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喪偶教授愛上保姆,兒女反對後又送房產,反害了懷孕小保姆

小說:喪偶教授愛上保姆,兒女反對後又送房產,反害了懷孕小保姆

那天,陳鐸沒回宿舍,他和阿遊在學校旁邊的小旅社裡,幹掉了一箱啤酒。

阿遊稀裡糊塗說了好多醉話,奶奶去世了,他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沒了,么么嫁給了村裡一個有錢的人家,他在這個世上唯一愛過的女孩離開了他。

第二天,陳鐸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阿遊已經不見了,沒有留下一字一句。

“那天之後,我就沒再見過阿遊,一直到我父母出事之後。你也知道,我父母剛去世那段日子,我幾乎每天都去墓園,有一天,我坐在他們墓前發呆,忽然有人塞給我一瓶啤酒,我抬頭一看,是阿遊。我問他怎麼會在這裡,他說來看一個故人。我問他還在部隊嗎?他說已經轉業了。我讓他留一個聯繫方式給我,他說不方便,以後再說吧。那天的阿遊和以前特別不一樣,可是哪裡不一樣,我當時也說不上來。離開墓園之後,阿遊就又消失了。”

陳鐸抬起手腕看看錶,起身穿外套,“我得去上班了。”

“那他呢?”李小歆指指臥室。

“他說了要待幾天,你別管了。”陳鐸急匆匆出門了。

李小歆本打算上樓洗漱一下,也去上班,走到門口,她又返回來,輕輕推開臥房的門,阿遊靜靜躺在床上,雖然是在沉睡中,但神情緊繃,時刻戒備的樣子。

這個男人一定是經過了異於常人的痛苦經歷,才把自己鍛造成這個與全世界都保持著警惕的樣子。

李小歆輕輕關上門,聽到客廳的大門關閉的聲音,阿遊慢慢睜開眼睛,直直地望著床頭櫃上擺放著的相框,陳鐸摟著父母,笑得一臉燦爛。

因為惦記著阿遊,陳鐸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下午的時候,他本來想請假早點回家,卻被幾個同事嚷著“出事了,出事了——”的聲音吸引。

“怎麼了?”陳鐸問。

“前面有人打起來了,遺體的臉都給抓花了。”一位同事說道。

“好像是為了死者的房產爭起來的。”另一位同事補充。

陳鐸去圍觀時,情勢已經被控制住了,一個衣服被扯爛的女孩坐在地上抽泣,不遠處站著的幾個情緒激動的家屬雖然沒再動手,但依然指指點點的對女孩謾罵。

“狐狸精,別以為勾引我爸就能佔我們家便宜了,想得美!”

“臭不要臉的,呸!”

“這是怎麼個意思?鬧的哪一齣啊?”陳鐸看得稀裡糊塗,向一旁的人請教。

“老教授和自己家的保姆好上了,臨死前把遺產都留給了小保姆,兒女當然不幹了,這不,今天告別會,小保姆偷著來看老教授最後一眼,被逮個正著。”解說者伸長脖子圍觀,就差手裡抓一把瓜子了。

喪偶教授愛上保姆,兒女反對後又送房產,反害了懷孕小保姆。

小保姆擦了擦淚,慢慢從地上站起來,寬大的外套下,還是能夠看得出小腹隆起得十分突出。

“哇,兩代人的恩怨啊,這教授老黃瓜刷綠漆,可以啊。”一旁的兩個男同事嘴巴驚成“O”型,一臉佩服。

在教授子女的冷眼和眾人的閒言碎語中,小保姆低著頭向門口走去,陳鐸留意到她回頭望著教授的靈柩時,眼神中流露出的竟是一絲——厭惡。

在陳鐸發呆之際,張挺打來電話。

“老陳,下班了沒有?我買了好多菜,去你家吃火鍋啊?”張挺的聲音聽起來氣喘吁吁,呼哧帶喘。

“好。”陳鐸注意力還集中在那個小保姆身上,小保姆背影趔趔趄趄,雙手捂在小腹,似乎身體很不舒服。

“你家備用鑰匙還藏電錶箱裡嗎?”王菲菲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還能聽到一陣“叮叮噹噹”開門的聲音,“找到了,找到了,快進屋,凍死我了。”王菲菲催促道。

猛然想起阿遊還在屋子裡,陳鐸心中驚呼不妙,他還沒來得及把提醒的話說出口,就聽到張挺尖聲喊痛,還有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來。

