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亮新片,是本屆柏林電影節的深水炸彈

蔡明亮新片,是本屆柏林電影節的深水炸彈

在第70屆柏林國際電影節上,蔡明亮和李康生的最新作品《日子》亮相。

這部電影是今年 唯一一部入圍主競賽的華語片。

蔡明亮曾說過“一生拍十部劇情長片”足矣,而這是他的第十一部,在新聞發佈會上他說,這部電影更像是上天給他的禮物,並明確說了自己會繼續拍電影,這對於粉絲如我而言真是個大好消息。

《日子》在創作思路上,是紀錄片與劇情片的結合。紀錄部分是因李康生的一場病而起,記錄了他四處求醫診療的過程;劇情部分則是他與泰國外來勞工Anong的相遇,短暫的歡愉和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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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片沒有劇本,李康生甚至說到了片場也不知道第二天拍什麼,但他對蔡明亮導演的藝術選擇非常信任,他覺得到了一定時候,無文本的創作才是最自由也最自然的

行進至40分鐘的時候,電影才開始出現運動鏡頭和外景。人物第一次跟外界有了接觸,但依然是格格不入的。從酒店內景的行李箱,我們可以知道小康是個外來者,同樣,Anong也不是本地人。

據蔡明亮導演所說,這位素人演員來自老撾,是一位曾在泰國工作的勞工。片中出現的夜市場景,就是Anong真實工作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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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明亮的電影就像是對人、對生活的挖掘和復刻。沉浸其中,是一種熟悉的伴隨感,人與人孤獨的碰撞,微弱而微妙的聯繫。他一以貫之的固定長鏡頭,給了我們足夠的時間去閱讀場景和人物,很多巧思是需要時間去觀察和感受的。

比如展現時間流逝得方式,在《日子》裡,蔡明亮利用玻璃、水面等來割離人物和畫外世界。觀眾可以透過第四面牆觀察到倒影中的樹微微晃動,聽到外部世界的自然聲。時間以兩種不同的速度,在兩個不同的時空下流動。對於人物幾乎靜止的時間,以另一種方式呈現了它的動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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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中一個鏡頭中,蔡明亮甚至把外部聲音完全靜音,畫面也完全固定,畫面彷彿如卡住一般,但仔細觀察可以發現,在畫面的一角,有一隻很小的貓咪倒影,正從一頭走向另一頭

我們就在這個連聲音也沒有的世界,靜靜觀察著它的走動。這就是他想表達的我們所看到的世界,有太多的細節是通過倒影存在的,一個離我們最近也是最遠的世界,是最相似也最陌生的世界,一個永遠無法到達卻已經身陷其中的“鏡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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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方面,大部分都採用了自然音。據蔡明亮所說,整個製作過程中,電影的聲音處理花了最多的時間,儘量做到了最真實的還原。而聲音是我們最難留意到,卻也是構建空間最重要的一環。

開篇就有字幕顯示“本片無對白”,回想蔡明亮別的作品,人物對白其實也非重點。在我看來,人物動作能包含的信息量是遠遠大於對白的。當然,在蔡明亮的電影裡,人物也很少動,有幾個鏡頭對準小康,他不動,鏡頭也不動,動的只有時間。

這是非常私人而微妙的時刻,因為這時候人物是沒有做好“被觀看”的準備的,而當久久凝視他的時候,我們每一個人都變成了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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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是蔡明亮電影一貫的主題之一。影片中,小康把八音盒送給了Anong,也可以視作一種“孤獨的傳遞”

電影前半部分裡,Anong一個人燒火,做飯,睡覺,看人來人往,但我卻沒有感受到他的孤獨。直到他在車站掏出小康送他的八音盒,音樂響起的時候,寂寞終於溢出銀幕。八音盒播放的那首音樂來自卓別林,是蔡明亮第二次用這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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