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民族要走向世界,首先給世界貢獻的是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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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民族要走向世界,首先給世界貢獻的是世界觀

一個民族要走向世界,首先給世界貢獻的不是國內生產總值(GDP),而是世界觀。如果一個民族沒有比以前引領世界的民族更先進的世界觀,這個民族就無法走向世界,更不能引領世界。

我們過去常說英國走向世界是由於英國的工業革命。這個說法不夠準確。實際上,英國人當時提供給世界的首先是在以往優秀文化——比如今天流行於西方的文官制度後面就有中國唐朝科舉制的影子——基礎上創新出的更為進步的世界觀及相應的文化和制度。

馬克思說:“資本主義社會的經濟結構是從封建社會的經濟結構中產生的,後者解體使前者的要素得到解放。”上古時期的羅馬、中世紀中國、近代英國以及現代蘇聯、美國,它們都分別為世界治理提供了較以前更進步的文化觀念並由此成為時代文明——儘管美國做得不是太好,時間也不太長——的引擎,而中世紀曾以金錢和拳頭豪走天下的西班牙和蒙古,最後在歷史中留下的僅是一段“土豪金”的傳說。

一個民族要走向世界,首先給世界貢獻的是世界觀

中國的世界觀產生於中國人固有的實事求是精神

中世紀的中國曾在整個中世紀的世界史中成為文明的引擎,它提供了包括制度文明在內的完整的世界觀,中國文化就曾受到歐洲文藝復興思想家的熱捧。

實踐性是中華文化的重要特徵。與“讀”在中國文化傳統中始終和“耕”聯繫在一起的道理一樣,中華文明始終與以民族生存與發展為中心的社會實踐緊密相聯。

比如,中國人對“福”的理解既有唯物論又有辯證法,它本身就是“節制”思想的再闡發。“福”,示(礻) 字旁,《說文》:“示,神事也。”崇拜之意;“畐(fú),滿也”,不求多。中國人為什麼要拜一口田?有一口田就餓不死,當然也撐不死。沒有吃的會餓死,這叫唯物論;但吃多了會撐死,這叫辯證法。

這個道理用於國家治理就是國家之福在於節制:不屈服也不擴張;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這就是中國文化及建立其上的中國戰略,也是中國人的世界觀。

曹操在《龜雖壽》中說“盈縮之期,不但在天;養怡之福,可得永年”,說的既是養生又是戰略。毛澤東說:“曹操這首詩有辯證法的觀點。”

圍繞著“福”字形成的有節制的世界觀使中華民族有很強的韌性,中華民族堅守“一口田”,又決不擴張,這個特徵使得古老的中華民族“周邦雖舊,其命維新”,五千多年來生生不息,至今仍煥發著強大的生命力。

與西方的“馬太效應”和“上帝選民”的價值觀不同,中國國家戰略本身就是一種基於節制和平衡認識的國家“養生”的思想,平衡和節制是貫穿養生學問始終的觀念,也是中國古今戰略思想的核心。

歷史上但凡有生命力的民族都是注重實事求是的民族,同理,將實事求是注入民族靈魂的民族則一定是青春常在的民族。中華民族就是這樣的民族。

中國先進的世界觀產生於中國人固有的實事求是精神。孔子說“不知生,焉知死”,現實的總要高於天邊的。天下道理,須出自“實事”,天下“致知”必先“格物”,中國人常說“事情”“事理”等,不管是“情”還是“理”,在中國人這裡都得讓位於現實中的“事”。事成情至,人的感情是靠事業聯繫在一起的,而成功的事業更是聯繫人心的紐帶。這顯然比西方的所謂“契約”關係更為先進,儘管“契約”關係又比封建的宗法(血緣)關係更為先進。

要幹事,就必須團結。團結就必須是一箇中心。所以中國人自古就知道一箇中心為忠,兩個中心為患。董仲舒說:“心止於一中者,謂之忠;持二中者,謂之患。患,人之中不一者也。”忠不是沒有“對立”即矛盾,在中國文化中處理矛盾的目的是為了統一,所以中國人不喜歡“二”,“二”數的內容中國人多用“雙”“倆”來表達,其感情傾向也是強調事物的統一性。《荀子·議兵篇》說:“權出一者,強,權出二者,弱。”而西方人喜歡康德的“二律背反”,結果歐洲版圖被弄得支離破碎。

