩膀上的紅袖章——那是權力的標誌,如果紅袖章換成玉璽,誅滅九族的事也能幹出來。

裁縫店的大媽,平時為了多承攬生意,肯定會對業主笑臉相迎。但當她戴上紅袖章,擁有了一點點權力——可以決定是否檢測業主體溫時,使她有了高大威嚴的感覺,那是權力的快感,她從來沒有過的體驗,使她忘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而我們忽視個體權利的慣性思維,使個體在遭受權力之惡時,不能得到有效保護,甚至,不能得到其他人的聲援。

武漢部分學校毀壞了學生的個人物品,事後在輿論的壓力下道了歉。可惜,道歉不能讓損失的物品復原,更不能得到學生的真心原諒。因為,這樣的行為反映出,學校根本把學生放在心上。

那些贊同這種做法的人,聲稱是為了更多數人民的利益。難道大學生們不是人民?是敵人?

當損壞的是他的物品時,他還會這樣認為嗎?幾萬確診的人相對全國人民來說是極少數,難道為了其它絕大多數,就應該放棄他們?確診人數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只是變化的數字,但對於其家庭來說就是沉重的打擊,對於其個人來說卻是晴天霹靂,甚至是永遠過不去的坎。

任何看似高大上的理由,都不是損害個體權利的藉口。


每個個體都有其固有的權利,神聖不可侵犯。

志願者們沒有任何授權就跑進居民家裡,毀壞私人物品,還狂搧耳光。不說是否觸犯法律的問題。讓我們換位思考下,假如自己遇到這種情況,自己會怎麼想?

如果經受這樣的遭遇,卻無法得到公平公正的處理,其它人還認為這是可以犧牲的“代價”,沒人幫自己說話,這是怎樣的感受?

個人的聲音是微弱的,個人的力量是弱小的,保護每個個體的權利,就是保護每個人的權利。因為,我們每個人都可能成為個體。


要築牢個體權利之盾。

集體的利益肯定是重要的,但不意味著個體的利益就可以忽視。拆掉大廈的一磚一瓦,雖不至於傾倒,至少留有瑕疵,一點一點地拆多了,大廈就不復存在。

如果為了多數人的利益,就可以消滅少數。那麼,任何多數在更大的範圍內都是少數,都應該消滅。

當他人是個體時,你不為他說話,不保護他人利益;當你成了個體時,無論發出多大的哀嚎聲,都不能引起注意,都無力抵抗。


要消滅氾濫權力之惡。把權力關進“籠子”,防止權力傷人。

當權力沒有監督和制約時,一個柔弱的好人也會幹出十惡不赦的壞事。

人性,是善惡都有的。而權力,則會將人性之惡引出來,然後放大。

那些野蠻執法的志願者因為有了權力而野蠻,當紅袖章被取下時,他們又會變成普通人。

給他們戴上紅袖章的同時,也要把他們關進法律的“籠子”裡,心存敬畏、依法執紀。

不以集體之名佔個人之利。

不以公家之權施個人之威。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