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謎一樣的南宋畫家,被日本追捧,川端康成:日本將其視為最高

在日本人眼裡,牧溪大概就是他們心中山水畫的頂峰。而這位來自中國本土的畫家,我們卻對他知之甚少。甚至於,連他的本名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姓李,是位禪僧,具體生卒年不詳,只從歷史碎片中,知道他隱約是南宋時期的人。

川端康成曾在《源氏物語與芭蕉》中說到:

“牧溪是中國早期的禪僧,在中國並未受到重視。似乎是由於他的畫多少有一些粗糙,在中國的繪畫史上幾乎不受尊重。而在日本卻受到極大的尊重。中國畫論並不怎麼推崇牧溪,這種觀點當然也隨著牧的作品一同來到了日本。雖然這樣的畫論進入了日本,但是日本仍然把牧溪視為最高。”

因為沒有史料記載,牧溪簡直變成了謎一樣的人物,據說他曾在杭州西湖長慶寺當雜役僧,南宋滅亡後圓寂,這倒是讓人想起了《天龍八部》裡的掃地僧,看著普通,卻總覺得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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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在中國滾滾歷史塵埃中,幾乎銷聲匿跡的畫僧,卻在日本受到了極大歡迎和一致好評。

牧溪的畫很簡單,畫面乾淨,通常一整幅畫中就只有一兩個簡單的事物,比如這幅《六柿圖》,看著確實很單調,沒有什麼亮點可言吧,就是隨便畫了六個圓圓的東西而已。

可這卻被世人公認為是禪畫中的經典之作,懂他的人,能從中得出不一樣的見解。其筆法簡逸,墨色分明,看似簡約、樸拙,卻透露出靜遠的禪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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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皆禪,萬法唯心,牧溪的畫被歸為禪畫的範疇,禪畫不同於文人畫,不用把事物畫得如何逼真,它最主要的,是要在畫中傳達出一種生命超脫的意涵,讓人看了靜心,領悟到人生的真諦。

所以說,牧溪的畫中,即便是一隻飛鳥,一個柿子,其所透露出的生命存在的真正意蘊,卻能被感知,這就是日本人推崇他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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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牧溪的聲望不可謂不高,他與玉澗構成日本“禪餘畫派”的鼻祖之一,被稱為“日本畫道的大恩人”。在中國,牧溪本來的資料就少,能看到的關於他的大多是批評。

比如元人湯垕著說:“近世牧溪僧法常作墨竹,粗惡無古法。” 元代莊肅說:“僅可僧房道舍,以助清幽耳。”明代朱謀垔也說他“意思簡當,不費妝飾,但粗惡無古法,誠非雅玩。”

在兩個國家呈現兩極分化,這可真是有趣的現象,其實這也和當時日本盛行禪風的風氣有關,日本人談禪,不僅是宗教信仰,也是種文化生活。你看現在日本的庭院風格,就是禪意的體現,當然,這也是中國佛教禪宗於宋朝時期傳至日本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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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沈括在《夢溪筆談》中記載了湖南的八處佳勝,名為“瀟湘八景”,分別是平沙落雁、遠浦歸帆、山市晴嵐、江天暮雪、洞庭秋月、瀟湘夜雨、煙寺晚鐘、漁村夕照。

關於“瀟湘八景”的文學作品很多,影響也很大,畫作的話,牧溪也畫過。如果說有人欣賞不來他那些簡單靜態物體圖,那他的《瀟湘八景圖》,肯定能觸動你的審美和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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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溪的“瀟湘八景”是最簡單的水墨畫,看上去筆觸簡易,但卻在寥寥數筆中展現出變幻豐富的暈色,將瀟湘地區的空濛之光絕妙地表現出來。你看他的這幾幅圖,好像就是簡單又空洞的畫面,但又像是將天地容納其間,是那樣曠遠清淡,即使不懂禪,也能隱約感受到其中幽遠超然的韻味。

在日本,“瀟湘八景”甚至達到了每個人都知道的地步,就連日本上小學的小學生有時候都要學。而牧溪的《瀟湘八景圖》中有四景遺失,僅存的“煙寺晚鐘圖”、“漁村夕照圖”、“遠浦歸帆圖”、“平沙落雁圖”四幅真跡,都在日本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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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牧溪極簡的水墨畫在日本找到了知音,枯淡清幽,這不僅是牧溪畫中所展現出來的意境,更是日本所崇尚的獨特的美,他們追崇的是那種隱隱約約、無聲勝有聲的美。

這就像日本著名的那句“今晚的月色真美”一樣,委婉矜持,帶著特殊的美感。所以說,牧溪畫中的空寂和清淡,正是日本人所喜歡的那種風格,也難怪牧溪會在日本受到追捧了,這也正應了那句話:藝術不分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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