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鐵牛和病鴨》


老舍:《鐵牛和病鴨》


《鐵牛和病鴨》是老舍的短篇小說,講述了兩個農學畢業的學生,在工作中不同的追求,一個只想搞科研,一個只想當官把權利牢牢地抓在自己手裡。

老舍用幽默簡潔的需要,就描述出了一個嗜權利如命的人,在開會場上,用幽默的外表描寫,就刻畫出了開會場上臺上的人醜陋的一面。

鐵牛姓王,是農學專業的大學生,留過學,他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大大咧咧到什麼程度,就是別人說一句話他只能理解到話表面的意思,他腦子裡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路子,也想不到別人彎彎繞繞的腸子。

鐵牛是學農的,他研究的是農業,留學回來後在一家農場做選種與實驗。農場的人員走馬觀花的換,唯獨他一直留下來,降工資他也要留下來。有一會場長要撤他,第二天他照樣去,沒辦法只能繼續留下他。

就這樣鐵打的鐵牛流水的場長,誰都能換了,但是換不了鐵牛。

病鴨性李,和鐵牛是同學,也是學農的,和鐵牛的大塊頭長相正好相反。病鴨腿很短,嘴很長,臉很瘦,心眼很多,他是牢騷的結晶。他同樣熱心研究農學,而且深信改良農事是最要緊的,可是他始終沒有成績。

病鴨總覺得事事都和他做對,他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多一種懷疑。比如他旁邊有人說一句:天很冷啊。他腦子裡面就懷疑是不是說我剛才沒把門關嚴呢?

病鴨交不到朋友,因為他每交一個朋友,過了三個月就開始懷疑,然後進一步試探,結果就生出許多的懷疑,包括朋友那天穿衣服的顏色,都讓他懷疑是針對他的。

病鴨把人分成三等,一等是官位比他高的,三等是比他低的,二等是和他官位差不多的人。他喜歡把所有的事“拿過來”,攥在自己手裡,由自己做決定怎麼做,才能順著自己的心意,才能不受閒氣。要不受閒氣,就要站在更高處。於是越爬越高,越高越擔心掉下去,越擔心就越想往高裡爬,越想把所有一切都控制在自己手中。有志者事竟成,幾年的功夫他也成了個重要人物。

在一次開農業學年會上,鐵牛和病鴨見面了,他們大概有好幾年沒見了。

會場坐滿了農業專家,鐵牛好像不是來開會的,出出進進,眼裡沒有別人,只有自己的事情。

病鴨坐在主席臺上,頭髮挺長,臉色灰綠,長嘴放在胸前,眼睛時開時閉,活像個半睡的鴨子。時開時閉的眼,大有不屑於多看臺下那群人的意思。他明知道臺下的他們比他學問強,可是他坐在臺上,他們坐在臺下;他是個人物,學問不學問的,他們不過是些小兵小將。他是主席,到底他是主人。他覺得得意,但還要露出有涵養,所以眼睛不能老睜著,好像天下最不要緊的事就是做主席。可是,眼睛也不能老閉著,也得留神下邊有斜眼看他的人沒有。假如有,得設法收拾,也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他看見了鐵牛。

有人在臺上宣讀論文,病鴨的眼閉死了,每隔一分鐘左右點一次頭,他表示對論文的欣賞,其實是在琢磨會場的人,在琢磨鐵牛。

會後,鐵牛主動和病鴨打招呼,其實病鴨有些不樂意,但鐵牛的直腸子沒看出來。病鴨處於禮貌打哈哈的邀請鐵牛一起吃飯,鐵牛實誠一口答應,其實病鴨是不樂意的。在飯桌上鐵牛沒有恭維,只是吃自己想吃的。病鴨讓鐵牛當農場的場長,把權利拿過來,自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鐵牛拒絕了,他只想研究自己的事業。

隔了不就,原來的場長走了,新來了場長,鐵牛這次是真的被裁撤了。他找病鴨,覺得他們是同學,只要簡單病鴨,把事情說了,自己就可以接著去研究。可是找了許久,病鴨不是開會就是各種忙,他根本就見不到病鴨。

人總是爬到高處擔心自己又滑到底部,於是又往高處怕,越爬越高,越高越擔心,越擔心越往上爬。抓權利也是一樣,越愛權利,越怕失去權利,越抓越多,越多越怕失去,越怕失去就接著使勁抓,抓著抓著就上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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