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王國》▏你看蒼天放過誰

隨著中國的歷史翻到新的一頁,曾經的刀光劍影逐漸暗淡,曾經的鼓角錚鳴逐漸遠去,而我們所能做的,只有翻開眼前這本厚重的《大金王朝》,從茅盾文學獎獲得者熊召政老師用文字凝固而成的鮮活故事中,去感受那段被塵封在千年歷史中的往事:

北宋末年,烽煙四起。遼宋衰敗,金國在遙遠的東北興起。

金建國後以遼五京為目標,短期內打下了北都上京。而在富庶的南方,宋徽宗想收復燕雲十六州,成為名垂千古的帝王;十年後,遼國的燕京城破,逃亡中的天祚帝耶律延禧被金俘虜,遼國至此滅亡。

然而,由於宋軍腐敗羸弱,靖康元年,金兵大舉南下。只用了兩年,大宋的都城汴京城陷,北宋覆滅。

三國實力此消彼長,華夏大地風起雲湧,誰能料到這一切變數,都不可思議地發生在短短十二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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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國家實力遠遠強於金的遼和宋,為何快速走向了衰亡?在《大金王朝》這本書中,對於這兩個國家的衰亡,作者熊召政提出了一個比較新穎的觀點,他有感於當今社會的過度娛樂化,結合歷史中的一些相似事件,提出了“娛樂至死”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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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國皇帝耶律延禧,北宋宋徽宗趙佶,兩位末代皇帝 “不謀而合”,通過過度娛樂把自己的國家送上了窮途末路。

遼天祚皇帝和他的春水秋山

遼天祚帝在位期間,信用奸佞,一味遊獵,生活荒淫奢侈,又不理國政,最終把大遼國送上末路,在另外一個領域演繹了“娛樂至死”。

在《大金王朝》第一冊《北方的王者》第22章中,金國大將軍完顏婁石,和特使李靖有過這樣一段對話:

完顏婁石對李靖說:“我問你,大遼為何亡國了?”

李婧回答:“遼天祚帝好圍獵,每年春水秋山耗去大部分時間,不好好打理朝政,國運很快就敗了。”這裡所謂春水秋山,是指春天捕魚,秋天圍獵,這是遼國皇室一直堅持的活動,後來成了不可更改的制度。

在天祚帝之前,大遼的君臣貴族就犯下了毛病,個個都喜歡養海東青,一家怎麼也得養幾隻,多的養到幾百只。而養一隻海東青一年的開銷,都能養活十名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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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東青產於庫頁島,當時是女真人的地盤,也就是完顏阿骨打的出生地,天祚帝讓女真人每年給他們進貢海東青,每次都在千隻之上。但是春、夏、秋三季,這種鳥根本就逮不著,只有冬天,它們都在窩裡,才能逮住它。

海東青住在千尺懸崖上,每一次出發去逮海東青,都免不了要死幾個人,為此,完顏阿骨打恨透了大遼的君臣,這才豎旗造反。

天祚帝更是喜愛海東青。從遼上京撤退時,儘管倉促且倉皇,他還是不忘帶上它們,一路上照料它們的是十名軍士。這些海東青都是食肉的猛禽,一隻鳥一天得吃三到五斤鮮肉。放在平常,這點吃食根本不成問題,天祚帝總是讓軍士們每天宰殺幾隻肥羊餵養它們。

但自從逃亡來到夾山,幾千號人的食糧都無法保證,這種情況下,天祚帝卻依然下令一定要保證海東青的肉食,有一次因為暴風雪,一座馬廄坍塌了,壓死了兩匹馬,天祚帝得知消息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的海東青,而不是自己的士兵,他立即派人將死馬宰殺出來,揀馬屁股與馬肚子上的好肉切成條狀裝好兩筐送來,他親自將死馬肉餵給海東青。

這只是天祚皇帝荒淫生活的一個縮影,這樣一位將海東青的生命,看的比士兵的生命還重要的皇帝,怎會守護好他的子民和江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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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大遼的命數已盡,和這位玩物喪志、貪圖享樂的皇帝脫不了干係。

投錯胎的文藝青年——宋徽宗趙佶

如果說遼天祚帝耶律延禧,喜歡騎馬打獵,是個行走皇帝,那麼北宋宋徽宗趙佶則是荒淫無度、任用奸佞、過度沉迷於個人享樂及書畫藝術,好像一位文藝青年,投錯胎到了帝王家。

完顏阿骨打的軍師陳爾栻曾說:“南朝當下皇帝趙佶,是一位沉溺於聲色犬馬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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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不僅自己荒淫無度,還偏袒官員,而且他的貪玩是出了名的,誰能夠讓他玩得開心,他就重用誰。為了自己能夠盡情享受,他就放心把天下交給六個臭名昭著的傢伙去治理。

