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宇文泰集團的五大戰役,為後期北齊滅亡埋下了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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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關之戰

西魏大統二年(536),西魏宇文泰佔據的關中地區發生了大面積的旱災,按照《資治通鑑》的記載是“人相食,死者什七八”。高歡一看老對手宇文泰受到了這樣的窘境,樂得手舞足蹈,就趁著這災荒的良機,派將軍竇泰率領右路軍攻取潼關,司徒曹昂率領左路軍進攻藍田,而高歡自己,則率領大軍直撲蒲坂,在黃河之上建起了三座浮橋,做出了強渡黃河的姿態。

宇文泰也是多年征戰的戰略大家,一眼就看穿了高歡聲東擊西的把戲,就對部下說:“高歡在這裡搭浮橋不過是個幌子,他是想牽制我們的主力,讓竇泰能夠長驅直入吧,竇泰一直都是高歡的先鋒,此人贏了不少硬仗,現在交橫跋扈,如果我們突然進攻竇泰必然可以獲得全勝,竇泰敗了,高歡老兒也就不戰而退了。”

小關之戰的進程果然像宇文泰預料的那樣,當宇文泰率領著西魏精騎悄悄殺出小關,突襲到竇泰大營的時候,竇泰和他的驕兵們還在呼呼大睡。以有備攻無備,竇泰全軍覆沒。竇泰也無顏再見高歡,在歸途中上吊自殺。而東魏大軍在黃河的浮橋尚未建好,黃河結冰又很薄,人馬根本不能踏冰過河,無奈的高歡只好率軍退回鄴城。西魏大軍趁機千里追殺,幸虧高歡手下將領薛孤延殿後死戰,連著砍斷了15把戰刀,這才保著高歡安全撤回了東魏。

另一路東魏大軍在大將高昂的帶領下一路高歌猛進,到了西魏的上洛城下,上洛城中的西魏軍萬箭齊發,衝在第1線的高昂身中三箭,箭箭都射中要害之處,高昂幾乎當場死去。甦醒過來後,不顧兒子的反對,依然穿好鎧甲,騎上戰馬圍著上洛城巡遊幾圈。東魏軍看見主將如此勇猛,也拼死效力,很快就攻下了上洛城,這時傳來了高歡、竇泰兩路大軍敗退的消息,部將都勸高昂孤身逃跑,而高昂則惦記自己手下的將士,拒絕了部將們的建議,帶著將士們歷經苦戰,全軍退回了東魏。

自此,兩魏之間的第一次交鋒,以西魏勝利結束。

高歡、宇文泰集團的五大戰役,為後期北齊滅亡埋下了禍根

二、沙苑之戰

東魏天平4年(537) 9月,經過一年修整的高歡決定報小關的一箭之仇,派高昂帶著3萬大軍把宇文泰和不到1萬的西魏軍包圍在恆農(今河南靈寶北),然後高歡親自率領20萬大軍,從蒲津(今山西永濟西)向西,渡過黃河和洛水,準備向長安進軍。

宇文泰帶著1萬多飢寒交迫的士兵,好不容易從恆農突圍而出,又遇到了高歡的主力。宇文泰不等各州增援人馬到齊,就準備突襲高歡,可眾將都害怕東魏軍勢大,勸說宇文泰等候援軍到來。宇文泰沒有責怪部下,反而細緻解釋說:“如果高歡進攻的消息傳開,連長安都會人心浮動,我們就危險了。不如趁高歡立足未穩,我們全力出擊,絕對能打敗他。”隨後宇文泰命令將士只帶三天的口糧,渡過渭水,和高歡的是大軍在沙苑相持。

