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空自最大的“戰果”,回顧全日空58航班1971.7.30雫石町空難

這是二戰後日本作戰飛機最大的空中擊落戰果,也是日航123航班高天原山空難之前最慘重的空難事故

日本空自最大的“戰果”,回顧全日空58航班1971.7.30雫石町空難

舊版的全日空航空標誌

1971年7月30日當地時間下午13時15分左右,日本北海道札幌千歲機場(現在的日本航空自衛隊千歲飛行場),一架隸屬於全日空航空公司的波音727客機(註冊編號JA8329,機齡不詳)正在進行起飛前的準備工作。該機將要執飛的是由札幌千歲機場飛往東京羽田國際機場的NH58航班。機上一共有3名機組成員、4名乘務組空乘和155名乘客(乘客大多數來自於剛剛結束札幌旅遊度假後返程的靜岡縣富士市居民)。

日本空自最大的“戰果”,回顧全日空58航班1971.7.30雫石町空難

全日空航空塗裝的JA8329號波音727客機生前遺照

執飛本趟NH58航班的機長為川西三郎,副駕駛為辻和彥,飛航工程師為美籍,姓名不詳。但3人都是全日空的資深飛行員,經驗十分豐富。按照分工,本次執飛由機長川西三郎負責操縱飛機,副駕駛辻和彥負責控制油門和於地面聯絡,美籍飛航工程師負責監視儀表。

13時29分,座艙長報告全部乘客都已登機完畢,起飛前檢查單也已執行完畢,NH58機組請求千歲機場塔臺準備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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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幌千歲機場平面圖

辻和彥:“千歲塔臺,這裡是全日空58,請求推出。”

千歲塔臺:“收到,全日空58,可以推出,請滑行至18R跑道等待。”

辻和彥:“18R跑道,全日空58明白。”

13時32分,NH58航班滑行至18R跑道起始點。

辻和彥:“千歲塔臺,全日空58請求起飛。”

千歲塔臺:“批准請求,全日空58可以起飛,起飛後請爬升至28000英尺高度,一路平安。”

辻和彥:“爬升至28000英尺高度,全日空58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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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廠長繪製的全日空JA8329號波音727客機二視圖

日本空自最大的“戰果”,回顧全日空58航班1971.7.30雫石町空難

本廠長繪製的全日空JA8329號波音727客機細節1

日本空自最大的“戰果”,回顧全日空58航班1971.7.30雫石町空難

本廠長繪製的全日空JA8329號波音727客機細節2

日本空自最大的“戰果”,回顧全日空58航班1971.7.30雫石町空難

本廠長繪製的全日空JA8329號波音727客機細節3

日本空自最大的“戰果”,回顧全日空58航班1971.7.30雫石町空難

本廠長繪製的全日空JA8329號波音727客機細節4

13時33分,搭載著162人的NH58航班順利的從千歲機場18R跑道起飛,調整航向後一邊朝28000英尺的巡航高度爬升一邊沿著函館至松島的J11L航路飛行,往東京方向飛去。

幾乎同時,位於東松島的日本航空自衛隊松島飛行場基地,一隊4架隸屬於日本航空自衛隊第一飛行團的美製F-86F-40“佩刀”式噴氣戰鬥機也正在塔臺的引導下準備起飛,到盛岡空域執行空戰訓練演習。負責帶領這支四機編隊的長機飛行員是隈太茂津一等空尉,陪伴在他身邊的僚機飛行員是身為學員的市川良美二等空曹。起飛後,這支四機編隊在隈太茂津空尉的帶領下,前往位於J11L航路附近的盛岡訓練空域進行空戰機動和編隊機動演練,他們的飛行高度恰好也是27000英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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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航空團塗裝的F86戰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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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川美良的92-7932號F-86F戰鬥機生前遺照

起飛後,這4架飛機分成兩個雙機編隊,隨後又編成一個比較鬆散的四機編隊,隈太茂津一等空尉帶著市川良美二等空曹各駕駛一架F86為一個雙機編隊,另外兩架F86為另一個雙機編隊。

