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腹之歡丨全民“嗜鴨”成癮,沒有一隻鴨子可以活著走出南京城

說到用鴨子做成的美食,最有名的一定是北京烤鴨,但要說什麼地方的人最愛吃鴨子,那定是南京無疑。南京古稱金陵,六朝古都,無數王公貴族文人墨客流連於此,美食自然也少不了。眾多南京美食中,最負盛名的非鴨子莫屬,吃法多樣,可以說是南京的飲食名片。

口腹之歡丨全民“嗜鴨”成癮,沒有一隻鴨子可以活著走出南京城

南京人有多愛吃鴨子?

南京人自古喜食鴨饌,早在2300多年前屈原的《楚辭·招魂》中便有記載。到大明朝時,朱元璋更是將吃鴨這件事發展到了極致,御廚為其發明了果木炭火掛爐烘烤,使鴨子肉質細嫩、肥而不膩,被朱元璋命名為“烤鴨”。傳說後來朱棣稱帝遷都北京,將烤鴨技術帶到了北京,才有了現在的北京烤鴨。歷朝歷代的更迭,都沒有影響到南京人對鴨子的熱愛。及至今日,南京人更是將對鴨子的愛融進了生命。“三天不吃鴨,走路要打滑”,南京人隔兩天就會斬上半隻鴨子,大街小巷隨處可見鴨肉店,每到用餐時間門口都會排起長長的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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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邊小店門口,排隊買鴨子的人。

南京人有多愛吃鴨子,有人做過統計,南京城人口800萬,每年要吃掉一億隻鴨子。不同於單一的北京烤鴨、廣州燒鴨,對於南京人來說,鴨子的做法非常多,像鹽水鴨、烤鴨、板鴨、醬鴨、香酥鴨、清蒸鴨等等,而且除了鴨肉本身,連鴨肝、鴨腸、鴨血、鴨四件(即:鴨翅和鴨腳)都不放過,凡和鴨沾邊的元素都被烹飪名廚融合進了鴨餚文化中。南京人如此嗜鴨,有了一句著名的調侃“沒有一隻鴨子,可以活著走出南京城”。

南京人嗜鴨的飲食文化,或許源於其特殊的地理環境。江南水鄉,溫度適宜,江河密佈,最適合養鴨。據說早在3000多年前,南京人就開始馴化鴨子。到了春秋戰國時期,吳王還專門為養鴨建了一座圍城,方圓百里只見鴨不見人,可謂是中國最早的養鴨大戶。善養鴨自然喜食鴨。

在南京吃鴨子的方式千千萬,可是烤鴨和鹽水鴨絕對是這其中的主力軍。

南京人不相信世界上有不帶滷子的烤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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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烤鴨精髓在於滷料裡,溫熱的滷子,澆在油光泛紅的烤鴨上,搭配酥脆的鴨皮、緊實的鴨肉,堪稱一絕。

南京人吃烤鴨,講究皮酥肉嫩,肥而不膩,在鴨子的選材上極其講究,不同於北京烤鴨選用的填鴨(填鴨肥大脂肪厚),而是上選瘦型湖鴨,皮下脂肪少,肉質綿軟但有韌性,所以南京烤鴨皮脆肉嫩,沒有其它地區烤鴨肥膩感。

烤制方法和北京烤鴨接近,都是燜爐烤法。白鐵皮做成的烤爐,爐內燜著木炭,爐壁一圈掛滿湖鴨,爐內溫度到達要求後將其熄滅,放入鴨胚蓋緊爐蓋,以餘溫將其烤熟。因全程不接觸明火,烤完的鴨子水分得到了最大的保存,肉質更加飽滿松嫩,鴨皮下的汁液也更豐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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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作南京烤鴨悶爐

然後就是製作南京烤鴨的靈魂——滷,在烤的時候,鴨腔子裡面必得灌水,外烤內煮,一旦鴨肉熟了,這一包汁水也鮮透了。另一邊架起鍋來,用生薑、蔥、桂皮、香葉、蒜頭、辣椒幹、十三香等等佐料十幾餘種,慢火熬製滷子。滷子講究鹹甜適中,既能解鴨子的膩,又不會喧賓奪主搶了鴨子本身的味道。每家的滷都有自己的配方,不外傳。

等到鴨子出爐,趁熱把酒釀蜜滷倒進湯汁,澆上糖色、米醋、精鹽,配好淋在烤鴨上。蘸上滷水的烤鴨,一口下去,是老滷的五味調和,鹹鮮甜香。嚼上幾口,鴨皮的油香溢了出來,細品之下,鴨肉不老不嫩、不粗不細,不特殊也不平庸的肉香混合著滷汁的味道,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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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正襟危坐在全聚德里吃北京烤鴨不同,南京人吃烤鴨都是到街頭巷尾的小店去“斬”回來,通常店主都會把滷子和斬好的烤鴨分開打包,圓鼓鼓的滷汁包通常還是有點微燙,回到家現澆在烤鴨上。因而老南京人對烤鴨的最初記憶,大多都是一個白色外賣盒,配一包打結紮緊的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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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烤鴨,再來說說鹽水鴨。

比起烤鴨來,對外地人來說鹽水鴨的名氣似乎更大。鹽水鴨是南京著名的特產,是金陵菜的代表之一,久負盛名,至今已有兩千五百多年曆史。又因中秋前後金陵滿城金桂飄香,南京人用桂花滷出來的鹽水鴨,鮮美異常,故鹽水鴨又叫“桂花鴨”。

和傳統的醃臘不同,鹽水鴨是低溫熟煮,這樣煮出來的鴨子肌肉儲水性好,保持了鴨肉的嫩度和多汁性,鹽水鴨皮白肉嫩、肥而不膩、香鮮味美。朱自清就曾在《南京》一文中寫道,“南京人都說鹽水鴨好,大約取其嫩,其鮮”,一語道破鹽水鴨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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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金陵菜系的代表,南京鹽水鴨可謂“上得了廳堂,也入也得了江湖”,你可以在金陵大飯店的包間裡細品,也可以在韓復興、南京大牌檔等老字號店中大堂舉箸,亦或者在金宏興鴨子店門口排隊等著打包帶回家享用。

除了各種複雜的鴨子吃法外,南京還有很多廣受歡迎的鴨子衍生小吃——烤鴨包,烤鴨燒、鴨血粉絲等等,可以說南京將吃鴨發展到了極致。以外地人中名聲最響的鴨血粉絲湯為例:

看似簡單的鴨血粉絲湯,製作起來也相當講究,選取新鮮的鴨血、軟糯的鴨肝,勁道的鴨腸,放入燉了數小時的老鴨湯中,再配以粉絲、油豆腐,香菜、榨菜、等作料製成,美味至極。尤其在潮溼寒冷的冬天早上,喝一碗鴨血粉絲湯真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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鴨血粉絲湯之於南京,如米線於雲南,酸辣粉於成都,已成外地遊客來南京必吃美食。

食物是打開一座城最好的方式,也是一座城市最真實的表達。千百年來,鴨餚文化早已不動聲色的融入南京人的日常生活,也撐起了這座城市溫柔又堅韌的內核。

夜泊秦淮近酒家,再吃上一份淋上鮮香熱滷的烤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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