宇文泰的部將李弼進言說敵眾我寡,不能在平原交戰,建議把戰場設在離沙苑10裡、渭河河曲的沼澤地,宇文泰接受了這個建議,把大軍安置在沼澤地中埋伏起來。

戰鬥剛一開始,東魏士兵看到西魏軍人少,就爭先發起搶攻,把自己的陣型搞得大亂。兩軍剛一接觸宇文泰搶過鼓槌,親子擂鼓助威,西魏將士猛衝猛打,李弼等將領率領鐵騎把東魏軍一分為二,分別攻擊。李弼的弟弟李標身軀瘦小,卻利用嫻熟的馬術不斷衝擊東魏軍陣,殺得東魏軍都躲著他前進。而東魏的大將彭樂也同樣彪悍,他被西魏士兵的長矛刺中腹部,連腸子都出來了,彭樂把腸子往肚子裡一塞,繼續作戰。

看到隊伍陣型都散了,高歡就命令將領張華拿著點名冊點兵,打算整頓陣型,再戰宇文泰。可仗打得如此混亂,士兵們哪裡還有功夫答應點名。東魏的阜城侯斛律金就勸高歡說:“軍心已經散了,沒人答應你了,我們還是退回河東吧。”高歡還打算再等等戰局的變化,端坐在馬上不動。斛律金一看這事不能再勸了,照著高歡的坐騎就是一鞭子,這才讓高歡避免了被俘虜的命運。

沙苑之戰東魏損失精銳士卒8萬,丟棄盔甲18萬套,西魏再次獲得全勝。

高歡、宇文泰集團的五大戰役,為後期北齊滅亡埋下了禍根

三、河橋之戰

沙苑之戰勝利後,西魏軍趁機攻佔了洛陽的金墉城。東魏元象元年(538),高歡得知宇文泰要到洛陽來祭拜北魏歷代皇帝,就命令大將侯景和高昂率軍反攻金墉城,高歡自己率領大軍隨後增援。

宇文泰得知侯景來犯的消息後,親自率領大軍迎擊高歡。沙苑之戰中智謀無雙的西魏將軍李弼再次施展計謀,派士兵用戰馬拖著樹枝奔跑,造成大軍來援的假象,不但嚇退了侯景,還斬殺了東魏大將莫多婁貸文。

宇文泰還沒來得及慶祝勝利,侯景就去而復返,北據河橋,南控邙山,和宇文泰展開決戰。戰鬥之中,宇文泰的戰馬被流矢射中,人摔在馬下。這時正好東魏兵已經衝到了眼前,西魏都督李穆一看逃是來不及了,就用馬鞭抽打趴在地上的宇文泰,邊打還邊罵:“你個笨蛋東西,你們家主公宇文泰呢,你怎麼躲在這裡了?”東魏士兵覺得這兩人都是小魚小蝦,不值得為他們耽誤功夫,又繼續向前追趕。

李穆你看東魏士兵走遠了,這才連忙拉起宇文泰,把自己的戰馬讓給宇文泰,和他一起逃命。正在這危急關頭,西魏援軍趕到,宇文泰趁機率軍反攻,又把侯景打得大敗,西魏士兵又開始追擊東魏士兵。東魏大將高昂單槍匹馬逃到了河陽城下,可河陽城的守將高永樂和高昂有仇,就是不肯放高昂進城。高昂知道自己難以倖免,就回頭含恨對追來的西魏士兵說:“來!與汝開國公。”那意思是來吧,拿我的腦袋去換功勳吧。

後來高歡知道此事,大聲痛哭,如同失去了肝膽,不但把自己的堂叔高永樂打了200杖,還追封高昂為太尉、太師、大司馬。

河橋一戰,東魏先勝後敗,加上損失了大將高昂,真正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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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邙山之戰

東魏武定元年(543)2月,東魏北豫州刺史高仲密以虎牢關投降西魏,東魏與西魏又發生了慘烈的邙山之戰,說起來高仲密投敵的原因有點啼笑皆非,原因是高歡的兒子高澄對高仲密的妻子李氏下了手,李氏把這件事告訴了高仲密。奪妻之恨讓高仲密怒火中燒,這位刺史大人一怒之下就抓了高歡駐北豫州的親信,然後舉城投降了西魏。