隈太茂津:“我們的航路上可能遇到民航機,你們要注意航路上的交通狀況,遇到民航機要注意避讓。”

市川良美:“明白——”

另外兩名學員也分別回答“明白”。

14時左右,正在27000英尺沿著J11L航路的NH58航班飛行到了巖手縣中部的雫石町空域,幾分鐘後,隈太茂津也帶著4架F86飛入了雫石町空域,當時的天氣十分的好,晴空萬里,能見度極佳,非常適合飛行,隈太打算更改一下訓練計劃,加大一下訓練難度:做一個小直徑編隊轉向機動飛行科目來給他手下這三個“菜鳥”加一點“經驗值”。

隈太茂津:“全體注意,跟著我,小角度左轉。”

市川良美:“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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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川美良的92-7932號F-86F戰鬥機二視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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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川美良的92-7932號F-86F戰鬥機細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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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川美良的92-7932號F-86F戰鬥機細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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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川美良的92-7932號F-86F戰鬥機細節3

在執行編隊轉彎機動的過程中,身為第一編隊僚機的市川良美二等空曹由於缺乏經驗加上日本人“後輩跟從前輩”的固有心理,一心只注意亦步亦趨的跟隨隈太茂津的長機,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F86正在從後面逼近NH58航班的波音727客機。而NH58航班機組也對即將到來的危險一無所知(根本無法看見)。

當已經完成轉向的隈太茂津驚恐的發現一架波音727客機出現在了自己的正側方。立刻對著無線電大喊:“市川空曹!你的前方,民航機!趕緊規避!快——”

聽到長機呼叫的市川良美下意識的往右看頓時嚇得魂不附體,一架民航客機巨大的機身已經佔滿了他的視線,他急忙往左壓桿準備做一個左翻滾改出動作以規避客機,但已經為時已晚。戰鬥機的飛行速度過快,根本來不及反應。

隨著一聲轟鳴傳來,市川空曹駕駛的92-7931號F-86F戰鬥機的右翼狠狠地撞上了波音727型客機那標誌性的T型尾翼的左側。在撞擊中,全日空NH53航班JA8329號波音727客機左側的一截水平尾翼瞬間被扯斷,水平尾翼的液壓操縱系統被徹底撞壞,液壓油很快就在空中漏光,導致飛機在不到10秒的時間內就徹底失控並向地面俯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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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日空的波音727和航空自衛隊的F86F戰鬥機同比例二視圖

川西三郎:“飛機是怎麼了?”

辻和彥:“不知道,像是被什麼撞了!”

川西三郎:“切斷自動駕駛!”

辻和彥:“自動駕駛確認解除!”

川西三郎:“拉起來,一起拉!宣佈緊急情況,發求救信號。”

辻和彥:“MAYDAY!MAYDAY!MAYDAY!全日空58在雫石町空域遭遇緊急情況。”

這一連串自救措施在被撞擊後短短的9秒內全部完成,顯示了NH58航班機組過硬的素質,但是JA8329號機此時的情況已經回天乏術,由於水平升降舵已經徹底失效,無論機組怎麼拉桿,飛機沒有絲毫拉起的反應,依然以越來越高的空速向地面急墜。

辻和彥:“要墜機了!”

川西三郎:“堅持住!堅持住!”

最終,由於急墜的速度超過了設計極限的允許承受範圍導致全日空NH58航班JA8329號機在雫石町16500英尺高度(約5000米)的空域凌空解體,機上162人無一倖存,整個過程不足20秒。當時,根據地面上的目擊者描述,現場十分恐怖,解體的客機零件和人體不斷從天空中飄落,甚至還砸壞了不少雫石町民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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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川惠司繪製的市川空曹的戰機和NH53航班空中相撞的瞬間

與此同時,在與客機相撞後,市川空曹所駕駛的F-86F戰鬥機的右翼也當場被NH58航班的水平尾翼“砍”斷,陷入了不受控制的螺旋中。儘管市川空曹試圖通過彈射座椅逃生,但是當他拉了彈射座椅的拉環後彈射座椅卻根本沒有反應。情急之下他解開了安全帶,拋掉了座艙蓋,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跳出正在螺旋墜毀的戰鬥機。成功脫離飛機一段距離後,市川空曹打開了身上攜帶的降落傘,成功跳傘逃生,撿回了一條性命。