先進的知識都是來自生死經驗而非天國的“呼喚”。西方人也經歷了國家分裂的苦難,也渴望統一,但中國人對於統一的認識要比西方來得早而且深刻,這是由於中國人比歐洲人先經歷了國家分裂的苦難。

周朝末期,中國有許多知識人對分封制有極大的興趣,當時“少正卯”之類的知識分子只看到國家分裂帶來的個性釋放,而看不到分裂給人民帶來的痛苦。當時孔子就為了阻止國家走向分裂而四處疾呼。今人只看到孔子復舊,卻沒有看到孔子復舊的目的是為了統一。

二百多年的戰國經歷讓中國人深深地認識到分裂沒有任何好處,由此統一的要求才深入人心。我們一些人認為秦統一中國是“暴政”的結果,其實那是人民支持的結果。沒有人民的支持,縱使秦始皇有三頭六臂,也完成不了統一中國的任務。中國人民從二百多年的分裂戰亂中認識到統一的價值。

西方從古羅馬開始有九百多年的和平期,這使歐洲人——與中國周朝末期的人一樣——不珍惜大一統的價值,也熱衷於搞分封(分裂)並讚揚其中的個性釋放。

羅馬帝國解體後,歐洲經歷了一段戰亂期,與秦始皇的歷史作用一樣,查理大帝再次將歐洲統一,但由於查理大帝沒有做好秦朝那樣的制度保障,結果它的帝國又重蹈中國周王朝解體後果。公元843年,在歐洲版圖的中心地帶分裂出法國、德國和意大利——當時歐洲人歡欣鼓舞,認為這下能有自己的“國家”了,也有機會當當“國家領導人”了。

從中心地帶分裂的國家最難複合。中國二百多年的戰國時代就是從即“三家分晉”開始的——司馬光的《資治通鑑》正是選擇這個事件為開篇。歐洲也是從意大利北部和德國南部的交界處三分天下的。統一後的中國,一個大王朝接著一個大王朝,羅馬之後的歐洲越分版圖越碎,國家越來越多,以至成了兩次世界大戰的溫床,而且迄今我們還看不到歐洲統一的前景。

與亞洲中間國家大、周邊國家小的地緣政治特點正好相反,歐洲中間國家小,周邊國家大。為什麼?兄弟鬩於牆,外人得利。美國怎麼起來的?就是由於當年歐洲內鬥。1803年法英宣戰,拿破崙就把路易斯安那拋給美國;1853年俄國跟英法打克里米亞戰爭,俄國失敗後又將阿拉斯加拋給美國,讓美國這個“漁翁”撈了大便宜。

世界治理的中國方案將日益為更多的人接受

1848年,面對資本主義大危機,馬克思、恩格斯在批判資本主義基礎上提出了未來治理世界的新世界觀,一百多年的實踐證明,英國以來的資本主義世界觀——美國金融資本主義曾對它修正並使其略有延緩——已入窮途。

今天的歷史已經到了需要整體性改革現有世界治理體系的時刻,各國政治家都在思考世界治理的新方案。習近平主席提出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思想是和中國方案緊密結合的,中國並不拒絕以往人類的文明成果,中國方案並不是要徹底否定而是要改進以往的西方提供給世界的治理方案,並且融合出新的世界觀,這個世界觀既有中國共產黨的理念,還有東方傳統元素,當然也融入人類文明的優秀成果。

1960年5月8日,毛澤東對拉丁美洲的朋友說:“西方國家和美國的邏輯同我們的是兩套。朋友們,哪個對,將來看吧!總有一天,美國人民不喜歡帝國主義制度。”

隨著全球化的加深,融合東西方文明優點和中國共產黨理念的中國邏輯將日益為世人所接受。總之,文明交流交融才能共創人類美好未來。

(作者為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戰略問題研究中心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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