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預言

《鼠疫》是加繆的代表作之一,是現代世界文學名著。

《鼠疫》的背景是北非地中海的一座商業城市,這座城市爆發了嚴重的鼠疫,加繆描寫了被隔離在城市中的人們的孤獨、恐懼、焦慮、痛苦、掙扎和鬥爭。

特殊時期翻看《鼠疫》,書中描寫的一切都那麼的真實。

《鼠疫》:預言

“起初,沒有人在意這場災難”

起初,只不過是公寓的裡發現一隻死老鼠,以為是惡作劇。

“他忽然發現一隻大老鼠從樓道的幽暗深處溜出來,身子搖搖晃晃,皮毛全溼了。老鼠停下來,似乎要保持平衡,隨即跑向大夫,又停下來,原地打了個轉,輕輕叫了一聲,最終倒地,從半張的嘴裡咯出血來。”

然後,人們不過是發現城裡的大街上出現了成群結隊的老鼠,相繼死去。

“它們從儲藏室、地下室、地窖和陰溝裡爬出來,列成長隊,蹣跚前行,晃晃悠悠來到光亮的地方,在原地打轉,然後死在人的面前。”

不管是城郊街區的陰溝,還是市中心的林蔭大道、咖啡館,都發現了大量的老鼠屍體。

原本平靜的城市一下子天翻地覆,政府開始關注,也不過止於滅鼠辦公室及時清理老鼠屍體。

人們一邊清理著,一邊咒罵著。

報紙媒體也在大量報道,只不過關注在鼠患給公共環境帶來的傷害,指著政府的不作為。

接著,公寓的看門老頭出現了症狀:脖頸、腋下和腹股溝疼痛難忍,長了幾個腫塊。

一天之後,門房病情嚴重,發起了高燒,不久就去世了。

“病人滿嘴生出蕈狀贅生物,只能說出隻言片語:老鼠!他臉色鐵青,嘴唇蠟黃,眼皮則呈鉛灰色,呼吸急促,氣息斷斷續續,他被淋巴結腫痛折磨得身子散了架,蜷成一團的軀體深深陷入擔架裡,就好像要用擔架將他包裹起來,又好像地下深層有什麼東西在不斷地召喚他。門房在無形的重壓下斷氣了。”


“吹哨人”

見證門房之死的裡厄醫生明白這種病來著不善,他將門房的屍體隔離起來。

之後裡厄醫生諮詢同行,得知幾天內城裡有二十幾個相似病例。

接著城裡不少人發起了這種高燒。

面對這種高燒,一位警長總結到:“是天氣作祟,不過如此。”

在鼠患期間,報紙連篇累牘地報道,現在卻不置一詞了。

這是因為老鼠死在街頭,而人則死在家裡。報紙只注意街頭髮生的事件。

裡厄醫生和前輩卡斯泰爾討論,雙方都基本確認這是一場鼠疫。

但是政府和群眾始終遊移不決。

天災人禍是常見之事,但是災難來臨之際,人們還是猝不及防,不願相信。

“眼下應當做的,就是應該承認的事實便明確承認,果斷驅逐不必要的疑慮,採取切合實際的措施。”

於是,裡厄醫生力爭召開衛生委員會會議,雖然省長同意了,但是也要求“不要聲張”。

會上,老卡斯泰爾和裡厄醫生強調鼠疫的可能性極大,必須及時採取隔離措施,防止蔓延。

反對者則表示需要等待化驗的統計結果,不能造成恐慌。

最終在卡斯泰爾和裡厄等人堅持下,委員會決定實施鼠疫流行期間的預防措施。

但這種措施卻相當的謹慎:

“會議後第二天,高燒病症又跨進一步,甚至見報了,但只是輕描淡寫,蜻蜓點水似的報道一下。到了第三天,裡厄總算見到了省政府的佈告。白紙小布告,匆匆張貼在城裡最不顯眼的角落,從內容上很難看出當局正視這種形勢。採取的措施也並不嚴厲,似乎特別遷就那種渴望——不要引起輿論的憂慮。”

正因為如此,人們雖然開始討論鼠疫,但是街上熙熙攘攘,電影院門前依舊排起了長隊。

突然,統計的死亡人數驟然上升,政府開始慌亂,宣佈:

“鼠疫流行。全城封閉。”


“直到這場災難和每個人息息相關”

從政府的封城公告開始,鼠疫才成為了大家的事情。

封城之後,將許多沒有思想準備的人置於分離的境地:

