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風·周南·卷耳》


《國風·周南·卷耳》| 他未歸她不離


《國風·周南·卷耳》| 他未歸她不離


已經很久了。

很久了。

不知是多久的多久了。

竹籃裡的卷耳有著白色小花合攏的花瓣開了一半多,綠色在下面鋪著,白色在上面搖曳著。

她累了,她想停下來歇一會兒。

這裡是山上,長著卷耳的山上。


她的卷耳。


《國風·周南·卷耳》| 他未歸她不離


“駕!”數不盡的馬兒慢慢地隨軍前行,這裡是山上。


他坐在馬上,鼻尖竟然嗅到幾絲卷耳的氣味,明明想來不可能,卻不由有些出神,他不住地往下看去。


山下似乎有人熙熙攘攘,他們似乎都在回頭朝他看來,他們都是她,卻又都不是她。


《國風·周南·卷耳》| 他未歸她不離


她記得他和她總是會在山上見面,他說他最喜卷耳,尤其是開出細小的白花時,因為那些白花就像她哭泣的眼淚,讓他心疼,總是想抱住她哄著她疼她。


她的身上常有卷耳花的淡香,他時常說著:“我的卷耳。”笑意盈盈地看著她,為她採卷耳。


一開始山上只是些許卷耳,後來卻是他日復一日地種了許多,一直到他走之前他一直在種卷耳,如今山頂上竟然有了那麼多的卷耳,他說這些卷耳都是為她種的,都是她的。


後來,他出徵了,他走的時候,卷耳未有白花,他說卷耳開了幾番後,若是他還沒有回來,她便找其他人嫁了吧,不要再等他了。


因為,興許,他是回不來了吧。


只是,卷耳一年復一年,一季繁榮了一季,細小的白花輪迴了無數的日子,她日日上山,日日採卷耳,日日種卷耳。


日日,等他。


不曾見他回來,她在山上往下看去,不曾見到熟悉的他。


只是,怎麼可能嫁與他人呢?


她想等他。


想和她的卷耳一起等著他,不再哭泣,她想著若是悲傷若是流淚,她只想看著他落淚,只想在他懷裡哭泣,她的眼淚是他一日一日種下的卷耳。


《國風·周南·卷耳》| 他未歸她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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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細雨跌落,他抬頭,下雨了,卷耳的氣息愈發清晰,她的模樣也清晰起來。


他的眼前,她似乎笑著走來,眼角帶著恍若細小白花的淚色,他心疼,他難受,他想抱住她,他想用炙熱的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淚意,只是他又捨不得,他的手指粗糲,他的臉龐鬍鬚蓋滿,他怕扎到她。


行軍停下了,沙塵止息,到了駐紮地。


土黃色的山,這裡沒有卷耳。


沒有她。


他滾鞍下馬,馬兒呼氣,疲倦的甩了鬃毛,跪坐在地上,他單手撫馬,目光悠遠,馬的目光亦是悠遠,或許他在想她,或許馬也在想馬的那個她。


他不自覺地取了酒,卻是想起,她在卷耳花開時,在細小的白花間取水喝的模樣,是那麼美,她回頭,看見他來了,笑著站起身來,對他說:“你來了。”似乎,她在等他,一直在等他,會一直等他。


“你會等我嗎?”他喃喃道。


沒有人回答。


《國風·周南·卷耳》| 他未歸她不離

他灌下大口酒,酒香之間有卷耳花開的淡香,有她身上的淡香,他嘆息。


他想去山頂看看,看看那裡,會不會有,卷耳……


馬兒疲倦地起身,他撫了撫馬背,勸慰馬兒,向著山頂而去。身邊僕從見他繼續往上而去,便也跟了上去。


他希望,那裡有卷耳,他希望,她…….


山頂一片土黃色,無花無草,更無卷耳。


馬兒支持不住,直接跪坐喘息,他下馬。


這裡沒有卷耳。


他還是站在山頂上,靠著馬站著,手中是酒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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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仍舊有卷耳的淡香,很細很小,以前好似從未來得及嗅到過。


他低下頭尋覓淡香來處,卻發現淡香是自己身上飄出,一個男人,一個軍人,幾年的軍人,身上怎地還會有如此的氣味。


他還是找著,不罷休。


終於被他翻到了,裡衣有一處與他處不同,他狠了狠心,捨不得拆開,還是想拆開,這是他的卷耳姑娘為他縫製的衣裳。


終究,他還是拆開了。


是幾朵乾枯的細小白花,和一縷用紅線綁好的黑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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