他門就是合稱為“六賊”的蔡京、王黼、童貫、梁師成、朱勔、李邦彥,一個邪惡之徒身居高位,已經足以讓天下糜爛,宋徽宗居然一口氣重用六個,可以想象當時政局的黑暗。

眾所周知,蔡京是臭名昭著的奸相,北宋覆亡,他要負很大的責任。有史書記載,蔡京靠搜刮民財、貪汙受賄成為鉅富,侵佔的田產、宅第、錢鈔不可勝數。蔡京過生日,全國各地官府還要“貢獻”大宗禮物。

宋朝百姓,對蔡京恨之入骨,但蔡京活得很滋潤,因為他有一個巨大的靠山——宋徽宗趙佶。如果說歷史上皇帝與大臣狼狽為奸的組合,宋徽宗+蔡京,絕對可以入選。

除了任用奸佞、帶頭荒淫無度,宋徽宗趙佶是一個造詣極高的書畫藝術家。

酷愛石藝園藝

“代表作品”就是那座比頤和園還要宏壯的皇家園林艮嶽,在今天的河南開封。徽宗打算修建艮嶽時,宦官們爭相出主意。他這一修建不要緊,全國人都遭了殃,尤其是東南地區,不管誰家,只要有奇石異木,統統搬走沒商量。為了徽宗這個雅好,不知多少人傾家蕩產,甚至丟了性命,後來以這個為導火索,在1120年,爆發了方臘起義。

我北宋六大奸臣之一朱勔,曾經得到一塊巨大的太湖石,要獻給宋徽宗,但是需要用一艘巨大的船運載,需要的勞役多達數千人,路上所經各州縣,遇水門拆水門、遇橋樑拆橋樑,甚至把城牆都敢鑿開。這塊勞民傷財的巨石運抵汴京後,徽宗大筆一揮,賜名為“神運昭功石”。

酷愛古董書畫

宋徽宗精於工筆花鳥畫,他的一幅《奇峰散綺圖》,能給人“咫尺千里”的感覺,據說使觀賞者分不清自己是人還是仙。

​他還酷愛書法,據說特別喜歡米芾的字,就不由自主地想模仿。太師蔡京提醒說:一代帝王學臣下的字似有不妥,徽宗於是創立了“瘦金體”,至今無人能夠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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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愛玩賞美女

除了徽宗的好色是出了名的,他究竟有多少女人呢?

有文書記載,徽宗有名號的妃嬪共143人;嬪御98人;御女78人;宮女479人;采女604人;歌女1314人。那些有名號的女子都標明瞭歲數,基本上都在十六七到二十一二之間。

但是這麼多美女徽宗還嫌不夠用,還有宮外的金屋藏驕。

有一位叫做李師師的汴京名妓,在仕子官宦中也頗有聲名,她作為宋徽宗紅顏知己的故事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宋徽宗每次出宮,多半都會去天香樓會這位紅顏知己。

可見,宋徽宗是一位愛好廣泛的文藝青年,只可惜這些愛好和本事,沒有一樣能阻止住金人的鐵騎。

而當40歲的宋徽宗和李師師一起聊著詩詞和茶藝、當47歲的天祚帝拿著馬肉餵食海東青,而54歲的女真族猛漢完顏阿骨打,卻在大雪紛飛之中啃著硬邦邦、早已凍成冰坨子的麻薯子,舉兵攻佔金遼邊防重地居庸關。最終用了12年的時間依次滅掉遼宋。

你看蒼天放過誰

那麼最後被完顏阿骨打俘虜的宋徽宗趙佶,遼國天祚帝后來怎樣了呢?

在《大金王朝》第四卷“崩塌的帝國”結尾,公元1127年正月,宋徽宗趙佶、宋欽宗趙桓先後被拘留在金軍大營。

阿骨打的軍師陳爾栻告訴趙佶:“吳乞買皇帝會給你足夠的時間,讓你和你的兒子反省,你們是怎麼把一個大好的江山玩完的。你是天下第一號才子,一生閱人無數,卻始終不認識小人。”

“老先生,您幫幫我。”趙佶乞求陳爾栻的憐憫。

“幫你什麼?”

“請您跟大元帥說說,放我一家老小回去,我們不當皇帝了,只求找個地方,一家老小在一起過平安的日子。”

陳爾栻沒想到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皇帝竟如此可憐,說“你知道遼國的天祚帝現在如何嗎?”

“不知道,他怎樣了?”

“有飯吃,肉也有的吃,偶爾也能喝上酒。我想,吳乞買皇帝也會這樣對你。”

“這麼說,吳乞買皇帝不會放過我?”

陳爾栻苦笑著,回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你看蒼天放過誰?”

“你看蒼天放過誰?”

作者以這樣一句發人深省的話作為《大金王朝》的結尾,也讓每一位讀者深思,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句最簡單的道理,卻隱藏著最深奧的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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