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你愛我嗎?”,“小白,若終有一別,我願剖心為證”

佛鈴花海,阿蘭若之夢。

東華帝君一襲白衣,依欄而坐,注目面前頭戴安禪花環的女子。

他開口說道:“小白,出去後,我便娶你做我的帝后。

女子詫異地眨眼,一副難以置信又強裝鎮定的神情,只是她還未質疑或首肯,便被他熾烈的吻擄了心神。

“小白,這一次你什麼都不用想不用做。凡事有我,你只管安心地嫁入太晨宮便好。”

“帝君,你愛我嗎?”,“小白,若終有一別,我願剖心為證”

我想,若鳳九有旁白,一定會是這樣:“帝君,沒想到多年來求而不得的執念,如今總算得到了回應,我也算是圓滿了吧。”

命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捉弄人的?

那時鳳九還是青丘上學塾的小狐狸,她上古史學得最好,崇拜書中戰功赫赫,護四海八荒安寧的天地共主,東華帝君。

可他遠在一十三天的太晨宮,她還太小,無緣一見。

那一日,好玩的小狐狸外出遊歷,遇險後得他相救。

鳳九遠瞧那從天而降的神祇,驚異的眼神中壓不住歡喜:“紫衣白髮,東華帝君。”

有恩之後,自是要報恩。

她隱瞞身份,到了太晨宮做仙娥,給他做糖醋魚、無憂糕,她說:“帝君有什麼心願,我都要幫他完成,他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他。

無疑,鳳九是不缺少愛的,她作為青丘唯一的孫輩神女,一干長輩對她呵護備至,一干同窗巴不得奉承她孝敬她,也正因這樣,她才能看到高居九重天的帝君,是那樣孤獨。

“帝君,你愛我嗎?”,“小白,若終有一別,我願剖心為證”

帝君樣樣都會,事事妥帖,這是他本身愛好廣泛,多才多藝嗎?

鳳九以為並不是,而是帝君的時間太多又太漫長,足以令他將每件事都琢磨到極致。

他身份尊貴,至交好友不多,幾十萬年的光陰在他身上刻下不與人親近的烙印,所到之處均是疏離的恭敬。

尋常人仰望帝君的光環,尋求帝君的庇護。

唯有鳳九,無論是做仙娥還是做狐狸,都在無條件的給予,給予帝君照顧、陪伴、關愛、以及心疼。

鳳九做仙娥的日子,並不好過,她被知鶴欺負,被人誆到水裡撈花,甚至為了救帝君,被誆騙了皮毛和修為,成為一隻不會言語的小狐狸。

成為靈寵,是命運的第一次捉弄,鳳九礙於狐狸身份,無法以真容與帝君相見,雖得了寵愛,卻有些不甘,直到她被姬蘅頂了功勞還不能辯白時,才將壓抑下的怒火細數爆發。

小狐狸因抓傷姬蘅被罰,誤以為帝君對她無情,實際上也並非如此。

直到最後,帝君擁著鳳九緩緩獨白:“渺落曾說我心中有片佛鈴花海,不知花海後藏著誰。小白,我知道花海後藏著的,一直就是隻紅色的小狐狸,彼時雖非男女之情,但我待你,從來都是不同的。

“帝君,你愛我嗎?”,“小白,若終有一別,我願剖心為證”

原來,帝君也早已動心,只是無緣互表罷了。

原本以為緣分的奇妙,僅止步於相見不得的戲碼,卻沒想到它的力量可以讓凡人必須按照“劇本”來走。

帝君下凡歷劫,化身承虞國王君宋玄仁,鳳九助他歷劫,就要讓他嚐到“求而不得”的痛苦。

宋玄仁與鳳九相逢於戰場。

鳳九寧遭法術反噬,也要搭救宋玄仁。

“你救了我,你叫什麼?”

“小九。”

命運的輪盤,又開始轉動起來。

凡人與神人之間的緣分,聊勝於無。

宋玄仁愛上的,是不屬於人間的白鳳九,白鳳九愛的,也不是眼前的凡人宋玄仁。

“帝君,你愛我嗎?”,“小白,若終有一別,我願剖心為證”

一腔熱血不知賦予誰,終歸是將自己負了。

情劫,從不是一人的劫難。

歷劫大夢三生,於帝君來說,凡世塵緣凡世盡,於鳳九來說,卻磨滅不了曾經的心痛與折磨。

司命當年給她的訓誡言猶在耳:“小殿下,這就是天命,要認命。”

不認命可以嗎?可以,遠在梵音谷,還有一對影子,用命在鋪設緣分。

阿蘭若和沉曄,是鳳九和東華的影子。

阿蘭若被蛇撫養長大,卻睥睨驕傲的像位高權重的女王。沉曄身為比翼鳥族的神官長,卻卑微隱忍的像十丈紅塵的俗人。

阿蘭若挑起沉曄的下巴,篤定地說他喜歡她。

沉曄不喜她自稱奴家,她也偏偏要說。

他為她簪花,她為他獻血救人。

“帝君,你愛我嗎?”,“小白,若終有一別,我願剖心為證”

