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主角》,那些臺前的光彩,都來自幕後的心酸


讀《主角》,那些臺前的光彩,都來自幕後的心酸

散評陳彥《主角》

《主角》是當代作家陝西人陳彥根據在三秦大地上工作生活的人生經歷,吸取的靈感而創作的一部作品。他把秦腔元素融入到本書中,成本書亮點亦精魂之所在。

秦腔――來自大地深處的吶喊,那種雄渾,拙樸,倔強,悲壯,彷彿是生命的顫抖。“800裡秦川塵土飛揚,3000萬懶漢盡唱秦腔”。

《主角》講述了從秦嶺大山深處走出來的秦腔名伶憶秦娥的40年人生沉浮故事。

她11歲在家放羊,被身為縣劇團的秦腔鼓師舅舅胡三元帶出了大山,走進了縣劇團,因為她舅舅得一些原因,她後來被安排在劇團的伙房燒火幫廚。被已是看門人的老藝人發掘並培養,四個老藝人同時傳授她技藝,如同金庸筆下郭靖的四個師傅一般,登臺亮相後,又遇到了文化人秦八娃,彷彿是郭靖被王重陽指點了一般,開始了不斷的脫變,破繭成蝶,不斷走上更大的舞臺。從縣劇團主角到省劇團,到首都演出,到跨國演出等,一路開掛,而後經歷秦腔的沒落,人生的變故。然而她仍舊走在唱秦腔的路上,在時代的浪潮中生存,沉浮,她一直試圖保持著秦腔的原有。

讀《主角》,那些臺前的光彩,都來自幕後的心酸


在感情方面,憶秦娥有一個初戀封瀟瀟,因為沒跟上她的步伐,退出了她的感情世界,她卻被富家子弟不學無術的劉紅兵,死纏爛打的追求而成為他的妻子,後因劉紅兵出軌而分手,與其生了一個兒子,是一個傻子。一直由她母親來撫養。再後來遇上了畫家石懷玉,如同《月亮與六便士》裡的斯特里克蘭一樣的人物,視藝術為生命,而在生活中卻比較粗野。他為憶秦娥創作了裸體畫《秦魂》,在展出時被憶秦娥毀壞,石懷玉為藝術而殉道。她又成為孤身一人。在感情的世界裡她始終都是被動的,彷彿是遇到了,便接受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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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視角宏大,類同當代文學大作的視角觀。大時代,大場面,大視角,其實生命本身個體而言,並沒有那麼宏大。

小說力圖通過主角憶秦娥來串聯新舊的時代,傳統與現代的二元對立。力求裝入更多的元素,比如佛家,比如道家,……主角憶秦娥反而被虛化,而那些配角卻被刻畫得活靈活現,如胡彩英,胡三元,劉紅兵,之類的人物形象甚稱經典,主角性格亦被虛幻化,彷彿是從舊夢裡走出來,而非現實的存在一樣。因為作者說;她精明不起,更精明不得,太精明,也就沒有後來的憶秦娥了,要的就是那一份懵懂,那一份可塑性。小說描寫一個沒怎麼讀過書的女孩子,要去讀唐詩、宋詞、元曲、《莊子》《波羅波羅蜜多心經》,作者硬把這些東西往《主角》身上加。

其實如作者所講;憶秦蛾不過是在知其然,不知其然,的生命形態下前行而已。作者通過講述憶秦娥的成長成名過程中的苦難,她對世人寬恕和藝術的堅持,表述人間需要悲憫,需要同情,需要愛。

讀《主角》,那些臺前的光彩,都來自幕後的心酸


小說主人公的命運,在書中始終沒有主動性,一直被安排,被安排放羊,被安排學戲,被安排燒火,被安排進省劇團,被安排去首都演出,亦如秦腔本身是沒有生命力的,它的生命力來自於愛好秦腔的人,它也無法獨立於時代之外,只有時代的浪潮裡興衰。

他們成了,敗了,好了,瞎了,紅了,黑了,也是眼見他起高臺,又眼看他臺塌了。

作者深入的描寫了主角的幕後的故事,每一個人的成功之路都來自不那麼容易。人們光看到臺前的光彩,誰去在意那些不為人知的光彩背後的心酸。那些成為社會的公共焦點人物,那個不需要自身長期的努力?那個不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等眾多因素促合。憶秦娥一路走來,許多人在默默的幫助著她,不為名,不為利。只為一份執著,那就是對秦腔的感情,老藝人付出的是青春,甚至是生命。

讀《主角》,那些臺前的光彩,都來自幕後的心酸


不同的地域產生了不同的文化,然而然影響力是有所不同的。就情懷而言,本身並無大小。小時候在陝北的山樑上聽牧羊人的那一段,白雲悠悠般的信天游。每每憶來熱淚盈眶,農村的孩子對土地的感情,不是城市久居的人所能夠理解的。秦腔對於關中人來說,那是古老的生命的精魂,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彷彿來自遠古的呼喚。

小說在描寫在幕後的憶秦娥,付出無數的努力,方面下了很多筆墨。許多人一直試圖阻擋了她來到前臺,但她終究還是那鄉村的舞臺上第一次展露了頭角,從此走上了人生的大舞臺,再到一個更大的舞臺前,而在每次進步之前,都有一段灰色的時光,最後她的養女在她的培養下,又走上唱秦腔的舞臺。小說看似有勵志的東西在裡面,其實作者並不是講勵志。他描寫的是時代的變遷,傳統文化的命運,吾國吾民的百態,我們的土地,我們的文明。


讀《主角》,那些臺前的光彩,都來自幕後的心酸

作者;

戲曲故事總是企圖想把歷史演進、朝代興替、人情物理、為人處世要一網打盡。因而,唱戲是愉人,唱戲更是佈道、是修行。我的憶秦娥也許因文化原因,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地唱了大半輩子戲。但其生命在大起大落的開合浮沉中,卻能始終如一地秉持戲之魂魄,並呈現出一種“戲如其人”的生命瑰麗與精進。唱戲是在效仿同類,是在跟觀眾的靈魂對話;唱戲也是在形塑自己,在跟自己的魔鬼與天使短兵相接、靈肉撕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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