“小偷,別跑。”王菲菲一聲呵斥,手機那端沒了聲音。

“該死。”陳鐸急吼吼地往外跑,在殯儀館外面,看到剛才的小保姆跪在牆邊,臉色慘白,額頭上冷汗津津。四周來來往往的行人,都默契地“視而不見”。

從小保姆身邊踱步而過,陳鐸踟躕在一旁,給張挺撥打了幾個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小保姆試圖要站起來,卻沒能成功,陳鐸咬咬牙,跑到小保姆身邊,攔腰把幾乎失去意識的小保姆抱起,上了路邊的出租車。

繳費,救治,陳鐸把一系列折騰完畢之後,小保姆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打著點滴,一動不動,像屍體一樣。

李小歆一身泥汙,鞋幫子上還有血跡,插著腰站在病床前,來回打量小保姆。陳鐸推她一把,小聲說:“你能別這幅嘴臉嗎?總覺得你下一秒就該拿起解剖刀了。”

“這女的誰呀?”李小歆用檢驗屍體的目光盯著小保姆的臉,“這肚子怎麼也得四五個月了,你的?”

“你妹的,我不認識,這是我在路上撿的。”陳鐸不斷給張挺和王菲菲撥電話,兩個人的手機始終處於無法接通狀態。

“厲害了,別人都是撿個錢包,鋼鏰兒啥的,你一撿就撿個孩兒他媽。”李小歆不依不饒,似乎很憋氣的樣子。

陳鐸懶得跟她掰扯,拎著李小歆的領子把她掂出病房外,“電話裡不是告訴你,讓你回我家看看嗎?你跑醫院來幹嗎?”

“你說你進醫院了,又沒說清楚怎麼回事,我還當你被車撞了,要截肢需要家屬簽字呢?要知道你是來給別人簽字的,我才懶得來呢。”李小歆越說語速越快,就像正室抓到老公和小三鬼混的鐵證一樣義憤填膺。

陳鐸不用看都感覺得到四面八方向他們投射過來的目光,以及來往的醫護和病人那一顆顆八卦的心。

小保姆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床,靜悄悄站到了陳鐸和李小歆的身後,著實把兩個人嚇了一大跳。

“我靠,能喘個氣嗎?”李小歆花容失色,真是死人見多了,容易被活人驚著。

裹緊身上的大衣,小保姆默不作聲地從陳鐸身邊走過,沒有道謝,也沒有多看一眼任何人,只是垂著頭,走出病房區。

在回家的路上,陳鐸大概向李小歆講了小保姆的事情,最後,他實力總結:“我覺得這個小保姆可能和那個老教授是真愛,一個子女不在身邊照顧的老人,一個缺乏安全感的漂泊女孩,相互取暖,互相關心。”

李小歆邊停車,邊對陳鐸刮目相看:“上學的時候把瓊瑤全集看了個遍吧,這麼狗血的劇情都想得出來,一個老頭,一個年輕女孩,還真愛,我看你是真傻。”

“你不要總是那麼陰暗好不好?”

“這不是陰暗,是現實,一段嚴重不匹配的男女關係哪有基礎產生愛情?頂多是姦情。”李小歆在陳鐸還嘴之前,又補充道:“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冤情。”

陳鐸被李小歆說得愣住,不知道為什麼,小保姆看老教授的眼神,總讓他覺得脊背發涼,他們之間除了僱傭關係之外,還會是什麼關係呢?

“想什麼呢,快開門。”李小歆叫道。

鑰匙插進鎖孔,李小歆忽然攔住陳鐸,賤兮兮地壓低聲音:“做好心理準備,屋子裡很可能是一地血。。”

陳鐸用更賤的表情湊過去,“沒關係,不管斷成幾截,我都能縫好。”

“斷斷斷,斷個屁啊。”王菲菲突然大力把門拉開,“在裡頭聽你們門口嘀咕半天了,到底進不進來?”

“啊——”陳鐸和李小歆被王菲菲的猛然呵斥聲嚇得抱到一塊,隨後又很不自然地彈開,一前一後走進家裡。

餐桌上,琳琅滿目的蔬菜,肉食擺了一片,冒著熱氣的麻辣火鍋正沸騰得歡,張挺正一個勁兒往阿遊碗裡夾羊肉。阿遊端坐在餐桌前,身上還穿著陳鐸的連體睡衣,鼻樑上架著一副墨色大框眼鏡,頭髮毛茸茸的,很想讓人伸手摸一摸。