阿蘭若嘆息:“我有時候覺得還不夠,有時候覺得這就已經很好了。”

沉曄慟哭:“我以為我怒斬三季,造夢境,能換阿蘭若復生,卻沒想到百年的執念終是一場空。”

天命石顯示,東華帝君與青丘白鳳九之間沒有緣分,可沉曄同阿蘭若有,那對影子原該是有情人,卻因他人介入而走了無緣路。

所以這殘存的遺憾,便從影子身上,轉到了東華與鳳九身上。

想來緣分,也不是無情的,有情人的赤誠之心,一腔熱血,是可以被賜予生機的。

“帝君,你愛我嗎?”,“小白,若終有一別,我願剖心為證”


可惜,東華帝君與鳳九之間,終究是誤會太多。

即便真的相見,或是相愛,鳳九也總有些小心翼翼。

她不敢再上前,卻又忍不住付出。

她是乖覺的,她情不自禁聽帝君的話,她是溫存的,對帝君極盡關愛,她也是敏感脆弱的,她說自己不想走出夢境。

在夢裡,她是阿蘭若,帝君是息澤,他們可以做夫妻。

但出了夢,她怕自己還是那隻無人問津的小狐狸,而帝君還是高高在上的帝君。

“帝君,你愛我嗎?”,“小白,若終有一別,我願剖心為證”

都說相愛中的東華與鳳九在不斷撒糖,我卻看到每一顆糖的背後都暗藏名為“患得患失”的玻璃碴。

鳳九常問:“我這是在做夢嗎?”

東華回答:“不是做夢,我會娶你。”

鳳九又問:“你真的是帝君?你真的會娶我?”

因為曾經失去了太多,所以擁有時就格外後怕,並非是單純的小女兒心性作怪。

私以為鳳九是無比大氣的,她活潑卻不任性,尊貴卻不驕縱,極度自立自強。

她不會仗著帝君的寵愛就肆無忌憚,也不會一味地依賴與索取,她在愛情中願意付出,可不會挾恩以報做諂媚姿態。

“小白,做得好。”

帝君沒有誇過誰,對鳳九卻不吝誇讚,也許他真心欣賞鳳九的自立自強,不做他的附屬品。

可見一段真正的愛情,往往是互相成就的。

“帝君,你愛我嗎?”,“小白,若終有一別,我願剖心為證”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是錯。

最懂佛理的帝君,終究抵不過愛情的患得患失,去探尋天命石,誰知命運一旦探尋,便會被改寫,二人僅存的那點緣分也被衝散了。

最不懂佛理的鳳九,卻最隨心自在,無論這份愛還在不在,甚至帝君在不在,她都能豁達度日,過得很好。

所以,帝君知道她的性子,羽化前也未將所有的苦衷和盤托出,一個人揹負所有誤會,只希望鳳九不要被負疚所累。

其實,面對帝君的“逃婚”,鳳九不是不傷心,也不是冷心冷肺,而是有尊嚴的守住情緒底線,不做痴纏行徑。

如果說天命石的無緣意味著二人“永生不得相見”,那人為的無緣則是“誤會難以開解”。

“帝君,你愛我嗎?”,“小白,若終有一別,我願剖心為證”


命運,有既定,也有變數。

如同他們相遇,即便無緣也能欠下救命之恩,又如阿蘭若與沉曄,即便命定也能走無緣路。

我記得金庸先生曾寫過這樣一段話:“世事遇合變幻,通窮成敗,雖有關機緣氣運,自有幸與不幸之別,但歸根結底,總是由各人本來性格而定。”

可見無論是神還是人,都該有些不懼天命的傲氣,都該學會在自己所求之物上爭上一爭。

“帝君,你愛我嗎?”,“小白,若終有一別,我願剖心為證”

在最後的神魔大戰中,帝君祭出星光結界封印渺落,眾人進不去結界幫忙,鳳九因手戴帝君用半顆心所化的戒指所以能進入結界,葉青緹怕鳳九有性命之憂,用繩索拉住她的手不讓她進入。

鳳九掙脫不掉,竟要斬斷手臂脫身。

那一刻,我好像懂了“生死相隨”這四個字,對他們來講,不是玩笑話。

也懂了為何鳳九一句“剖心以證真情”的戲言,便能讓帝君在生死一線也不忘用自己的半顆心做了戒指。

誰說鳳九與東華無緣,他們才真的是天生一對。

一個敢舍,一個敢得,一個敢要,一個敢給,不因身份論高低,不以得失做算計。

索性他們緣淺情深,結局尚好。

如今,東華與鳳九終能安逸地走過漫漫仙生,在碧海蒼靈賞月亮,看星星,觀靈鳥跳百鳥朝鳳,舞於佛鈴花海之間。

“帝君,你愛我嗎?”,“小白,若終有一別,我願剖心為證”

而我們,作為塵世中的看客,只能默默給予他們祝福,轉身投入這紅塵中,好好過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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