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眉山柳江古鎮行

十二月十五日午,經洪雅,路途多柑橘,沉浸在淺淺片霧中。那幾日來,烏煙瘴氣,穹廬之下,只是熟睡安寧的人們,小打小鬧地過日子。

四川眉山柳江古鎮行

初見柳江,一座大橋橫亙河流,它連水也無法征服,獨個兒憐憐。沙磧裸露著塊塊碎石,像大地生病的骨頭,河流在冬天失去力量,只保守地與製造人間麻煩者做著鬥爭,唯有夏天,河流才瘋狂地發怒。

四川眉山柳江古鎮行

沿著小徑,我看到了河流的癌,靠近人間煙火的河流,都無法把她的腸胃洗乾淨。我對她充滿了同情,對她不測的命運深感不安。只有叢叢深林,像累癱的蜜蜂一樣,用五十碼的速度在追斬一百碼速度破壞人間的魔獸。

人間你能歡多久?

四川眉山柳江古鎮行

沒有認識柳江,以為她的美麗是分散的,不盡興的。走入主街,在河流兩岸,則也有一派夜市的繁華。大石隔斷流水,似小小梳子分開了柔發。岸邊的古樹,虯曲蒼勁,撕開了一列天,向深處好奇地蔓延。

四川眉山柳江古鎮行

夜色漸漸包圍,迷霧朦朧,燈籠潑出一抹抹紅,遙遠的山峰,拖入柳江的畫來,我被一幅自然的水墨畫感染,歡喜地站在欄杆上,久久地沉默,捨不得移動奢侈的腳步。

四川眉山柳江古鎮行

把古鎮、流水、大樹、燈籠、山峰織成的柳江夜色獨享吧?我感覺自己成了守財奴。她的美麗為誰而生?

絲絲雨線,構成柳江的身材,佇立端莊;五色交融,形成柳江的丰姿,濃淡相宜。

鑽進岸邊的酒吧,我欲圖買醉,但美麗的夜色,諷刺著俗世的貪歡。酒吧空無一人,我又尋覓如詩如畫的柳江,醉醺醺般邁著步子。

古鎮小渠流水潺潺,如大海之潮,我沉醉。

四川眉山柳江古鎮行

繞了小鎮兩圈,我睏乏了,急求一間房住宿。扣開門,老者步履蹣跚走出來,她有些氣喘,讓人擔心。看到鄉鎮還有如此美妙的房間,通風良好,我非常滿足。

四川眉山柳江古鎮行

第二日,走數百米,訪洪雅的碑林。碑林在小山上,從唐宋以來,洪雅人才輩出,醫學家成為歌頌對象,令人欣慰,而最讓我詫異的,是瑞典人瑪麗·安妮。

據碑文記載,瑪麗·安妮出身名門世家,在巴黎大學讀書期間遇見了自己的伴侶楊茂修,一九二九年遠涉重洋來到中國,先後在四川大學、華西大學、武漢大學任教,一九三九年隨家人回到洪雅,擔任洪雅中學英語教師。抗日期間,瑪麗·安妮又捐出積蓄支持中國抗戰。

我想,瑪麗·安妮的一生,是非常值得稱讚的,她為了愛情,可以遠涉重洋,為了事業,能上能下,默默奉獻為中國,這是怎樣的一種情懷呢?我們在面對一個弱小、貧窮的異國,也能像瑪麗·安妮那樣,勇敢地融入進去幫助嗎?

四川眉山柳江古鎮行

小山之中,叢叢竹林,隱藏著古廟,從另外小路下去,又可直達古鎮。狗吠聲起,我又看見老者在陽臺,與她道別。

回到成都時,燈也漸漸地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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