“不夠意思啊,吃火鍋不等我。”李小歆二話不說,挽起袖子就加入戰鬥。

“你們——沒事吧?”陳鐸打量著嘴巴里塞滿羊肉的張挺和活蹦亂跳的王菲菲。

阿遊認真地把腐乳,香菜,小蔥一樣一樣的放進麻醬碗裡,食物的熱氣將眼鏡片蒸騰得一團模糊,阿遊用食指擦拭水汽,嘴巴里叼著兩根筷子,含混不清地使喚陳鐸:“把糖蒜遞給我。”

王菲菲把陳鐸按到凳子上坐下,“你有個這麼厲害的朋友怎麼不早點介紹給我,剛才差點鬧誤會,真是的。”

“她怎麼了?”陳鐸偷偷問張挺,王菲菲一臉潮紅,緊挨著坐在阿遊身邊,又是倒飲料,又是盛菜。

“春心動了。”張挺呲牙裂嘴地啃著一隻雞腿,“三十多年的老姑娘,被愛情的洪水給衝昏頭了。”

在王菲菲和張挺你一言,我一語中,陳鐸大致瞭解了發生了什麼。

王菲菲一開門,看到了腰間扎著浴巾的阿遊站在客廳,以為臨近年關,小偷已經猖獗到撬鎖進屋洗澡的地步了,二話不說就掄著拳頭衝了上去。

自然,彪悍的王菲菲完全不是阿遊的對手,張挺本想跑出去喊人,卻被阿遊飛起一隻拖鞋砸得眼冒金星,可是,阿遊動作力度有點過大,腰間的浴巾悄然滑落,頓時一室春光,就這麼毫無防備地乍現在王菲菲眼前。

“兵哥哥,這幾天假期,我給你安排怎麼樣,保證你滿意。”王菲菲的眼裡已經容不下別人了。

“假期?”李小歆狐疑地看著阿遊。

“嗯,部隊放的探親假,他專程來看看陳鐸的,他倆小時候是好朋友,好多年沒見了。”王菲菲誤以為李小歆第一次見阿遊,認認真真地介紹起來。

雖然不知道阿遊是怎麼跟王菲菲和張挺介紹自己的,但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完全相信了阿遊的話。

碗裡被放進一塊魚肉,陳鐸抬頭,阿遊正笑眯眯地舉著筷子,“快吃啊,你以前最喜歡吃了。”

不等陳鐸回話,李小歆夾著一塊紅薯放進了陳鐸碗裡,“他現在喜歡吃素,兵——哥——哥。”

故意加重了語氣,阿遊似乎完全聽不出弦外之音。

一頓火鍋,吃到快十一點鐘才散,陳鐸送王菲菲和張挺下樓,王菲菲激動得不能自己,“長得帥,身材好,父母雙亡,家裡沒負擔,簡直是最佳老公人選。”

“膚淺。”張挺不以為然。

“這才見第一面,就把別人家裡情況都問清楚了。”陳鐸嘴巴上打趣,心裡卻在打鼓,這一次誤打誤撞的會面,實在是不應該發生。

樓上,阿遊在廚房清洗碗碟,李小歆盯著他,“你是誰?”

水籠頭流著嘩嘩的水聲,清脆的碗碟碰撞聲,阿遊並沒有理睬,自從王菲菲和張挺出門後,他就又成了昨夜那個人,眼底全是肅殺。

“成少遊,你既然當初一聲不吭地離開了,現在為什麼又要回來?”李小歆步步緊逼,她看到阿遊慢慢關掉水籠頭,將洗好的碗碟擺放整齊,雖然都只是一些平常動作,但李小歆的身體完全繃緊,一點也不敢懈怠,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危險性。

阿遊擦擦手,倚在水池邊,“你查我?”

“這不難辦。”李小歆猶豫了幾秒鐘,還是說出口,“我對你是什麼人沒興趣,我是為了陳鐸。”

“你喜歡他?”

李小歆沒有作答,她看著阿遊的眼睛,也許在陳鐸心目中,這個男人始終是記憶中在溪水中玩鬧的少年,但她今天在警局查到的,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我不會留太久的,你放心,陳鐸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比你更想保護他的安全。”

外面響起開門聲,陳鐸叫著:“李小歆,你大爺的,你踩得地板上都是泥。”

李小歆看了一眼阿遊,走出廚房,“誰說的,還有血呢,我今天出了一個特別兇殘的現場,小樹林裡好幾具死者,你看我這鞋子,還有褲子——”

“閃開,閃開。”陳鐸慘叫著。

客廳裡,李小歆騎在陳鐸背上,翹著腳,陳鐸捂著臉,在地上轉圈。三十出頭的男人和女人,還像小孩子一樣打鬧。

阿遊摸出兜裡的煙盒,空得只有幾縷菸絲,他將煙盒捏扁,扔進垃圾桶,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好溫暖,好遙遠。

