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媽媽偷著做的手術很成功

九月七號手術、十月份老舅家孩子結婚。大興安嶺老姨來了、媽媽知道老姨身體是化療的第五年,及其體弱,就不想她知道自己做手術這事兒。我爸爸知道老姨來住我家、怎麼瞞得住啊!媽媽就跪在爸爸跟前、磕頭作揖的求爸爸不要說、氣的爸爸直哭!

老姨到媽媽家、看媽媽沒有精神,家裡也不收拾。就給我打電話中暗示、媽媽對她不太關切、早晚跑外面教人學徒,吃飯對付;媽媽沒有過多精力做好吃的、也沒有體力把家裡收拾過細啊;

其實老姨不知道是媽媽編的故事騙她,因為醫院正是術後引流埋針期間、媽媽睡覺當著老姨面、不敢脫衣服就穿著睡覺。老姨嘮嗑愛拍打媽媽、媽媽她就躲開;臉上也比較蒼白無光、疼痛讓她也很少笑出來,還得忍住不說。

媽媽她的煎熬無人體會的,老姨是被寵愛慣的人、況且病了,就更需要刷存在感,媽媽的表現讓她難以忍受,電話裡我聽出了不滿。但是我還不知情、也只能說媽媽爸爸可能在鬧彆扭吧、來安撫老姨的情緒。

事後想想、我媽媽是何等的偉大、隱瞞自己的病情,依然保護自己妹妹的身體第一、用犧牲自我、換取她人的心情愉悅!考慮的太多、太無我精神,這不就是佛家最大的智慧、“無我”嗎?

年前的時候、好不容易媽媽的四個療程結束了、聽說我要回去過年、她不讓,怕我亂花錢,就隻身來我這裡陪我過年。

我26號到家、知道明天媽媽來、就開始收拾家、洗洗刷刷的忙活著;27號接到媽媽之前、爸爸來電話說媽媽她左胳膊疼、別讓她拿東西、最好進站裡接站,可是現在車站沒有接站票了、也不讓提前進去接人、怎麼說都不行,我也只好出口等著。

媽媽揹著大包包出來了,東西是一個滾輪提包、和一個揹包,東西對正常如前的她是不礙事的。可如今的她是吃力的,我卻還矇在鼓裡;車在外地項目上、過年路上車多不安全,長途跋涉的就沒有開著回來;只能打車、從車站出來、媽媽知道我沒有開車回來、還堅持要做公交車,我是生拉硬拽的拿著行李領著她打車回家的。

路上我就說她、“媽媽你怎麼帶著我小時候的帽子啊、紅邊白頂的多難看,還圍著個像撿來的紅圍巾,”穿著老姨家妹妹送她的綠色羽絨服,看著好古怪;

就開始數落她、“我買的那麼多好的漂亮的羽絨服你怎麼不穿啊、留著幹什麼啊!不是有我之前給你的圍脖嗎?你也帶過的、哪個都比這個好看啊!”媽媽說:“顏色好、是健康講座免費發的、先帶著,你那個是品牌好先留著吧!”奇奇怪怪的感覺,到家中的樓道里、我一邊拎著滾輪箱包、一邊揹著大包、媽媽卻沒有跟我搶著拿、不是她的風格啊!我還沒有多想,她可能累了吧!

進屋收拾停當、還不見她摘帽子和圍脖、我就一邊拿水給她喝、一邊在她房間幫她拿下來、看見她頭髮就剩頭皮一些了、稀稀落落的,媽媽的脖子很細,臉色黃蠟,嘴唇也沒有什麼血色,都不像我媽媽了啊!

她就解釋說染髮過敏了,我還沒有多想、就直說明天帶她去洗澡、好好休息放鬆一下。飯菜我放在桌上、就覺得不對勁呢、自己心裡彆扭著不舒服;

進她房間、問她是不是病了沒有告訴我,因為之前每次媽媽爸爸、來我都會帶她們檢查、都說比年輕人還指標合格,我從未想過媽媽會病。只是想多問問怎麼了這樣呢?

