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病變“死神煉獄”丨淺析史上最早的瘟疫到底有多狂

人類歷史上經歷過很多次瘟疫,而史上最早的瘟疫,不僅僅給人們的生命財產帶來了極大的危害,同時,它使得宗教、階級、政權等等這些上層建築變得吹彈可破。

沒有貧富之分,也沒有貴賤之別,從那個時候開始,人們才有了摒棄宗教神學的束縛的觀念,轉而與病魔相抗爭,書寫了一曲史書讚歌。

黑死病變“死神煉獄”丨淺析史上最早的瘟疫到底有多狂

中世紀黑死病災難

來勢洶洶的瘟疫,到底是什麼,它為何能夠肆虐歐亞各國?

這場瘟疫經海路抵達意大利以後,迅速挺進歐陸腹地。英國在過去就已經經歷過無數次毀滅性的災難,1315年末日般的饑荒餓死無數,然而瘟疫不同,不加選擇地肆虐,所過之處,城市和村莊幾乎分崩離析,任何人,無論貧富,皆難逃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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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瘟疫等待死亡的人們

一段威爾士詩人約恩·格瑟對病毒的描述,可以說令人毛骨悚然,他當時正在等待自己的死期,在1349年被感染。

死亡彷彿濃煙一般來到我們中間,致年輕人於死地的瘟疫,彷彿飄忽不定的無情鬼魅,我的災難,就是腋窩中如先令的創口,彷彿蘋果的形狀,又好像洋蔥的尖頭,最難忍耐的是炙熱,彷彿燒紅的煤塊,還有令人憂傷的灰燼色彩。它的爆發醜惡迅速,好像洗了個豌豆澡一樣,它們是黑色病的飾品。

從被受感染的跳蚤叮咬,到患者頸部、腹股溝或者腋窩,出現明顯腫脹只需要六天時間,伴隨著劇烈的高熱和難忍的疼痛,一週之內免疫系統將全面崩潰。如果感染到了肺部,幾天的咳血便能輕而易舉取人性命,任何吸入患者飛沫的人,都將註定遭遇同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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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里斯托爾街道

當時沒有人瞭解這種疾病,但像布里斯托爾這樣的街道、小巷和屋舍,都緊緊擠在一起的市鎮,成為了桿菌上佳的培養皿。爬滿跳蚤的害蟲到處亂竄,和擁擠的人群及牲畜共居一室。在這個藏汙納垢、人口密集的地方,跳蚤叮咬是很常見的事情。

即使之後出現淋巴炎,也沒有絲毫理由懷疑,跳蚤和老鼠是罪魁禍首,當然,結果可想而知,像老人、小孩和窮人,這些抵抗力最低的人,首先死去,接下來,無人能夠倖免,這個小鎮的疫情,使得在第一年裡,就有將近一半的人口死亡,包括布里斯托爾的52名市議員中的15人,他們的名字被劃去,驚恐又困惑的健康人拋下了病患,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城鎮、村寨、甚至家族,都被殘忍劃分為活著和將死的人,丈夫躲避著妻子,父母不再願意和自己孩子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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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死病蔓延至倫敦

幾乎無法想像,當時的荒蕪和恐怖,習以為常的事物,都會被徹底摧毀。城市越大遭受的打擊就越嚴重,1348年,倫敦有將近十萬人口,第一波瘟疫來襲,每天就有300人死亡。

在得知病毒的危害性以後,人們為何摒棄了神學的束縛,它又是如何被戰勝的?

在斯畢塔菲爾德,有一所中世紀的醫院內有一所公墓,在它的高牆之內,每位死者都被虔誠的頭朝東安葬於他們的單位墳墓之中,以便在審判日到來時,他們能夠面朝耶路撒冷重獲新生。但在疫情肆虐的緊要關頭,已經沒有如此的虔誠的必要了,他們被草草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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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聖母院》中的黑死病場景

到了1349年的夏天,疫情迅速蔓延,至英格蘭、威爾士和蘇格蘭的每個角落,然而,它就像一個瘟神,遠涉大洋來到了愛爾蘭,在柏林一地當時就有一萬四千人死於瘟疫。

自開天闢地以來,從未聽聞過,在如此短時間內有如此眾多的人死亡,這種瘟疫的傳染性如此強烈,以至於任何接觸過死者或者病患的人,都會立即被感染。

當倖存者從第一波黑死病的狂潮中逃過一劫,他們不可避免地發出疑問,“為什麼是我們,為什麼是現在?”