好不容易把李小歆趕上樓,陳鐸輕輕推開臥室的門,阿遊還沒睡,站在穿衣鏡前打量自己的傷口。

上身,數不清的疤痕,比以前更結實的身體,卻讓陳鐸覺得有種絕望的氣息縈繞四周。

“想問什麼就問吧,我只能告訴你我能說的。”阿遊穿上外套。

“晚上吃飽了嗎?”陳鐸從背後拿出兩個蘋果。

沒想到陳鐸會問這個,阿遊啞然失笑,接住陳鐸扔過來的蘋果,大大地啃了一口。陳鐸也笑眯眯地吃著蘋果,盤膝坐到床上。

兩個人像小時候一樣,歪七扭八地躺著,回憶著以前的調皮事,阿遊捂著傷口大笑,“別說了,別說了,笑得疼死我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陳鐸靜靜地看著阿遊。

屋裡的時間好像凝滯,阿遊將手枕在頭下,出神地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海藍色的燈罩,乾淨的光,是他和陳鐸最喜歡的顏色,他們說過,等長大之後,一起去海邊,一起去看看這個世界。

可是,他的人生已經被血汙包裹,這些年,他就像一隻瀕死的蛾子,想要衝破那層束縛著他的繭,他以為他能做到,但他沒有意識到所謂的作繭自縛,根本就是無路可逃,想著這些年的經歷,阿遊閉上了眼睛。

“相信我,你不會想聽到的。”阿遊低聲道:“這次回來,我是要找一個人,找到之後,我會帶著這個人一起走。”

陳鐸沒再追問,他知道阿遊不會再透露什麼的。

天氣越來越冷,天空總是陰沉沉的,壓抑得厲害,隨時都會降下一場大雪。陳鐸每天早上起床都像上刑場,內心掙扎半小時以上,才肯磨磨蹭蹭爬起來,通常當他洗漱好之後,阿遊已經把早餐端到了桌上。

“小米粥,我今天放了花生和紅棗。”

“肉絲湯麵,我專門用雞湯煮的。”

“蔥花餅,火有點大了,可能有點硬。”

阿遊就像一個賢惠的小媳婦,每天負責陳鐸的飲食起居,兩個人關起門來的日子,過得很是滋潤。王菲菲一直色心不死,想約阿游出門唱個歌,爬個山什麼的,但都被陳鐸給擋了回去。

一天,王菲菲央求李小歆跟他一起去陳鐸家蹭飯,好讓自己能順理成章地當面約阿游出去玩兒。李小歆在門口敲了半天門,裡面就是沒動靜。

“不在家?”王菲菲把耳朵貼到門上。

“不應該啊,這個時間他早下班了。”李小歆把備用鑰匙從電錶箱拿出來,開門進屋,客廳裡黑著燈,虛掩的臥室房門裡,能看到陳鐸整個人壓在阿遊身上,兩個人不可言說的曖昧姿勢,盡收王菲菲眼底。

“快關門。”聽到動靜,陳鐸滿頭大汗的喊。

意識到什麼,李小歆心裡“咯噔”一下,一把將探頭探腦的王菲菲推出門,“今天不方便,明天趁早吧。”

“哎——”

不等王菲菲反應,李小歆就把門關上,脫下外套,她衝進臥室,阿遊兩眼通紅,渾身戰慄,綁縛在胳膊上的繩子已經被掙脫。二話不說,李小歆一拳砸到阿遊脖子上,阿遊痛苦地哼了一聲,昏了過去。

“怎麼回事?”李小歆把快要累虛脫的陳鐸扶起來。

臥室滿地狼藉,陳鐸用一副“你說呢?”的表情看著李小歆,他把阿遊的頭放到枕頭上,給他蓋上被子。

“這麼下去不行,肯定不行,今天幸虧是我們看到,如果是別人看到,一定會報警的,到時候你怎麼和警察解釋?”李小歆指著阿遊,“這個人是個定時炸彈,你不能一直留著他,會炸死你的。”

“阿遊不會害我的——”陳鐸揉著痠痛的手腕。

“他這幾天都是靠這個?”李小歆看了看綁在床頭的繩索,上面還殘留著斑斑血跡,不難想象阿遊每次毒癮犯了,都經受了什麼。

陳鐸埋著頭,算是默認。

“他有沒有和你說,他到底要幹什麼?”李小歆口氣軟了下來,蹲下身,幫阿遊檢查了一下身體。

“帶一個人走,他是回來找人的。”陳鐸心裡隱隱知道阿遊想要找誰,可是又不敢確定,這個地方,除了自己,還有被阿遊放在心裡的故人嗎?