她說她病了、剛剛化療完四個療程、是單發惡性乳腺癌;本來就看媽媽有變化、聽了後我是頭髮根都豎起來了、渾身冷、僵硬,手不聽使喚、人如冰棍一樣、麻麻的。

媽媽過來抱住我、我挨著她、摸到手才能說話、眼淚是止不住的流出後、我才會哭的;“媽媽呀、我的媽媽,你怎麼可以這樣懲罰你的女兒啊、我的罪過該有多大啊!”跪在她的腳下、磕頭都止不住的,像是有人在按著我、必須嗑完49個頭才能緩解我的罪孽,媽媽抱著我、不讓我這樣、說:“頭出血了”。

其實沒有,就是紅包而已;媽媽你這是懲罰我啊!不讓我侍奉在病榻前,就是為了不讓我一個做兒女的耽誤工作、您不知道這樣老天會懲罰我的嗎?我真是罪孽深重啊!一想到這裡、我的淚水總是止不住...

我的假期是初八上班、媽媽在我家的這期間、我也沒有什麼好方式來彌補我的過失,來換取我心靈上的窟窿;

在第三天、媽媽休息過來了,輾轉幾個大連能看的醫院都掛號看看,從新檢查一下,心理能安慰一下自己吧!結論都差不多,既然已經手術了、這個結果已經是最佳方案了!

無論對錯、因為我一直懷疑是不是小地方的誤診。說什麼也是沒有回春之力的啊!就只能每天用奧庫鍋、燜壓的牛腩、牛尾骨湯、放木耳,三頓的喝、排骨湯、燕窩、繭蛹、阿膠糕,只要我能想到的、能做到的,盡力而為的弄吧!

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治療方案、如期複檢,調養身心,等著用時間來修復吧!

送媽媽回去的車票日期、已經越來越近了,看著媽媽的臉色好了一些、我也有點安慰,老人家儘管恢復些、但我還是放心不下;但是定往返的火車票春節期間是不可能的、飛機票也是一票難求,無奈!

工作還得做、年初上班就投標的案子有好幾個,我都沒有心情做、也不能聚精會神的坐下來研究太深入。

看著媽媽孤身一人、隨車遠去的窗前揮手,我淚痕已經流進了脖子裡,冬天的海風吹進來、我才知道,在殘酷現實裡體會著愧疚、悲傷與無奈、這種滋味是對人最大的懲戒!

老舅家是在老舅媽病的時候、也媽媽每次去、給老舅辦理退休手續的時候。都會帶老舅媽洗澡、剪指甲,屋裡屋外的收拾,媽媽到誰家都從早到晚的幹活、根本不吝嗇自己的身體。

從衛生間、廚房的四壁、鍋碗瓢盆裡外鋼絲球擦擦擦、到窗明几淨是裡裡外外的忙活,這樣的事情不止老舅家、大姨家、老姨家她都是看到就幹。

老舅是90年代的大集體破產改制下崗職工,他的退休手續是我媽她從2007開始辦到2013年、12次的往返大興安嶺到雙鴨山、她自己拿錢出來四萬多補交大集體下崗職工保險金。

2007的四萬多也不算什麼小數字吧,每次去自己負責往返一切費用、到了哪家看缺什麼就買。買掛麵、雞腿、菜甚至到整箱啤酒、醬油、刷碗布、還給老舅買了冰箱。關鍵是每次跨城市的綠皮車硬座待遇、對一個六十多歲老年人是何等的難耐啊!

老舅最後開資的、不僅僅是退休勞保、還有養老保險、職稱證,只要是符合國家政策的待遇都沒有落下。後來在家庭聚會中、老舅的唯一孩子、也是他大兒子說我媽媽,幫他解決了他爸爸的後半生,他們是心存感激的。老舅到我媽家也說過、毛主席第一、我媽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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