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理解“女性寫作”?疫情下的寫作何為?婦女節,聽聽女作家的心聲

封面新聞記者 張傑

不管是作作為個體、群體、他者,還是自我,“女性”除了是現實人類的一份子,也因種種原因,也是在文學寫作上格外會被凸顯的一個概念。

到底什麼是女性寫作?女作家、女詩人對之有著怎樣的自我認識?2020年第2期,純文學雜誌《十月》雜誌邀請批評家張莉主持“新女性寫作專輯”,包括張莉、賀桂梅兩位學者對當代“女性寫作”的理論與創作梳理,翟永明、林白、葉彌、喬葉、金仁順、孫頻、文珍、蔡東、張天翼、淡豹、周瓚、戴濰娜、玉珍等13位女作家“同臺”分享。該專輯面世之時,疫情中的女性勞動者正在進入大眾視野。這13位“新女性寫作專輯”的作者們,還就疫情中的寫作,分享了自己體驗和觀點。

從上世紀80年代寫《女人》開始,翟永明的寫作已經三十多年了。這三十多年以來,她並非只寫跟女性有關的詩歌。但是,翟永明承認,“在我多年的寫作中,女性議題、女性意識,一直時隱時現地伴隨著我的創作。我也習慣了別人給我貼一個‘女性寫作’的標籤。雖然寫作的時候,我並沒有刻意去想到自己的身份。別人評論作家的時候,總喜歡歸類,比如什麼80後、90後寫作,第三代,女性詩歌。這種歸類,是批評家做的事情,很多女性作家不喜歡這種分類,所以總會強調‘超性別寫作’,但是不管女作家怎樣焦慮,總有一隻筐子把你裝進去。所以,現在我已經不在意任何人的評價和分類了。”

近些年,大齡未婚女性,成了小說家喬葉關注的一個群體,“因為我身邊有不少這樣的女性。她們熱愛工作,賺錢不少,獨立,聰明,可就是找不到合適的婚戀對象。無論在物質上還是在精神上,她們對男人都有相當的要求,即使年齡不小了,也不願意降低這種要求,不願意妥協。可以說,這些女孩子的小宇宙都挺強大的。就新時代女性的理想價值觀而言,她們的態度所意味的似乎都是正確答案。但是,她們也有相當虛弱的時候,卻又不能很好地解決這種虛弱。所以我其實也有些困惑:女人的強大到底應該怎麼來闡釋?男人和女人到底以怎樣的狀態相處才是最和諧?傳統女性的存在意義何在?我想,這些都可以是女性寫作的內容。”

文珍則格外關注那些“受教育有限的女性”,“她們被侮辱和損害了也未必可以明確地自知,一定要到非常嚴重的情形下才會反抗,否則就始終默默忍受。我可能出於寫作者的本能,會更關注後一類群體多一點,希望能夠為改變她們的處境盡綿薄之力。”90後詩人玉珍也有自己的觀察,“女性的處境看上去某些方面有改善,在進步,但付出的努力和代價也大,細想仍然很難,壓力很大,不過有更多女性更勇敢自由地表達自己,爭取得到更高的社會尊重與更好的生活質量。”

對於寫作中的性別意識與生活中的性別意識,翟永明認為這是一體的,“如果生活中和寫作中的觀點是分開的,我認為這種寫作就是不真實的,是虛偽的。”玉珍則坦言,自己在寫作中沒多少“女性”的意識,“想到什麼寫什麼,寫的內容也與性別大多沒關係。”

對這次疫情,大多數女作家們認為,在災難面前,並沒有特別注意性別。“災難對於男性和女性的傷害是一視同仁的,災難的眼裡,沒有性別。災難面前,女性與男性一樣勇於承擔。災難面前,沒有第三性。”

現居北京的詩人林白,此前在武漢讀大學,生活工作多年,疫情出來後,她有深切的相關感。”從二月到三月,我一直在寫詩。今天捋了捋,竟然已經有12首。不是我要寫詩,而是詩自己衝出來,每天早上,先是前面的句子衝出來,然後我就一行一行接下去。有幾首,是吃早餐之前空腹寫的。 寫了這些詩,之前寫的我都不想要了。”

翟永明也表示自己也會寫詩,“不是應不應該寫,而是應該怎樣寫。我不希望我的寫作只是在疫情期間刷存在感,而是真實地表述我對這場災難的認識和體會,以及見證。當然也包括普通民眾在災難期間的痛苦和堅韌。當然,肯定會是用我最熟悉的方式——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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