最佳的猜測便是這場瘟疫是由空氣中的腐敗氣息所造成的,人畜造成的腐敗物,在湖泊、沼澤和山洞中溢出氣體,這些潮溼的霧氣甚至有名字——瘴氣。如果疾病是由這些臭氣引起的,那麼甜美的氣味當然就是解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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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瘴氣

醫生和藥師爭分奪秒,設計各色香丸和香貼的方劑,用來預防瘟疫,甚至作為病患的解藥。如果是男人,五杯芸香,如果是女人,就不用芸香,五片耦鬥菜葉,大量金盞草花,一個新下的蛋,一頭開一個洞,把裡面的東西倒空,然後放在火上烤,直到烤成粉末,然後把這些草藥和上好的啤酒一起釀,然後給病患,早晚各一,連喝三天,受到瘟疫侵襲的人就會得到救治。

這個如果是上帝的旨意,那麼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香貼都不會有效果,最後無法避免的結論就是,這場瘟疫,是對人類無盡罪孽的懲罰,是下流的領口、淫蕩的舞蹈、無恥的通姦,引來的這場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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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下的人們

宗教和僱主是當時世界的主宰,黑死病的蔓延為何撼動了統治者的地位?

如果世人可以誠心懺悔,瘟疫自然而然會結束,但懺悔似乎遠遠不夠,在此期間,整個國家滿目瘡痍,良田荒蕪,村莊盡棄。

瘟疫儘管有奪,但也有予。在黑死病的第一年,約翰·克魯切特,一個小孩成了孤兒,但卻是一個有錢的孤兒,因為他繼承了父親和另一個親戚的給他留下的鉅額財產,同時瘟疫使得零散的農村資源開始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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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死病後的農村,發生了永久性的改變,其中之一就是,再也沒有農奴了。幾個世紀以來,成為農奴意味著你在道義和血統上都依附於領主,他給了你一塊小的可憐的土地讓你耕種,而作為回報,你得在他的大農場中,無償作苦力勞動,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沒有自由,得到領主的允許你才可以結婚,而且永遠不得離開。

直到黑死病的來臨,如今勞動力短缺,根據簡單的供需法則,這就意味著有史以來第一次你可以在交易中提條件,他需要你的勞動力,那你可以告訴他,先付工錢再幹活或者減租。成百上千的農民正是如此做的,對此,在黑死病來的時候,沒有人可以改變這種農奴關係。

這場瘟疫撼動的,不僅僅是社會秩序,它還侵蝕著教堂,賦予人們的安全感,因為普通的牧師對人們的遭遇無能為力,甚至無力自救。1349年,由於牧師嚴重短缺,巴思和威爾士的主教授權讓普通人聽取將死之人的懺悔,或者,“如果沒有男人,女人也行。”一些大膽的人們開始自救,直接從經文中尋求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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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死病時期的農奴

羅拉德教派,又稱喃喃祈禱派,名字來源於其喃喃祈禱,唸誦聖經。他們通過將聖經從費解的拉丁文翻譯成英文,鼓勵人們自我救贖。儘管他們人數不多,但是羅拉德派仍然成為教會權威的威脅,由於他們最有權勢的信奉者,國王愛德華三世的兒子約翰蘭開斯特公爵的保護,他們才免於被迫害,因為這場瘟疫讓他們意識到,死神不顧階級和財富,一視同仁。

結束語

黑死病變“死神煉獄”丨淺析史上最早的瘟疫到底有多狂

死神煉獄-黑死病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但是回首史上最為肆虐的黑死病瘟疫,在帶給人們苦難的同時,也有饋贈。“死神煉獄”不僅僅是針對那些藏汙納垢的統治階級,它對任何接觸者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但是不可置否的是,它的肆虐卻帶給了人們另外的機會,那就是瘟疫並不是依靠宗教來戰勝的,它需要各方勢力擱置意識形態的爭論聯手找到傳染源,進而找到突破黑死病的辦法。

綜合來看,史上最大的瘟疫-黑死病確實很狂:

  • 所到之處,餓殍滿地,幾乎寸草不生,人們只能待在家裡等死,而最後治療黑死病的辦法,卻出乎人們的意料,他們採用“陰陽相剋”的辦法,解決了這場人間災難
  • 黑死病的蔓延程度,非常厲害,幾乎歐洲沒有任何人、任何勢力能夠倖免,上帝也沒有辦法,人們如果沒有得到救治,就只能聽天由命
  • 黑死病的狂虐程度,甚至動搖了當時的統治階級,一分為二來看,它消滅了歐洲長期存在的“農奴制”和“神學論”,從黑死病蔓延開始,文藝復興逐漸走上了歷史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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