日本空自最大的“戰果”,回顧全日空58航班1971.7.30雫石町空難

全日空NH58航班的一段較大的機體殘骸

目睹空難的慘況後,身為編隊長機的隈太空尉立刻在緊急頻段內發出“MAYDAY”的求救信號,並且停留在上空盤旋指引其餘搜救飛機前來增援。

全日空NH58航班雫石町空難在1985年8月12日日本航空JAL123航班高天原山空難(詳情請看本廠長 一文)發生之前日本國內航空公司死傷最慘重的空難事故。

次日,巖手縣警方逮捕了肇事的市川良美和負有指揮責任的隈太茂津,經過審訊後將他們移交給巖手縣檢方,檢方以疏忽致死和違反航空法安全飛行罪將兩名飛行員起訴至巖手縣法院。事後調查顯示,當時的空域內可見度良好,如果市川密切留意空域內狀況,本可避免撞擊事故。

日本空自最大的“戰果”,回顧全日空58航班1971.7.30雫石町空難

調查人員繪製的NH58航班雫石町空難示意圖

經過一審法院庭審,市川良美被判處有期徒刑兩年,隈太茂津被判處有期徒刑四年零八個月。兩人不服判決,上訴至巖手縣高等法院,高等法院改判市川良美無罪,而隈太茂津則被減刑至有期徒刑三年。

隈太茂津依然不服判決,繼續上訴至日本最高法院,最終,日本高等法院以主觀意識並未有致死情節為由改判隈太茂津無罪。但無論是市川良美還是隈太茂津都喪失了在航空自衛隊的全部職務,公務員的編制就此註銷,兩人也徹底宣告終止飛行生涯,帶著愧疚和負罪感度過了自己的一生。

日本空自最大的“戰果”,回顧全日空58航班1971.7.30雫石町空難

日本紙媒體對全日空NH58航班雫石町空難的報導

其實,這兩名飛行員被逮捕一點都不冤枉,因為戰鬥機飛行員除了依靠儀表飛行之外,還需要密切注意空情,及時做出判斷。而且,除了當時的臨場判斷失誤之外,從空中飛行安全層面來看,民航客機的所有航線內容都是要進行備案的,空軍訓練一般都會選擇規避民航航線和空層,而他們已經飛到了民航客機的航線上,這本是不應該發生的錯誤。

全日空NH58航班雫石町空難也直接引發了日本防衛廳的一場“地震”:時任防衛廳長官增原惠吉和航空幕僚長上田泰弘雙雙宣佈引咎辭職,以此向日本民眾和NH58航班遇難人員家屬謝罪。為全日空NH58航班雫石町空難負責。

日本空自最大的“戰果”,回顧全日空58航班1971.7.30雫石町空難

全日空NH58航班雫石町空難遇難者慰靈碑

JA8329號機性能數據:

機型:波音727-100

乘員:機組3人+載員189人(最大)

長度:46.69米

翼展:32.92米

高度:10.36米

空重:45360千克

最大起飛重量:83820千克

最大商載:18144千克

發動機:三臺普拉特·惠特尼公司JT8D-1渦輪噴氣發動機,單臺推力62.3千牛

經濟巡航飛行速度:917千米每小時

最大載重航程:2970千米

實用升限:10700米​​​​

92-7932號機性能數據

機型:F-86F“佩刀”

乘員:1人

長度:11.4米

翼展:11.3米

高度:4.5米

空重:5046千克

最大起飛重量:8234千克

發動機:一臺通用電氣公司J47-GE-27渦輪噴氣發動機,單臺推力26.3千牛

最大飛行速度:1106千米每小時

最大航程:2454千米

實用升限:10700米​​​​

武器:6挺12.7毫米勃朗寧M2機頭兩側固定機槍,翼下掛點可外掛總重1200千克的導彈、炸彈或火箭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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