高仲密投降後,宇文泰和高歡都急忙調集人馬向黃河進發,兩軍在邙山展開激戰。高歡手下的悍將彭樂帶著幾千起兵衝進宇文泰大營,把宇文泰打得大敗而逃,彭樂帶兵緊緊追趕隻身逃命的宇文泰。宇文泰知道逃無可逃,就以三寸不爛之舌勸說彭樂,把“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講了好幾遍,還用自己丟在軍營中的金銀來誘惑彭樂。彭樂拿著金銀回到高歡面前,笑呵呵地說:“宇文泰被我打跑了。”高歡被這個買櫝還珠的粗魯將軍氣得七竅生煙,衝過去抓住彭樂的腦袋就往地上撞。彭樂滿臉是血,起身求高歡再給自己5000兵馬,再去追趕宇文泰。高歡餘怒未消地罵道:“人都跑了,你到哪裡追。”派人賞了彭樂3000皮絹,然後讓彭樂下去養傷。

第二天,宇文泰重整旗鼓,帶領西魏軍反攻高歡。西魏軍大破東魏軍,這次輪到高官逃跑了,宇文泰率軍追趕。當時投降西魏的東魏士兵向宇文泰報告了高歡逃跑的方向,宇文泰趕緊命令大都督賀拔勝帶領著3000騎兵追趕高歡。賀拔勝活帶著部隊追了沒多久,就發現了倉皇逃跑的高歡,賀拔勝就揮舞著鐵塑一直追了幾里,好幾次塑尖都要刺到高歡,賀拔勝大喝:“賀六渾(高歡字),看我賀拔破胡(賀拔勝字)取你狗命!”幸虧高歡隨從中有不少神射手,他們又亂箭射死了賀拔勝的戰馬,這才讓高歡逃回了鄴城。

邙山之戰再次以東魏的失敗而告終。

高歡、宇文泰集團的五大戰役,為後期北齊滅亡埋下了禍根

五、玉壁之戰

東魏武定四年(546),高歡再次率領大軍對西魏的玉壁城發起了進攻。這次高歡雖然沒有遇到宇文泰這個老對手,可西魏新一代的年輕將領韋孝寬卻讓高歡再次吃夠了苦頭。

攻城戰剛一開始,高歡命人在玉璧城外築起土山,然後從土山上跳進城內,韋孝寬則命令將士加高城牆,始終不讓東魏軍從土山上攻進城。高歡又命人挖地道,準備從地下攻城,韋孝寬則命令將士們在城裡挖好溝塹,聯通東魏軍的地道,然後在地道口燃起大火,再用鼓風的器物往地道里吹風,挖掘地道的東魏軍受到了很大傷亡。高歡命令士兵在長竹竿上綁好麻布,然後澆上松脂和油,點火後去燒玉璧城上的木樓,韋孝寬就讓士兵把長鉤綁在竹竿上,砍斷東魏士兵的火竿。來來往往打了幾個回合,高歡始終不能攻克玉壁城,只好派參軍祖進城勸說韋孝寬投降。

面對著城外的數10萬大軍和能言善辯的使者,韋孝寬朗聲回答說:“我的玉壁城要兵有兵,要糧有糧,我韋孝寬也是堂堂關西好男兒,絕不做投降將軍。”高歡一看勸說不了韋孝寬就派人將書信綁在箭上,射入城中,對城內的百姓許諾說:能斬城主降者,拜太尉,封開國郡公,賞帛萬匹。城中守兵撿到書信後,全部送到了韋孝寬手中。韋孝寬在書信背面寫下了“能斬高歡者准此”。那意思是說只要殺了高歡的東魏士兵,我西魏也這樣獎賞他。

東魏軍苦苦攻打玉壁城50多天,戰死和病死的士卒達7萬餘人,高歡實在是心力交瘁,只好撤軍。

玉壁之戰,再次以西魏的勝利而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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