夫妻、情侶、父母與孩子,他們不得不因為鼠疫而彼此隔離起來。

對於封城之前出城的人,政府明確規定:可以返城,但不得再次出城。

就這樣,整座城市的人被聯結在一起,共同抵抗這場災難。

政府每週公佈死亡人數,目睹了死亡人數的不斷增加,公眾輿論才引起重視。

但是大多數人還是覺得這無非是一個嚴重事件,只是暫時現象。

另一方面,政府採取管控措施,一切都通過政府進行計劃分配。

在醫療方面,治療的血清不夠,庫存告罄,政府只好緊急調運,同時加急生產。

起初,醫院只有八十張床位,雖然登記在冊的患者只有二三十例,但現實遠遠不止。

政府只好在幼兒園裡開設附屬醫院,增加床位,加緊收治患者。

但是鼠疫遲遲得不到控制,每星期死亡人數達八九百人。

於是報紙和當局與鼠疫鬥智,不再公佈每週死亡人數,改而公佈每日一百左右的死亡人數。

他們自以為這樣,就從鼠疫當中奪去了勝算。

社會一旦失序,就會不斷產生各種謠言。

比如某家咖啡館說葡萄酒能滅菌,公眾輿論堅信不疑,以至於每晚都有大批酒鬼走出咖啡館。

面對鼠疫,也有人採取措施積極應對,很多人自發組織衛生防疫隊,共同應對。

此後,城裡每個人都在這種分離感和流放感以及對鼠疫的恐懼和反抗中度過。


疫情之下,各色人物相繼登場

裡厄醫生:

裡厄醫生是最初接觸鼠疫的人,在他的堅持下,政府才重視鼠疫並採取措施。

後來接診了無數的患者,與塔魯成立衛生防疫組織,一直在戰役最前線。

他團結大批志願者,與疫情展開了卓有成效的殊死鬥爭。

塔魯:

社會運動家塔魯出於自身對於他者理解的道德觀,聯合裡厄一同開展衛生防疫組織。

塔魯是裡厄醫生的得力助手,他堅持寫的紀實,是記錄疫城情況的鮮活材料。

在戰疫即將勝利的前夕,不慎感染鼠疫去世。

格朗:

公務員格朗是志願者之一,每天除了自己的正式工作之外,晚上會花費時間幫助裡厄。

同時他有自己的興趣:寫小說。

他任勞任怨,“真正代表了推動衛生防疫工作的這種篤定的美德”。

朗貝爾:

記者朗貝爾本不是這座城市的人,只因為恰巧來到這座城市遇到了鼠疫,被封在城內。

而遠在首都,等著他的是美麗的未婚妻。

他想盡快逃離這座城市,於是找遍了政府人員,都沒有得到通融。

他只好一邊參與裡厄等人的衛生防疫組織,一邊等待機會。

後來他找人賄賂守城門的小兵,企圖在夜晚逃出城去。

但最終選擇了繼續留在城裡與大家共患難。

“我一直認為,在這座城市裡,我是個局外人,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可是現在,我親眼看到了,就知道不管我願意不願意,我屬於這裡了。這場疫災關係到我們所有人。”

神父:

帕納盧神父在當地頗有聲望,面對鼠疫,他進行了一場佈道。

神父告訴大家,人們因為一種莫名的罪過,被判處了這種監禁。人們只需要表達自己對上帝的篤愛,餘下的事,上帝自有安排。

神父認為鼠疫有其裨益,能讓人睜開眼睛,逼人思考。

但是親眼見到了一個又一個鼠疫患者在自己眼前痛苦地死去,神父產生了自我懷疑。

後來神父感染鼠疫,不願意請醫生,與鼠疫搏鬥幾日之後去世。

奧通先生:

法官奧通先生因孩子感染鼠疫,一同前往體育館隔離,後來孩子被鼠疫奪去了生命。

隔離出來的奧通先生加入志願者隊伍,服務於隔離區。

科塔爾:

科塔爾在鼠疫前揹負案子,鼠疫中因為警方無暇顧及而沒被發現。

鼠疫期間,科塔爾渾水摸魚,大發災難財,一度希望鼠疫不要結束。

鼠疫結束後,科塔爾拘捕,與警察發生槍戰,被擊殺於公寓。

一場鼠疫,逆行者們不斷湧現,牛鬼蛇神也紛紛冒頭。


寫在最後

加繆的《鼠疫》見證了在危險關頭,人們不得已做了些什麼,同時也表明,今後再遇到類似情況,還應該做些什麼:

“所有當不成聖賢,又不甘心橫遭災禍的人,當然要將個人的傷痛置之度外,努力當好醫生,抗擊瘟神及其武器樂此不疲製造的恐怖。”

然而,人類很少從歷史記憶中尋找經驗。

同時加繆指出,鼠疫不會消失,存在於人們生活的角落。

“裡厄傾聽著從市裡飛揚起來的歡樂喧聲,確實念念不忘這種歡樂始終受到威脅。因為他了解這歡樂的人群並不知曉的事實:翻閱醫書便可知道,鼠疫桿菌不會滅絕,也永遠不會消亡,這種桿菌能在傢俱和內衣被褥中休眠幾十年,在房間、地窖、箱子、手帕或廢紙裡耐心等待,也許會等到那麼一天,鼠疫再次喚醒鼠群,大批派往一座幸福的城市裡死去,給人帶去災難和教訓。”

鼠疫當然不會被消滅,病毒也不會被消滅。

他們同人類一樣,是自然界的生物之一。

“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鑑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

——杜牧《阿房宮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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