臥室門外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誰?”李小歆警覺地望過去。

一臉尷尬的王菲菲舉著剛才插在鎖孔裡忘記拔下的鑰匙,走進來,衝李小歆訕笑,“我主要是怕你接受不了,鬧出人命,不是故意偷聽的。”

幾秒鐘後,拎著兩袋子菜的張挺從王菲菲身後伸過腦袋,“不是說吃火鍋嗎?什麼時候開鍋?”

陳鐸撓撓頭,揮手讓他們都出去,三個人魚貫而出,臥室裡,阿遊微微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陳鐸懂他的意思,用繩索捆住了他的四肢,輕輕拍拍他的肩膀,也關上門出去了。

既然被撞見了,陳鐸也就沒有再隱瞞,把阿遊的事情,大致告訴了王菲菲和張挺,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一起沉默。

“要——要不,我們幫幫他——”王菲菲小聲建議。

“幫?怎麼幫?”李小歆嗆回去。

“我是說幫他找人,他不是要找什麼人嗎?”大概從沒見過李小歆發這麼大火,王菲菲有些驚著了。

“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你就幫,小心把自己搭進去。”李小歆還是氣難平。

一直坐在一旁的張挺也附和道,“是啊,誰知道他交往的那些人都是什麼人,萬一——”

話音未落,臥室裡傳來阿遊痛苦的低嚎聲,隔著薄薄的門板,聲音就像從地獄傳來的,陳鐸他們每個人都望著那扇門,沒有人想去進入那扇門背後的世界。

過了許久,陳鐸聲音很低,但卻很堅定地說:“我會幫他的。”

另外三人誰也沒說話,那一夜,陳鐸做了許多夢,亂七八糟的,第二天,他一覺醒來,頭昏腦漲。

因為沒睡好,陳鐸一直昏昏沉沉的,到了下班時間,他打著哈欠走出單位,被一個裹著黑色大圍巾的女人攔住。

女人遞給陳鐸一個信封,“還你。”

陳鐸疑惑地打開信封,裡面是錢,再看著面前這個陌生的女人,陳鐸小心問到:“你是?認錯人了吧?”

女人取下圍巾,竟然是那天昏倒在路邊的小保姆。沒想到那天在醫院裡不發一言的小保姆會主動找過來,陳鐸拿著手裡的錢,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幫我交的醫藥費,我還清了,你點點。”小保姆臉色灰撲撲的,沒有一絲生氣,嘴唇因為乾燥,皴裂出一道道口子,看年紀應該不過二十出頭,整個人卻顯得暮氣沉沉,毫無朝氣。

“這——不用——”陳鐸本來也沒想著要小保姆還錢,而且他也沒想過居然還能見到小保姆,一時有些語塞。

“我不欠任何人的東西,該你的,我一分都不會少。”小保姆說完,扭頭就走,陳鐸本想再和她說幾句,卻不想看到了站在馬路對面的阿遊。

阿遊穿著黑色大衣,戴著黑超墨鏡,靠在光禿禿的樹幹上,大口吸菸,周圍過往的幾個女人,都忍不住放慢腳步,有意無意地多看阿遊幾眼。

“你怎麼來了?”陳鐸跑過去。

阿遊扔掉菸頭,四處望望,攬著陳鐸的肩頭往公交站方向走,“我來跟你告個別,我要走了。”

“去哪?”陳鐸問出口就後悔了,他知道阿遊不會說的。

果然,阿遊笑一笑,沒有接話,陳鐸陪他站在公交站牌下,下班時間,許多回家的人都在等車,天寒地凍,人人臉上帶著不耐煩。

寒冬,真是漫長又煩人。

“我們還會見面嗎?”

“如果讓我選,就算了吧。”阿遊擠上車,站在車窗前望著陳鐸,像沙丁魚罐頭一樣的公交車慢悠悠開走了。

阿遊就像陳鐸這幾天做的一個夢,無聲無息地來,又無聲無息地走,沒有蹤跡,沒有痕跡。

在斜對面的路邊,停靠著一輛黑色轎車,車牌很熟悉,陳鐸躡手躡腳地繞到車後,車窗已經搖下。

“早看見你了。”李志飛伸出腦袋。

“沒勁。”陳鐸撇撇嘴,“在這幹嗎呀?哦——執行任務。”

“知道還不趕緊滾。”李志飛作勢要下車揍陳鐸,陳鐸怪笑著,一路小跑開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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